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圣旨已下,下月初八便册封宁韵婉为大齐的皇后。刚好还有一个月,而这天正好是宁承渊重新下葬的日子,先前皇上命人重新为宁承渊寻了块福地,更是大兴土木为其建了座好的墓地,已慰藉他生前的一片忠心。
韵婉知道父亲如今所葬的地方不过就是一堆黄土,所以她打算回宁宅找些爹爹的遗物好陪葬。
五年了,当再次回到儿时的住所,看到那破败不堪的院落,泪水就是这么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
走在昔日的游廊上,看着庭院萧条的景色,她仿佛看到儿时这里还是生气勃勃的时候,爹娘与自己玩耍的情景。
想着想着她在一处名为‘风雅居’的住所停下了脚步。
她正想去打开房门,一旁的瑞麽麽抢先将门推开道:“娘娘这里灰尘多,还是让奴婢们先打扫下,您在进去吧。”
韵婉笑笑还是大步走了进去:“不碍事,这里有本宫太多的回忆,怕你们打扫后,本宫就不认得了。”
“这里是?”瑞麽麽疑问道。
韵婉一边朝内室走去,一边说道:“这里是本宫爹娘的住所。”她望着房中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变过,就是多了厚厚的灰尘。
“你们先下去吧,本宫想在这里多呆会。”随行的还有四名宫女与太监,她不想人太多,怕惊扰了这屋中常年的幽静。
“是,娘娘,奴婢(奴才)告退。”
大家都匆匆退出风雅居,只有瑞麽麽一直陪在她身旁。
韵婉东看看西望望,突然眼球被旁边的紫檀木柜子吸引住。她记得自己小时候经常跑到风雅居玩,还总是调皮的去翻那紫檀木柜,可是每当自己刚打开柜子的时候,就被娘亲大声喝住。好几次她都看到娘亲望着从紫檀木柜中取出的东西暗自流泪,当时她就已经很好奇了,所以一直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让娘亲看后每次流泪。
她拿出随身携带的丝帕去擦净那柜子的灰尘,瑞麽麽也掏出自己的帕子帮忙擦拭着。顿时一阵灰尘随风扬起,引的二人频频咳嗽。
韵婉见已经擦得七七八八了,便拉开了柜门。只见里面是一个灰色包袱,她拿出包袱放在桌上,缓缓打开。
当包袱内明黄色的缎子映入眼帘,二人瞬间石化。韵婉拿出缎子细看,那是一件宽大的内衣,纯黄色没有一丝纹理,而且时过这么久还是入新衣一般。突然韵婉摸到衣角处有点突兀,像是绣了什么东西。她凑近一看,那是一个细小的‘祺’字。
“这、这是先帝的…。”瑞麽麽惊讶的看着韵婉手中的衣服与那绣字。
是啊,先帝名为司徒祺,而这明黄色的衣服也只有帝王才配穿着,再加上这个‘祺’字,毫无疑问就是先帝的了,可为什么自己的娘亲有这东西。
韵婉在望向包袱,里面有块龙凤呈祥的玉佩和一封信。信封上面写着‘祺亲啟’。
信中写道:
祺,莫怪沁儿不辞而别,你我相遇本就是一个错误。
你是属于姐姐的,是沁儿横刀夺爱,不该霸着你的宠,若今我已是他人妻,希望你也可以好好珍惜姐姐,她比我更爱你,更需要你。
其实我写这封信给你,也是为了婉儿。
原来在我嫁给承渊时肚中已经有了你的骨肉,我不敢告诉他,怕伤了他的心,他是真心待我,而我的心里却迟迟放不下你,而你现在已经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这封信,我知道自己永远都不会让你看见,可是我还是写了,沁儿心里有好多话要对你说,可是又不能去见你,你会原谅我么?
听说你对姐姐很好,还封她做了皇后,沁儿很开心,我一直都希望你们会幸福,如今你们做到了,而我也过的很好,婉儿很乖巧,有时候也很淘气,看着她都会让我想起你,因为她有你的影子。
或许今生我们不会再见,希望有来世你我生在平凡人家,这样我们就可以再续前缘。
……
韵婉瞪大了眼珠,真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她居然是皇上的女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在她的脑海里一直记得爹爹与娘亲是很相爱的,她不觉得娘亲心里有别人啊。而信里最后的几行字被一大片血渍所晕染,看不到写着什么,这让韵婉又想起,娘亲病卧的时候,那时候娘亲也是经常会吐血,想必这封信就是在娘染重病的时候写的吧。
她手拿信封,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幸好被瑞麽麽扶住。
“娘娘,您没事吧。”
“没。没事。”韵婉迅速的将信塞入怀中,生怕被瞧见。
瑞麽麽看着韵婉有意隐藏那封信,虽然也很好奇,可也不敢追问。不过她心中到是可以猜出几分,毕竟她对王馨沁与司徒祺的事情很清楚,既然婉儿现在不想让她知道,那她也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麽麽。”韵婉整理完思绪喊道。
“嗯。”
韵婉将明黄色衣服塞入包袱内,道:“今日你我所见之事,断不能与他人说起,连琯云都不可以,您能答应婉儿么?”
“娘娘放心,老奴知道。”
“嗯,那咱们先回吧。”韵婉拿起包袱匆匆离开风雅居,心里七上八下的。
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她必须好好琢磨琢磨,若她真是皇上的女儿,那他与司徒胤岂不是兄妹乱伦。她不敢再往下想,如今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真想一死了之,若事情是真的,她怎么还可能再面对司徒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