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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满心的疑惑,沐寒漪稍显急切的看向刘叔,“刘叔,这商行大会是什么?皇宫自有专门的司珍房,为何还需要民间的首饰铺进贡呢?聚宝斋当年既盛极一时,怎会没落了呢?刘叔,你给我和谷香详细说说吧。”

 “呵,也好,既然你们想听,那我就与你们详细说说吧。让你们清楚了解聚宝斋的历史,日后做事也会少去诸多疑惑。”

 回忆半晌,刘叔才接着说道:“因着对于各色首饰的喜爱,南月三十七年,我们夫妻两人耗尽祖资开了这聚宝斋,头两年,因为不懂行情和珠宝的鉴别,便一直是只亏无盈。到后两年,吸取之前的教训,对这行也了解了不少,请了专业的首饰艺匠,我夫妻二人更是一同拜了师傅学艺,这聚宝斋才渐渐有了起色。

 南月四十年时,聚宝斋外头来了个年轻小伙,如寒漪你一样,是来聚宝斋谋事的。和今儿一样,刘叔现场考验了那小伙的技艺,那小伙子做出成品的那一刻,刘叔心情激动不已。心想若是能把这小伙子留在聚宝斋,聚宝斋绝对能扬名立万。果不其然,那小伙子在聚宝斋呆了近一年后,便迎来了一年一度的商行大会。那届商行大会上,他以赤橙红绿青蓝紫七色珠玉全套首饰为聚宝斋博得头彩,聚宝斋便成为了南月四十一年替皇宫进贡的首饰铺,那一刻,年轻时的刘叔只觉得风光无限,满腔抱负皆以实现。

 只可惜乐极生悲,刘叔不懂防范之心,到了南月四十三年,或许那小伙子是将该学的都学会了,这聚宝斋里里外外的情况他也已一清二楚,便于那年消失了!

 直至南月四十四年的商行大会上,刘叔才又瞧见了他,才知道原来那个小伙子居然是风家的少主风间行。那年,风家名下的万玉阁当选成为替皇宫进贡首饰的商铺,自此,直到而今已是南月六十年了,万玉阁独占鳌头,从不曾被别的首饰铺替代。而聚宝斋在万玉阁的打压下,便没落成了而今的样子。

 至于这商行大会,其实便是选出各行各业中的佼佼者,为皇宫进贡各色物品。而商行大会每年的举办权皆由各大世家竞争,最后胜出者便由皇家授权,宫中只会派人来监督商行大会的公正性。商行大会的举办地点就由获得举办权的世家自行选定,除了各大世家有资格参加商行大会外,其余小的商家与店铺只有于当年声名鹊起才能接受到举办世家的请柬,方能参加。

 聚宝斋也是从南月四十年始才开始接到请柬,只可惜那年虽然聚宝斋的名气开始打响,生意一直蒸蒸日上,凭的却是真诚的服务与货真价实,而不是高人一筹的技艺。至于后来,先前也已说过了。聚宝斋自南月四十四年以后,也就再没有参加过商行大会了。

 而皇宫之所以会从民间选取各色物品进贡者,最主要的目的便是优胜劣汰。至于首饰,会从民间纳贡,不过是为了后宫中众人罢了。宫中虽有司珍房,可宫中的饰物的看的多了,自不比民间的好看,更何况选取的是民间之最。”

 听完这长长的故事,沐寒漪与谷香变得沉默不语。好一会儿之后,沐寒漪才说道:“这风间行倒真是厉害,一个少主居然能在这聚宝斋上了几年的工,果真是心思深沉,更是心很毒辣。呆了那几年,刘叔肯定很是倚重他,当自家人看待,不曾想出了聚宝斋居然不念丝毫情分。”

 刘叔本就苍老的面容此刻变得有些颓废,刘婶也在一旁不停的叹气。

 “当年,他叫李莫,而不是风间行。”

 沐寒漪想着午后进聚宝斋之时,虽是门庭冷清,却不见破败,反而打理的一尘不染,铺子里更是透露出一种久经沉淀的感觉。既然是没落,更是遭受背叛,为何又还需人手呢?聚宝斋又为何还能在万玉阁的打压下无恙的存在着?

 像是看出了她的疑虑,刘叔说道:“这聚宝斋是我二人的心血,即使贴着老本,而今更是少有人上门,我夫妻二人也要将它开着。万玉阁见着聚宝斋没落成这般,早已懒得花费力气于此了。

 至于那启事,自聚宝斋最后一位师傅也被万玉阁挖走之外,就一直贴在外面,每隔一段时间我与你刘婶便换一张,到如今,已是十多年过去了。可惜碍着风家,一直无人上门。愿意来这聚宝斋的都是些骗吃骗喝之人罢了。

 虽然曾经遭受背叛,可我夫妻二人还是相信,不会人人都是李莫的。这些年,我夫妻二人自行做些首饰,让这聚宝斋能苟延残喘,若是无寒漪上门,就算我二人再如何支撑,这聚宝斋怕也是不久就要关门了。”

 说完,刘叔与刘婶两人站起身朝着沐寒漪深深一拜。沐寒漪见此,连忙与谷香两人扶起他们,“刘叔,刘婶,你们这是做什么?寒漪承受不起如此大礼。若是有什么话,直接与寒漪说便是了。”

 “寒漪,刘叔与刘婶和你说这么多,其实是希望你能帮帮我们,帮帮这聚宝斋,这是我们一生的心血,实在是不希望它不复存在了。刘叔与刘婶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可寒漪你要是愿意的,你有什么要求,只要刘叔与刘婶能都满足,都尽管提,可好?”

 心头百转,沐寒漪考虑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与可行性。刘叔与刘婶两人虽无恶意,可怕是在见到她技艺的那一刻便有了此想法,想要借助她重振聚宝斋。若是此时不言明,而是直接加以利用,难保沐寒漪他日清楚缘由后,不会心存怨念;而今摆低姿态,加以请求,让她自行选择,是最好不过。

 对于沐寒漪来说,自己如今是身无分文,虽然她是靠自己从娘亲那儿学来的技艺进了这聚宝斋,对于聚宝斋来说她更是无比重要;可不管如何,也是这夫妻二人在只有她一人做事的情况下给了她与谷香栖身之所、提供她们食宿。以不足一日之情,吐露有关聚宝斋之如此隐秘之事,可见其信任之心;更是感叹于刘叔与刘婶这么多年对于聚宝斋的付出与执着,其之情分,尤甚于人!何况,她也打算于这商界发展,不如就应了刘叔与刘婶的请求,让他们教导自己从商之道,为她日后的立足做准备。如此还能结个善缘,何乐而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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