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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启王宫,御书房。

  楚遽柯背对着殿门站着,浑身散发出腾腾杀气。奏章散落了一地,凌乱的陈铺在他脚边的地板上,殿中更是跪满了大气也不敢出的一干宫人。

  只见他紧握拳头,将手里的密函用力攥得死死的,手上青筋突突跳着。突然,他厉声道:“来人!传令搜剿定南王府,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楚遽柯咬牙切齿,目眦欲裂,红红的眼瞳里全是嗜血的杀意。

  楚天阔,你既然意图谋反,那,就怪不得孤了!

  “哈哈!哈哈……滚!”楚遽柯眼神阴厉,一脚踢向身侧的宫人,宫人们诺诺地跌撞着退了出去,殿内顿时回荡起肆意张狂的吼声。

  “她居然没死!她居然没死!哈哈!竟不想她是假死,居然和你一起逃出宫去了!你们欺骗了父王,还想欺骗孤!你们让孤白白受这锥心之痛,孤定要你们死无葬生之地!”此时的楚遽柯宛如一头疯狂的猛虎,不住地咆哮狂笑,双眸赤红一片,甚至比熔浆都要炽烈火红!

  惊雷乍现,电光闪闪,轰隆一声撕裂天空,响彻云霄!霎时间天昏地暗,浓云低沉,狂风大作,暴热的空气中翻涌滚动着危险的气息。雷声霹雳,震耳欲聋,闪电炽烈,直刺双目!

  狂风席天卷地,呼啸张狂,笼罩在安稽城上空,烈府也同样无法避免。

  “殿下,雨就要来了,进屋吧!”烈晟手执一件黑袍,站在烈翊远身旁。

  天色低沉,黑暗压抑。狂风扫过树冠,扯得片片叶子翻飞、猎猎作响。湖水皱起波纹,一圈一圈急急涌动开来,反射着天上的闪电光芒。平地惊雷,响声传至四肢百骸,令人汗毛竖立,惊悚惧怕不已悚。

  “殿下进去吧!”烈晟大叫道。烈翊远却一动不动,从十里亭回来之后,他这样一动不动的站着已是两天了。

  豆大的雨滴噼啪打落地砸在石砖上,力大无比,愣生生的打在花叶上,使得花叶一颤打弯折断就再也直不起来。雨水倾盆而下,雨雾骤起,狂风卷着湖面使得波涛汹涌,响声大作,呼啸而起!

  “殿下,急报!”无绪匆匆赶来,俯身便是一拜。雨水打在身上,瞬间全身湿透,只觉得来势汹汹,打得手臂背脊生疼。

  烈翊远仍是无动于衷,仿佛槁木死灰。那个女子就这样离他而去,没有任何解释,她骗了他,不仅仅是身份,还骗了他的感情!她根本就不曾忘记穆子邺!她心里想的一直是他,她最后选择的也是他!为什么!可是自己却连恨她都做不到!

  “殿下!东启王以谋逆罪派兵围攻定南王府!据说定南王已被箭弩射杀!”

  定南王楚天阔?那是她的叔父吧!身体一震,猛然醒转过来。

  “你说什么!”此刻他脸上全是雨水,表情狰狞。

  “东启王于定南王府射杀楚天阔!”无绪字字清晰,传入他脑海里。烈翊远还来不及思考,身体却已经动了起来。

  “殿下你去哪里呀!”烈晟大喊道,然而烈翊远只留给了他一个沉默的背影,整个人迅速的消失在屋顶尽头。

  雨雾中,烈翊远飞檐走壁疾奔而去,如风驰电掣。那是她最亲的人,绝对不能死去,否则她会伤心的!心里只有这个念头,脚下疾风竞走,在雨中施展轻功。

  定南王府早已是重兵把守,围的水泄不通,鸟飞不过。烈翊远不假思索,侧身一脚踢蹬树干,顺手摘几片树叶直直射去,凌空踏步朝院中飞去。反手抓住射来的箭矢,直掷出去,转瞬之间,十几名士兵倒地身亡,除了锁喉的绿叶和贯心的长箭外,别无其他伤口。

  楚天阔单膝跪倒在院子中央,已是遍体凌伤、肌无完肤,脚下的雨水染成了殷红一片,和周围死去的士兵的血相汇相融。

  整个定南王府此时已变作一片血海,到处是倒下的尸体和丢弃的兵器。

  楚天阔再也支持不住,轰然倒下。烈翊远大步跨去,用肩膀撑住了他的身体。“王爷!”

  凌乱的头发散乱在楚天阔脸前,雨水顺流而下。

  “是你?”楚天阔用力的抬起了眼,那双眼里满是沧桑、愤恨和绝望。

  “你是……烈翊远?”

