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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站在人群后面,看向甲板中央,连琴正在弹琴,几名舞女正翩翩起舞。

  “公子,这边来。”粉衣侍女迎了上来,烈翊远颌首,携了将离坐到了预留的位置上,此处隐于宾客中的第二排,不招摇,不惹眼,却视野开阔,将甲板中央景况一览无余。

  将离瞥向座中宾客,穆子邺、慕容鼎和莺莺居然也在,正在他们的斜对面。看他三人谈笑风生,倒是乐在其中。

  曲停舞罢,一道浅黄色的身影飘然而出,姗姗地向众人走来。

  “各位贵客,水寐愿同时与四人对弈,不知哪位公子愿意上前同水寐下一局?”声音清丽,但见一双桃花眼水灵生动,眸光迷离,闪耀着奕奕神采。

  众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有的觉得此人甚是狂妄,只想着要战胜她而一举成名,有的则乐不可支、喜不自胜,为自己终于能够和担任‘棋’之名的水寐一战而兴奋不已,皆是迫不及待,纷纷踊跃举手示意。

  将离和烈翊远相视一笑,然后皆看向台中的水寐。

  “人太多了,姑娘不如同时与十人对弈?”一个和水寐一般身着淡黄衣衫的女子开口说道,正是水寐身边的小丫头连棋。

  “连棋说的不错,这样太慢了,还是十人比较好。”水寐含笑望着连棋,根本不管下面或恼怒、或愤恨、或震惊的众人。

  “来人,摆桌。”连棋一声命令,淡粉衣衫的侍女们便迅速有序的拉出了十方绘有棋谱的绷紧的画布,然后在最靠前的十人面前摆上了棋盘和棋子。

  “请吧。”水寐一挥水袖,然后足尖旋转,依次在棋盘上轻放下一子,均为白子。

  “水寐先下了哦,各位公子请不要客气。”水寐掩唇而笑,顾盼生姿,恍如仙子。

  “水寐这个棋痴,今日不知多少人要吃到苦头了。”将离不禁笑道。

  “水寐本来就傲气,我倒是希望有人能压压她。”烈翊远摇头叹道。

  “或许,水寐已经遇到了。”将离不由得想起水寐向她提起的青城孤鹤,她谈及他时眼里流转的光芒,分明就是一个恋爱中的女子才会有的。

  烈翊远笑了笑,两人抬头望向台上。

  水淼金笔一蘸,提起饱含墨汁的笔端点在屏风上,将水寐所下的一步棋绘在画布上,十张画布上的棋路同出一辙,别无二致。其中,黑子以黑墨代替,白子则以红墨代替。

  最后挑出来的十人落座,执子各有应对,水寐往来从容,裙裾窸窣,水淼则不断的将战况描绘出来,好让众人看清。

  “鼎,看来这一‘棋’也是名副其实,同时应对十人,竟然还能这般攻防有度、滴水不漏,若是连召在此,我倒想看他二人对弈。”穆子邺转头对慕容鼎说道。

  “连召棋艺精绝,鼎认为天下无人能出其右,不想,这世上还有一个女连召。”慕容鼎不禁暗暗心惊,自问若是自己同时相战十人,能否做到如她这般?果真是棋艺精湛!

  人群中不时发出惊叹声,均被水寐高超的棋艺所震慑。那些平日里说景茗楼不过尔尔的人,现在均汗颜无地,不得不低头臣服。

  “先是赠画,画尽了众人形态,将这些人多日来不得见‘琴棋书画’的怨气一笔勾销。再是下棋,同时挑战十人,激起众人怒气,却又当众用实力让众人哑口无言,让他们心悦诚服,同时彰显了景茗楼的声名所传不假、名副其实。”穆子邺轻笑,继续道:“估计接下来就该那位水寒姑娘弹奏了。”

  “公子怎么这么肯定?”莺莺歪头疑惑道。

  “众人虽输,却依然有琴可赏,柳暗花又明,你说他们还会感到不快吗?

  莺莺略微皱眉思索了一番,然后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拍掌惊叹道:”对呀!比起听琴,这点不快自然抛诸脑后,待回去之后,众人应该只觉得酣畅淋漓、痛快尽兴,哪还有时间烦恼下棋的输赢!公子好聪明!“

  ”不是你家公子聪明,是这景茗楼的楼主太过聪慧,欲取先予,一压一松,张弛有度。先让众人得画开怀,再挫其锐气,使之心悦诚服,最后一曲尽欢,只怕这景茗楼不想声名大振都不行。这天下人恐怕都争先为自己来过景茗楼为荣,广而告之,是以一传十、十传百,景茗楼自然是长盛不衰。“穆子邺望着人群中穿梭的水寐,再看向画布前的水淼,眸光深沉。

  ”的确……“莺莺看着十幅画布,只觉得眼花缭乱,纵横捭阖间,步步为营,杀机顿现,看得她目不暇接。

  大约过了两刻,最后一个人也悻悻然地离开了棋盘,水寐毫无悬念地完胜。

  ”承让,承让。“水寐低头敛眉说道,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众人就是有所怨怼,也不好再发作。

