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总监很熟练地挑了四个小姐,并不断示意坐在他身边的小姐,频频向田行长敬酒。
同时和马总监一起,一唱一和地对田行长说些让季远歌觉得肉麻的恭维话。
几杯酒下肚,田行长扫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季远歌,傲慢地说:“怎么,季总,上次见面你可是牛气的很哪,老马说你是刚回国不太适应,这已经过了一个月了,该适应了吧,怎么还是不喝啊,你们这些海归啊,要我说做生意的理论是一萝筐,要说实践经验啊,还不如老李和老马呢,你们说是吧。”
田行长边说边冲着李总监和马总监一扬下巴。
李总监和马总监两个干在那里,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不是。
只得尴尬地讪笑道:“田行长,您又取笑我们了。”
见田行长在有意给他台阶下,季远歌不好再沉默,从容淡定地站起身来,端起面前的一大杯啤酒,对着田行长略一示意,仰起头,干脆利落地一饮而尽。
然后,把酒杯放到桌子上,才不矜不伐地对田行长说:“上次我不懂规矩,多有得罪,刚才这杯算我赔礼了。”
“好,季总,够痛快。”田行长明显没想到他这么给面子,夸张地冲他竖起了拇指。
可随即,却又话峰一转:“但季总啊,一杯啤酒哪成啊,要喝也得喝个三合彩不是,快,姑娘帮我给他兑一个。”
田行长对着季远歌旁边的小姐,一挤眼睛暖昧地说。
那小姐带着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迅速地把桌上的啤酒、红酒和洋酒各倒了一些,凑成了满满一杯。
扭过身子,对着季远歌妩媚一笑,娇滴滴地说:“来吧,帅哥。”
李总监见状急得从软座里欠起了身上,想替季远歌解围,:“哎呀,田行长,我们季总以前没喝过这个,身体怕是吃不消的。”
田行长却不接话茬,只是看着季远歌。
与他对视了几秒,季远歌面无惧色地端起了面前的酒杯,以极快的速度喝了个干净。
直到看着他喝干,田行长才满意地大笑道:“好,好,季总,够爷们!”
旁边看热闹的小姐,也都配合地一起拍手尖叫。
田行长今天的兴致很好,被李总监和马总监接连灌了几杯后,就跟几个小姐站起来,扭着肥胖的身躯一起唱《桃花朵朵开》,手也在小姐的身上不安份地摸来摸去。
看着他的丑态,季远歌心里涌起一阵厌恶,眉头不自觉就皱了起来。
跟马总监说了声感觉不舒服,想出去透透气。
就站起身走出了包房。
他的酒量本来就很好,印象中就没喝醉过。
在国外工作的时候,他和同事们也常在下班后去酒吧喝酒,他总是做善后的那一个,所以这两杯酒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他只是不想再在那个空间里呆下去。
走出包间,拐过一个转角,前面是一条狭窄的过道。
过道中央,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正和一个年轻女孩儿在相互拉扯。
那男人好象已经醉了,从女孩儿的背后扯着她的两个手腕不放,使劲地把她往他的怀里拉,嘴里还含含糊糊地说:“你大哥我有的是钱,多给你小费不就得了。”
被他捉住的女孩儿费力地挣扎,一边跳着脚一边还在大声叫骂。
可是她的挣扎,对于那个强壮的男人来说却如以卵击石。
冷着脸看了一眼两人,季远歌踱步过去,漫不经心地对那个男人说:“让我过去。”
男人牵着女孩儿往旁边让了让,季远歌刚要挤身过去。
那个被拉住的女孩儿,突然对着他大声地命令道:“诶,你快过来帮我拉开他。”
正侧身而过的季远歌转过头,眼色清冷地看了女孩儿一眼。
他的下巴,近得几乎贴到了女孩儿微仰的脸。
与他的视线相对,女孩儿明显地愣怔了一下。
待回过神时,季远歌已经与她擦身而过。
女孩儿冲着他的背影大声叫:“诶,说你呢,你怎么走了,你没听见啊,我让你帮忙呢。”
象没有听见似地,季远歌径自走到了电梯口,乘电梯上到了一层。
走出大门,发现外面地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积雪。
这还是今年的初雪。
雪还在下,轻盈飘落的细碎雪花,被灯影映得晶莹剔透,有如夏夜里的荧火虫在翩然起舞。
点着了一支烟,把它夹在食指和中指中间,却并不急于吸。
把双臂自然地揽在胸前,季远歌眯着眼,微仰起头,象是在专心欣赏着眼前的美景。
门廊的灯光,暖暖地罩住了他。
柔化了他浓密的眉,英挺的鼻,和线条绝美的唇形。
把他原本霸气清冷,略显强硬的气质也中和了几分,透着些许温文和优雅。
直到燃尽了两支烟,季远歌才慢悠悠地回了包厢。
一进去,就看到田行长已经被小姐们脱光了上衣,露着满是肥肉的肚子,正跟小姐们玩猜拳玩得起劲,根本就没注意到他的离开。
旁边坐着的李总监压低了声音对他说:“田行长刚才跟我说,要带两个小姐出场,就在这楼上的酒店开房间,马总监已经去安排了。”
季远歌嫌恶地问:“你们以前也是这么招待他的?”
“是啊,他就好这口儿,没办法,国内谈生意都这样,你呆时间长就习惯了。”李总监一副过来人的口气。
又玩了一个多钟头,田行长才搂着两小小姐去了楼上的酒店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