  烈翊远震惊,他怎么会知道,按理说他应该只知道白翊夆。

  “离儿她……她是为了本王才……噗!”一口鲜血喷出,楚天阔气息奄奄。

  “王爷!你坚持住!”烈翊远狂啸一声。顿时头顶一个惊雷,数只箭镞飞射而来。

  烈翊远放下楚天阔,操起地上的一把长枪快舞,将自己和楚天阔挡住。

  “你快走!”楚天阔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抽出穿插在腹中的长枪,顿时鲜血奔涌而去,他也管顾不上,一枪便向房顶领头的士兵射去,自己顿时被射中了好几箭。

  “天亡我东启!天亡我……东……启……”

  楚天阔的身子直直向后倒去,眼睛睁得老大,死死的盯着上空。烈翊远回头望去,知道他已是毫无气息,忙伸手抹去,替他阖上双眼,身形一转,闪入一旁的书房内。

  他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却不想在书房的架子上果然发现了一张琴。

  外面喊声厮杀一片,士兵们要攻进来了。烈翊远取过琴,端坐在地,把琴放置膝上,面色冷峻伸手划拨,铮铮琴音与轰轰雷声盘踞奏响,空气中流动着血的腥气和雨水冷冽的凉意……

  不出一炷香的时间,所有的士兵全部倒下。烈翊远将琴扔下,扫了一眼四周,然后施展轻功离去。如今东启生乱,他身为北原世子,尽快离开安稽才是上策!何况他今日直接冲进王府,虽然已将现场所有人尽数杀死,却难免在途中没有人发现他的踪迹!而且,楚天阔最后的话语令他震惊不已,难道是楚遽柯和穆子邺用楚天阔胁迫她去和亲的?

  烈晟看着浑身湿透的烈翊远以及地上的一摊血水,急忙问道:“殿下可是受伤了?”

  “没有,通知下去,使团队伍立即悄声撤回国!无影阁的人随我一起前往南风!”

  “殿下!”烈晟立即反应过来,主子这是要去追将离!

  “更衣!”烈翊远不容置喙地命令道。

  烈晟知道主子心意已决,只得替他更衣。心里不知是喜是悲,虽然主子这般模样也总比前两日死气沉沉好,但是竟然又是为了那个女子,这真是……

  烈翊远伸开双臂,让烈晟帮他套上外袍。

  无论是什么理由,我都要听你亲口说!他心道。“传令无绪,即刻起身前往南风国。我一定要追上她!”

  “是!”烈晟无奈地接下命令。

  这头,烈翊远等人趁着大雨出了城,而那头,楚遽柯随着禁卫军匆匆地赶到了定南王府。

  “王上,这是?”楚遽柯的贴身侍从震惊的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所有的士兵面部扭曲、七窍流血、死状凄惨,仿佛生前遭受过巨大的折磨般,身上却无一处伤口。

  楚遽柯对横陈在眼前的士兵视而不见,脸上带着轻蔑的笑,一步一步跨过尸体像楚天阔走去。只见楚天阔单膝跪地,手撑长枪,浑身上下衣衫尽破,背上插满了箭,面色坚韧、悲壮,如一块磐石,一尊雕塑屹立在庭院中央。

  楚遽柯俯身蹲下站在楚天阔的面前,勾起冷笑打量着这位东启不败的战神。

  “王上,这是从王府里搜出的王袍、皇冠!”侍卫手捧着一个玉盘上来,里面正是做工精致的华丽朝服,还有一顶象征着无上权利熠熠发光的王冠。

  楚遽柯瞥了一眼,阴沉的说道:“烧了。”

  “是。”侍卫诺诺的退下。

  “王叔,你和父王都输了,这天下,只能是我的!”楚遽柯阴厉的瞪着眼前再无表情的人,恶狠狠的说道。邪戾的眼光一瞟,却瞥见楚天阔怀里一角红色的东西。

  楚遽柯伸出手指夹起那红色的一角,手上一使劲就将那东西拉了出来,却是一方丝帕。他颤抖的拿着手里已被鲜血染红的丝帕,定定地看着那朵白色的芍药,眸中透出酷烈阴鸷的凶光。

  “果真是……果真是……好!你们活该!你们都该死!”疯狂冷厉的笑声如同夜枭嘶鸣,甚是恐怖骇人!

  小时候他曾无意间闯入父王的大殿,看到父王拿着一模一样的丝帕发呆,他知道那是莲妃的东西。现在,楚天阔居然贴身收藏着这方丝帕,她,真的没死!那封密信是真的,他们都骗了他,骗了父王!

  “拟诏,余容公主病体不适,无法缔结姻亲,宣她回宫!”楚遽柯冷声命令道。

  “王上,这恐怕?”这和亲的公主都已经出发了,怎么可以反悔又叫回来!史无前例呀!

  楚遽柯阴厉的扫了他一眼,侍从立即噤声。那眼里杀气腾腾,让人不寒而栗,再敢多言,只怕项上人头不保。

  楚遽柯望着漫天风雨,唇角扯出疯狂的笑容。楚余容,你娘到底在哪里!孤一定亲自问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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