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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静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她真得要疯了。若不肚子疼过,她怎么也不相信自己怎么就能生出这么个口无遮拦的东西,一个大姑娘家什么话都能往外说。

汪静也顾不得什么涵养和风度,疯婆似的扯住谷雨就不放手。

众人一瞧动手了,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他们动动嘴儿可以,谁也不愿意上前制止。

汪静用了蛮力,死拽着谷雨往久拖。

“你干嘛?疯女人,放手。我不认识你。”谷雨连蹦带跳,尖声呼救,有了方才的铺垫,大家伙都知道这是母女俩闹别扭,没人上前帮忙。

谷雨被拽出火车站,好容易挣脱汪静的牵制,整整衣服领子,“你到底要干嘛?我都已经遵守诺言,麻烦你不要在我面前出现好不好?看到你龌龊的嘴脸,我会恶心的想吐。”

汪静被谷雨的话气得肝颤,“拿了钱就该乖乖消失。”

“拜托!是你破裤子一样总缠着我好不好。”

“你妄想破坏我苦心经营了二十几年的家,我,我绝对不允许。”汪静美丽的眸子通红,一张脸狰狞得如地狱的罗刹。

谷雨冷哼,斜视着汪静。

“你的出生原本就是个错误,我不能让这个错误继续,毁了我,也毁了我的安琪儿。我给你机会了。学校取消你的保送名额,你就该乖乖回家找个矿工结婚生孩子平平安安过一辈子。没想到你居然自己考上了, 学校没给你资助你就该认命。千不该万不该勾搭上不该勾搭的人,居心叵测想毁了我。”汪静声嘶力竭,近乎在吼了。她不怕谷雨知道她在她的升学路上做了手脚,反正她这辈子也别想走出那道大门。她给了她生命,她没要她的命如此给她安排后半生,这样做已经对得起她了。

“你,你个恶毒的女人。”谷雨气得肺子都要炸了,虎毒尚不食子呢!若不是她从中做梗,哪里会有谷宝卖肾?谷宝没遭此横祸,爸爸怎会早早离开人世?王翠妈妈也不会不人不鬼地活着。想到此,火蹭地蹿到头顶,谷雨疯了似的扑向汪静。

“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汪静被扣住脖子,憋得脸色紫猪肝似的。

汪静死命地挣扎着,袖口准备好的东西落在手上,举手按在谷雨脖颈上。

谷雨只觉颈后冰凉,几秒钟的工夫,眼前的光线晃动,软软地倒在地上。

汪静搜心刮肺猛咳一阵,指挥司机和壮汉将谷雨抬上车。

车子一路很颠簸, 爬山跃岭天黑时分终于在一幛建筑面前停下了。窗口上的灯光很暗,窗帘上有人影晃动,外边瞧着有点诡异。

谷雨被抱下车,汪静引路,几个人敲门,沉重的铁门被打开,迎面扑来一些鬼气,汪静有些发毛,腿有些软。

有人掀起谷雨的眼皮照了照,汪静掏出谷奶奶按了手印的纸,交了钱驱车离开。

谷雨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有人披头散发在围着她唱歌,唱歌的人手里拿着筷子和碗在敲着。头有点疼,眼皮沉得睁不开。好容易撑开眼皮,刺眼的光线让她不得不眯着眼睛。没等她没白怎么回事,脑袋上被什么东西重重一击,疼痛使她彻底清醒了,挑起眸子对上一双呆滞的死鱼眼,那人嘴角流着口水,披散着头发,手里拿着茶缸子,正拿她的脑袋当木鱼敲。

“怎么回事?”谷雨揉着头跳了起来,发现屋里另外的两个人,一个背对着她,双手握着窗上的铁栏杆使劲地晃着。

另一个坐在床上在抠鼻孔,瞅瞅手指上抠出来的东西就塞嘴里了。

谷雨一阵恶心,屋里有四张床,她刚才躺的地方没有被子,床上铺的褥子上黄乎乎地粘着的好像是大便, 一圈一圈的黄渍应该是尿迹,还有几块已经干了的经血。

“这是哪里,我怎么到这儿了?”触目所及皆是白色,走廊里有穿着白大褂的人在巡视。

“医院?精神病院。”谷雨被自己的想法吓着了,不过很快她证实了自己的想法,门被打开,一个矮个子医生进门,身后还跟着两个壮汉。刚才唱歌的那两位,立即就没动静。

矮个子医子有点秃顶,扬头看着谷雨。“昨晚送来那个?”

“我没病,医生,你放我出去。”谷雨像抓住稻草一样抓住医生的手,极力地替自己分辨着。

医生好像见惯了这场景,他显得挺镇定,朝身后的两人挥挥手,那两个近前扭住谷雨的胳膊,医生才慢悠悠地开口,“进来的人都说自己没病,带走。”

谷雨被强拽着带进一间办公室,手脚都被扣在床上,矮个子医生戴上罩开始为谷雨做检查,检查后不知在病历上写了什么。不多时,进来两位年轻的护士,其中一人手里拿着又粗又长的针管,扒开谷雨的裤子。

“我没病,不要给我打针,不要。”谷雨被恐惧包围着,她知道即将打进她身体的药是抑制中枢神经的药,也就是说即使她没病,打久了她的神经也会出问题的。

她想不明白,当年汪静像丢弃破烂似的把她丢了。二十年过去了,她为什么就和自己过不去呢?人不亲血亲,自己毕竟是她十月怀胎所生,她不但在自己升学路上做梗,居然丧心病狂地把亲生的女儿关进精神病院。

“肖遥,救我。”谷雨在失去意识之前,撕心裂肺地喊出了肖遥的名字。

两天后谷雨清醒了,耳边听着瘆人的惨声,眼前晃动着的精神病人一张张恐怖的脸。谷雨身上多处带伤,可能是睡着的时候被精神病人们抓的。谷雨发现,只要她一张嘴说她没病,她们就给她打睡觉的针,索性她安静了。护士发药的时候,会盯着每个人咽下去。谷雨乖乖地合作,尽量表现的像一个精神病人那样。吃饭的时候涂自己满脸饭粒,随便到垃圾堆里捡东吃,毫无羞耻心地随地便溺。

果然盯着她的人少了,每每吃完药她都躲进厕所,将手指伸进喉咙,将吃下去的药呕出来。呕得搜肠刮肚,泪眼婆娑。看着镜子里张浮肿的脸,她告诉自己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出去,一定要找齐娆报仇。

几天后谷雨被允许和一些没有攻击性的病人一起下楼放放风。

“肖遥,弟,你还好吗?”最绝望无助的时候,她就回忆那些和肖遥在一起的幸福的日子。她就告诫自己一定要撑下去,如果她死在这里,谷宝就无依无靠了。凭着这些信念的支持,谷雨这棵杂草顽强地活着。

她用指甲在墙上划印来记录日期,她被关进精神病院已经半个月了。她一直在寻找机会,寻找与外界交流和逃跑的机会。

放风的这些天,谷雨发现这个院子座落在偏远的郊外,偶尔能听见大门外汽车的声响。

院子里一共有两座楼,后边那个楼很安静。透过窗户时常能看到里边的人在走动,她们的衣着很干净,偶尔也能见到来探视的人,甚至还有从那个楼里走出来对医生千恩万谢的病人。

谷雨想那个楼里住着的都是有望治愈的病人,而她所在的楼里,全是被家人抛弃的,没有意外的话,这些人将在这里终老。

窗子对面的房间的女人终日坐在轮椅上,低垂着头盯着手里的相片傻笑。她身边二十四小时有人侍候着,也许是有钱有家的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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