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宫里后的韵婉,整日的心神不宁,魂不守舍。
她手执绣花针,坐在绣品前,她望着已经绣了一半的兰花怔怔出神。这幅绣品名为“素冠荷鼎”的兰花有一荷、二素、三奇的特点,莲瓣、素心及叶型草三大精品兰特点于一身。她原本打算在除夕那天赠给司徒胤,可是如今一想到自己有可能和他是兄妹的关系,心隐隐作痛,为何老天总是喜欢捉弄人。
“丝…。”殷红的血滴晕染在白色的绣品上。
“娘娘,你没事吧。”一直伺候在韵婉身旁瑞麽麽,见她不小心用绣花针扎到了自己还流出了血,上前问道。
韵婉将流血的手指放入嘴中吸允,一边道:“没事,没事。”
“娘娘,老奴见你从宁府回来后就一直心神不宁的,是不是有什么事?”
“其实…。”
“皇上驾到…。”
韵婉刚要开口,门外却传来福安尖锐的声音。二人立刻走到门口迎驾。
“臣妾,参见皇上。”
“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免礼吧。”司徒胤扶起躬着身子的韵婉,又道:“听福安说婉儿今日身体不适,如今好些了么?”
韵婉不露声色的抽离被司徒胤圈住的身子,走到绣品前道:“臣妾不碍事,皇上过来看看婉儿的绣品吧。”
其实韵婉是刻意回避,只是司徒胤未发觉而已,他笑着走到绣品前,只见那副绣品只有叶子却不见有花。
“臣妾进度慢了些,待除夕那天一定完成送予皇上。”她本来是想为自己的抽身找个借口,走到绣品前发现原来自己还没绣完。
“不急,婉儿先养好身子才是,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么?”他再次揽过她的腰际,温柔低语。
“已经好多了,多谢皇上挂心。”她想要逃却被司徒胤抱的紧紧的,她咬住下唇,面露难色,神色稍显慌张。
司徒胤看出了韵婉脸上别扭的表情,以为她是哪里不舒服,道:“还说没事,看你都快冒汗了,让太医来看看吧。”
“臣妾真的没事,只是穿太多了,有点热。”说着她又一次挣脱开他的怀抱,装出一副很热的样子。
“你呀…。”说着司徒胤在她琼鼻上轻轻一勾。后转身对一旁的福安道:“你去打点下,朕晚上在兰苑留宿。”
“是,皇上。”
“等等。”韵婉叫住欲离去的福安,又对司徒胤道:“皇上,臣妾这几日不方便伺候您,要不皇上近日去其他妃子处吧。”
他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这后宫的女子不是都千方百计的想要留住皇上么,为何她倒把他往外推。
“朕只是想留在这里由你陪着朕,哪怕只是相对而坐。”
“皇上还是回吧,臣妾近日真的很累,恐怕伺候不周到,惹恼了皇上。”
“朕不需要你伺候,只是想静静的陪着婉儿。”他觉得最近的婉儿与平常时候完全不一样,至少她以前没有拒绝过他。而自从她从宫外出来后,就一直找借口避开他。今日他难得轻松些,特地跑来兰苑看她,却被她又一次的绝对。
“皇上…。”她几乎哀求的表情望着司徒胤,怎么倒像是他欺负了她一般。虽然他爱她,可是身为一个帝王,怎么可能会缺少女人,既然她这么不愿意,那也就罢了,司徒胤脸上的表情由先前的温柔可亲瞬间转为冷峻,他沉下脸对福安说道:“摆驾去容嫔处。”
“恭送皇上。”韵婉知道这一刻她伤了他的心,可是她是没有办法啊,在事情没有查清楚前,她断然不会再与他发生任何关系。
待司徒胤的身影消失在兰苑,瑞麽麽离开走到韵婉身边问:“娘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最近您对皇上都是这么冷淡,下个月便是册封大典了,万一惹恼了皇上,那这后位可就白白送人了。”
“麽麽。”韵婉将这些天压抑的泪水突然间都哭了出来,扑在瑞麽麽身上啜泣。
“是不是为了那封信。”瑞麽麽不是傻子,而且她知道的比任何人都多,虽然她不知道那封信里到底写些什么,但是她断定一定和韵婉这些天的变化有关。
韵婉抬起头望向瑞麽麽,眼底闪着戒备神色。
“难道娘娘到现在还不信任老奴么?老奴对娘娘如何,这么多年娘娘应该最清楚。”
瑞麽麽的这番话让她想到自己刚被打入冷宫的那会,现在算算应该快四年了吧。若不是瑞麽麽救他,恐怕已经没有现在的宁妃了。是呀,在这后宫若连瑞麽麽都不可以信任,那她真没有可信之人了。
韵婉决定将事情告诉瑞麽麽,毕竟瑞麽麽以前在太后宫中服侍过,而且她记得当初瑞麽麽还能说出她娘亲的名字,或许瑞麽麽知道会比她多。
韵婉从怀中掏出那封信,交到瑞麽麽手中:“你看了就会明白了。”
瑞麽麽接过信,脸色随着信件的内容越变越黑,她强压住心底的怒火,尽量让自己不再韵婉面前表现出来。但是此刻她很清楚一件事情,就是决不能让这信留着,不然一定会破坏她精心设计的局面。她迅速的拿起信,丢进一旁的暖炉中,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麽麽,你这是做什么。”韵婉欲去暖炉中拿信,可是那封信却迅速的被炭火给吞噬了。
“娘娘,这信留不得,万一让有心人看见拿去呈给皇上,那咱们一个都别想活。”“可是…。”
“难道娘娘真不明白其中的厉害么?而且…。”瑞麽麽欲言又止。
“而且什么?”瑞麽麽走向大门,吩咐守门的太监,任何人都不许进来,随后关上大门,走进韵婉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