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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季远明跟夏合欢结婚后,虽然跟她睡在一间房里,但却坚持自已睡在屋子里的沙发上,夏合欢几次推让后,他才同意两人隔天轮换一次。

他每天都回来很晚,不知道是因为工作忙还是在刻意回避和她相处的时间。偶尔回来早的时候,季远明也会跟她聊聊天,大多聊的是她弟弟的病情。

有一次,季远明不经意的说起,夏合欢才知道他也有个弟弟,只不过十几岁就去了国外读书、工作,每年只回国一二次,却住在奶奶留下的四合院里。

她问季远明为什么他弟弟不住家里,季远明含糊地说,那是他们小时候跟奶奶在一起时的住处,可能他跟奶奶的感情太深吧,然后就岔开话题。

而好几次,夏合欢发现丁韵琴总是翻看一本很旧的像册,还会抚摸着照片然后默默地发呆,她注意到那上面都是些小孩子的照片,她看着丁韵琴的样子也不敢多问。

还有一次她给丁韵琴送药,看到她睡着了,而她床下面掉了一本小学生用的作文本,她捡了起来,本子已经有些破旧了,翻开的那页是一篇作文,上面不是很工整的写了一个标题:我的妈妈。

翻到本子的封面,她第一次看到了一个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名字:季远歌。

这个季远歌象个迷一样,让她忍不住地去猜想。

看名字他应该就是季远明的弟弟,可是为什么她从未听丁韵琴提起过他,也从未见过季远歌打过一次电话给丁韵琴,甚至他从美国回国都不住在家里。

还有问起他弟弟时季远明的闪烁其词,这些都让她觉得季家还有很多她所不知道的故事。

可是对于这个季远歌的好奇也只是一闪念而已,因为他对她来说太遥远了,她根本无瑕顾及,她除了照顾丁韵琴的饮食起居,还要给她煎药,陪她去医院化疗,有一点闲瑕时间她还要看看书。

弟弟的冶疗也还算顺利,化疗的效果很好,好象一切都照着剧本上演着。

直到一场车祸把设计好的剧情彻底改变了。

直到车祸发生的第三天,夏合欢看着躺在重症监护病房里,一动不动的季远明,还不能相信,这一切是真实地发生过。

医生的话不断地在她耳边回响:“他的头部受到了剧烈撞击,能活下来已经不容易,我们现在还无法确定他能不能醒过来,你们做好长期治疗的准备吧。”

她怎么也无法接受,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变得没了生气,而同时没了生气的还有丁韵琴,她整个人几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一个原来那么骄傲,干练的人,一下子就象被抽走了灵魂一样,变得软弱而衰老,她不吃不喝,只是反复的嘟哝着“远明一定会醒过来,一定会醒过来。”

丁韵琴明显的衰弱下去,夏合欢不得不把她也送进了医院,只能靠输液来维持她身体必须的能量。

在出事的第二天,她与丁韵琴在规定时间去探视季远明的时候,在季远明的病房外看见了董樵,他好象本来就是这个医院的医生,穿着医生的白大褂伫立在隔离病房的玻璃窗前,安静地看着病床上的季远明。

他好象已经站了好一会儿了,夏合欢看不到他的脸,但只是看到他的侧影,也能感觉到他无法隐藏的悲伤。

她没有去打扰他,她知道也许他们之间正在进行某种心灵的交流,也许这种交流对季远明会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

车祸发生后快一个星期,夏合欢才真正地接受了现实,而丁韵琴也渐渐平静了下来,但本来就不拘言笑的她,变得更加的沉默,而医生也警告她,如果丁韵琴的精神状态不能改善,身体的营养跟不上,免疫力降低,化疗就不得不停止,那他的癌细胞就随时有可能扩散,后果就无法估计了。

夏合欢用尽了方法宽慰丁韵琴,可是根本没有效果,她依然不怎么吃东西,只是总是神经质地问她探视的时间是不是已经到了,到了季远明的病房,就直直地坐在那里发呆地盯着季远明看,可以一动不动地坐上一个小时,而她看在眼里,却只能干着急。

这天象往常一样夏合欢推着丁韵琴去ICU病房探视季远明,她正感冒发着低烧,不方便进去,只得在外面等着丁韵琴。

一个跟她已经相熟的小护士,洗过澡正准备下晚班回家,看到她抱怨地说:“你老公的弟弟脾气真够大的?”

“什么,我老公弟弟?”夏合欢一脸诧异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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