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竹是明白馆陶公主的厉害,低下头。“奴婢知道了。”
她走了没多远又被馆陶叫住了。“回来。”
“公主还有什么吩咐。”
“阿娇那个丫头心肠软,这事你不得在她面前露半点风声,否则,本宫将你的舌头割下来。”
吓得文竹连连点头。
“文竹,你来了。”阿娇换上了轻巧的襦裙。
“小姐这身打扮要做什么?”文竹不解的问。
“走。去厨房。”她拉着她往外走。
“那样的地方怎么是小姐能去的。”文竹慌了。
“你教我做桂花饼,好不好。”她眨着大大的眼睛问。
“这…这。行吗?”
“行的,好文竹,你就教教我,我想亲手做。”她央求到,在文竹面前,她才拥有她这个年纪该有的脾性。
文竹很难拒绝她的要求,便和她一起去了厨房,从和面到发酵,再到揉捏,她只让文竹在一旁指导,却不让她插手。
第一盒饼做出来的时候,她抱着紧张的心情,让文竹尝,文竹尝了尝,面露难色。“小姐第一次做能做出这个味道已经很不错了。”
“再来。”她彻底的否定了那些东西。
一次,一次又一次。
夜已经很深了,文竹坐在桌前忍不住打盹了,唯独她认真的瞪着火炉,就怕有什么差池。
“小姐,你去睡吧!饼做好了之后,奴婢再去叫你。”
“文竹,你要是困了,就先去睡吧!”她一点倦意也没有,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那些饼上面。
“我还是在这里陪小姐吧!”
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的失败,她终于做到了自己满意的味道。“文竹,文竹,你闻闻,香不香?”文竹被她叫醒,认真的尝了尝,“味道真的不错,又酥香,也不太甜,桂花淡淡的味道留在齿间,小姐,一夜未睡都是为了殿下。”
“谁为了他。”她羞羞的否认。
“好,不是为了他,那你为了谁,不会是为了那临江王吧!”文竹故意笑她,说到临江王,她忽然想起了那件事,停住了嘴巴。
她的表现,让阿娇意识到什么。“临江王出了什么事?”她关心的问。
“没。没有。”
“文竹,你从来不会隐瞒我什么的。”
“公主交代了,要是奴婢说了,会割了奴婢的舌头。”她战战兢兢的回。
“你的舌头有我替你保住,你到是说啊。”她急了,这么多年,和刘荣之间的情谊怎可因为他被贬而断,向来她就不是那种见高踩低的人。
“昨日,临江王派人送来了一封信。”
“信呢?”
“被。”
“是母亲。”她皱了皱眉头。“那你知道信里写了什么吗?”
她摇摇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公主说什么,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地位,约你见面什么的。”
“见面,他要见我,有没有说在什么地方。”这么久了,自从他被贬之后,都没要求私下见面,就算是平日里遇见,碍于刘彻,他们都只是行礼,并不说话。
“不知道,不过,听说临江王明天去封地。”
“明天?那不就是今天。”看着已经大亮的天,她提起裙摆跑了出去,文竹抱起饼盒在后面追着。
她跑去北阙门,没想到刘彻也来送行,送行的人并不多,刘荣看见阿娇赶紧迎了上去。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怎么会。要走了吗?”看着他的马车,离别的心情涌上心头,他这一走,这一辈子估计是见不上面了。
“你,多保重。”他依依不舍的说。
“你也是。”
刘彻望着文竹手里的食盒。文竹赶紧解释道:“这是小姐连夜做的桂花饼,是为了。”
她的话还未说完,被他打断了。“她为了谁那是她自己的事。”他知道刘荣是最爱吃桂花饼的。
宫人眼明心亮,忙道:“皇后娘娘心地慈善,定是念及旧日与临江王的交情才会来行送别之礼。”
宫人的这一解释,让他心里更添了几分嫉恨。看着她和刘荣在那边细语道别,昔日,他们两个交好的情形一一浮现在他眼前,一挥衣袖转身离去。
阿娇看到了他离去的一幕,文竹上前。“殿下好似生气了。”
“他生什么气。”她未想过,自己和刘荣只是道别几句,如连这都要嫉恨,他的度量未必太窄。
“我也快起程了,阿娇妹妹今日这送别之情,荣儿会永记于心,只是妹妹今日送别一事,太子心里怕是有了芥蒂,妹妹要向他解释清楚才好。”他知道,她的心,有日,在后花园看见他们两个一起的情形,她笑的那么好看,而那种笑是与他一起的时候,再也没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