  ”承蒙各位贵客相让,但水寐还是意犹未尽,不知还有哪位客人愿意赐教?若是赢了水寐,景茗楼将以翠色令牌为赠,若是输了也无妨,只需罚酒一杯便是。“水寐走到中央说道。

  众人听到翠色令牌,无不心痒痒,但是刚才水寐连战十人,居然都无一人能胜过她,想到这儿,又全都丧失了信心。

  ”景茗楼‘琴棋书画’果真名不虚传,我等自愧弗如,今日恰巧‘书’之一字的水岚姑娘不在,不如,我们同姑娘们比试书法如何?众人皆能一显身手,方不失公平。“烈翊远突然站起来拱手说道。

  ”噢?有趣!城西烈公子果真厉害,这等头脑,啧啧,专挑我三人不擅长的,倒是将我景茗楼的翠色令牌算计好了,呵呵,不过,便依了你又如何!“水寐嗔笑着说道,一拂袖转身走到高台之上,走到水寒身边,低语了几句。

  水寒听罢,走向台前,当即宣布道:”就如烈公子提议一般,现举行书法比试,有意者皆可参加,胜出者景茗楼愿以翠色令牌相赠!“

  一群侍女鱼贯而出,有条不紊地奉上宣纸笔毫,人们争先恐后地举手求取。

  水寒向众人微微一笑,朱唇轻启,说道:”佳节良辰,各位友人汇聚景茗楼,水寒愿抚琴助兴!

  重头戏终于来了,众人无不为之一振,望着正中央的水寒。

  水寒微笑着走向烛火环绕的琴案,坐定,轻抹一下,淡淡的琴声就流泻出来。琴音缠绵,渐高渐急,如瀑布飞溅,众人如沐春风,恍若置身瑶台仙境。

  席间男子衣袂临风,正漫卷诗书,与水寐、水淼二人相比较。宣纸上,奋笔疾书,洋洋洒洒,挥尽胸中文墨,写尽年少疏狂。将离看着眼前热闹的一幕,不由得痴了,这般写意人生、豪情万丈,自是热血奔涌。

  琴声渐渐低回,缠绵缱绻,余音袅袅,风吹不散。

  此时书法比赛已近尾声,参赛作品一一挂起,供众人观赏品评,草书纵任奔逸、隶书蚕头燕尾、楷体疏密自然,正是百花争鸣、各有千秋,一时间难分轩轾、难判输赢。席间看客们三两相聚,各抒己见,众说纷纭,有鼓掌叫好的,有摇头晃脑做思考状的,有凝眉不语的……

  “在座的各位手里都有一支雕翎,若是觉得哪幅字好些,便将自己的雕翎插入此卷轴下方的瓶子里,以得雕翎最多者胜出。”水寒在台上宣布。

  话音刚落,便有性急的客人执起桌上的雕翎前去投瓶,众人也纷纷起身前去。

  “阿离,你投哪幅?”烈翊远转着手中的雕翎好奇地问道。

  将离莞尔一笑,看了一眼手中的雕翎,起身便朝挂字画的地方走去。

  “想不到我们英雄所见略同。”将离刚插好雕翎,身后就响起了低沉温润的男音,是穆子邺。

  “烈公子,想不到南某还能在此遇见你,果真有缘呐!”穆子邺叹道,刻意加重了‘缘’字。

  “人生何处不相逢,烈某在此遇见南公子,果然是缘。”将离咬紧‘缘’字,心里暗叹,只不过不是良缘,而是孽缘!

  “半夏,这位是?”烈翊远走了过来,问道。

  “这位是我前些日子上山拜佛时偶遇的南公子,据说也是商人呢,大哥若有兴趣,你们可以聊聊。”将离忙把这烫手山芋交给烈翊远,她实在是不愿和穆子邺纠缠不清。

  “噢?不知南公子经营的什么?”

  “自然比不得烈公子。”穆子邺轻笑两声,然后凑近烈翊远轻声道:“杀人的买卖,南某还做不起。”

  “哈哈!南公子自谦了!”烈翊远挥着折扇大笑道,然后也凑近穆子邺说道:“王爷一声令下即血流成河,致使陈国、茂国多少人流连失所,烈某这些不过是雕虫小技,实在是不足挂齿。”

  “哈哈!烈公子倒是坦诚,南某欣赏!”穆子邺朝他拱拱手。

  “烈某对南公子也甚是钦佩,还望公子不计前嫌,若有用得着烈某的地方,但说无妨。”

  穆子邺眼含深意地望着烈翊远,然后突然笑道:“那是当然,到那时还望烈公子不要推脱才是。”

  “这个自然,生意嘛,只要有钱可赚,烈某自然不会推却。”烈翊远摇着折扇,回道。

  两人相视而笑,漆黑的眸子里各自闪着精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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