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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意窥听,却将这一切都听进耳里的玉洁三人,都面露几分的难色进退维谷,唯有阙碻一人窥听了还犹带不解。

“嘉儿,娘跟你说的话到底听进去了没有?”徐氏蹙眉,对这个十月怀胎冒着生命危险生下来,从小到大她想管都管不动的儿子,怒火中烧,青筋都快爆了开来,“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子,也不想想是谁十月怀胎把你生下来的,又是谁辛辛苦苦把你拉拔长大的,而你倒好,听了云府那个骚蹄子的话就是翻查你娘我的旧账,你是不是见不得你娘我过的自在潇洒,非得把你娘往风口浪尖上推啊?”

云嘉双目仍然停留在手中的药草上,连个眼皮都懒得施舍给他的娘亲,不温不火的道:“我知道是娘辛辛苦苦把我生下来的,不过说到把我拉拔长大的不是爹更不是娘,而是喂奶给我的乳娘,而在我的成长记忆中,娘亲不是对镜簪花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就是和府中的姨娘大闹特闹的,对儿子可曾关心过?娘亲这时候想来向儿子拉拢亲情,那儿子倒想问问娘亲,儿子生病时你可曾持汤送药过?儿子上学堂习得一手好字时你可曾赞扬过?儿子与人打架可破头时你可曾知道过?”他面冷不代表没有心,母亲这二十来年对他几乎的不闻不问,已经让他对孺慕之情变得心灰意懒,如今说出来对母亲亦是无爱亦无恨,如白开水一般。“至于母亲说的忘恩负义,儿子倒觉得如果母亲没做亏心事自然是半夜不怕鬼敲门的,也不必在这儿对着你儿子心虚的大吼大叫。”

“你……”徐氏吸吸气,压下心头涌冒的火气。这些年来她虽然跟这个亲生的儿子不亲,但不管怎么说,他还是西府的嫡长子,她将来的一切可全都仰仗着这个儿子才能得到,不能一怒之下又与这个儿子再生嫌隙了,而且她的儿子她还是了解的,她声愈大,他越是噤声。“李家女儿才刚进门不到一个月的那会,你伯母就已经把账目交给她打理,而且老太太还把她当成宝贝一样的疼爱,这你娘我也认了。可是你是我的儿子,怎么也帮着外人欺负你的娘亲?这些年来,你伯父在朝为官,你伯母虽理家却不擅长管理,要不是你娘一直支撑着这个云府,云府哪有今日的观景?而你对那个傻子比对你的爹娘还好。你是不是要等云家的财产尽数归那个傻子了,想看你娘被活活气死才甘心?”

“娘,你还年轻,仍是有资本去引诱不知在哪个温柔乡里的父亲,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我给气死了。”要是这么些小争小吵都能把这个刁蛮任性的母亲给气出病来,不知道都死几回了,而且通常祸害都是遗留千年的,他不担心这样的母亲会出什么问题。“还有,当年是老太太和伯母两个弱小女子厚着薄颜去向各方亲友筹资,做起了药材的生意,云家才有今日。而且要不是大嫂掌家,多几个像娘亲这样敛财挪资之人,只怕云家早就不保了,所有资产本该就是属于大哥的……”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小混蛋,这是一个儿子该对母亲说的话吗?是想把她活活气死不成?“你也不看看你那大哥是什么德行,财产真要归了他,还不是落到李家那个小贱人的手里。”她也管不着云嘉眯起来的厉眸,自顾自的又厉声说道,“你爹虽然妻妾纵多,但也就只有你这么一位儿子,你也不想想你比你那个大哥强上了几倍,不动动脑子把云家那份资产夺过来反而将它往外推,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位死脑筋的儿子,要是知道如此,当初在娘胎里的时候我就该一碗堕胎药喝下去省得这下来烦恼。”

“儿子倒希望不是投生在娘亲的腹中。”也省的两母子不像亲人反倒像极了互看不对眼的敌人一般,每次一见面不是吵就是闹的,饶是他再怎么表现的不在意,可有这么一位不知检点的母亲,他还是会感到痛心疾首的。“还有这一年来几乎是大嫂掌家,云府出现财产危机的时候也是大嫂不畏辛劳的在外奔波,才有了云府今日的繁荣昌盛,若是财产真的归了大嫂,那也是情理之中,不是吗?还是母亲想夺了本该属于东府的财产?”

“你……”徐氏不禁怀疑,这真的是她十月怀胎冒着生命危险生下来的孩子,人不是常说母子连心,其利断金,还是当日的稳婆趁她痛晕过去之际,把她的儿子给掉包了?“云家能有今时今日的成果,全是为娘的功劳!是我给你爹出的主意,抓住了嚟西良家的大商户,”只不过她的夫君只是个会流连花丛却不懂经营的软柿子,最后的一笔生意还是老太太出面,赚回了四百两云家的第一桶金,“是为娘看好了羟蒿那片地……”只是最后是由大房出银子买下了那片田地,年年有丰茂收成。

云嘉对这种陈年芝麻籽的烂事在母亲的念叨下早是耳熟能详,眉峰处不禁的抽了抽:“娘,这些事你翻来覆去的拿来说也不嫌腻味?而且儿子不说,不代表儿子不知道嚟西良家能与云家成商,与爹无关,而且不用儿子说,大家也都知道爹的为人如何。”不过是吃喝嫖赌,寻欢作乐样样都会,正事却是一窍不通的废人罢了。“而羟蒿那片地亦与母亲没多大关系。”他本不想与至亲之人发生口角,只是母亲的为人实在是让他生恶。

“你个混蛋,和爹娘无关,能和谁有关?是你那在朝为官鲜管家事的伯父?还是你那主事却无管理本事的伯母?亦是那个只会玩耍却什么也不懂的痴儿?还是你觉得全部的功劳都得归了李家那个小骚蹄?”

云嘉翕动了一下嘴皮子,对有这么一位无理取闹的母亲失望透顶,强自忍下,蹲下身,以手中的小锄翻起药草下的泥土。

“你不要每一次说不过为娘就装哑巴,缄默寡言的,为娘的为你奔波劳碌,也得不到你这个混蛋不孝儿的一句感谢,真该在你出生的时候就活活把你给闷死算了,也省得如今被你气的全身的火气。”

云嘉对徐氏前半部分的那些话不置可否,“云嘉可曾求过母亲为我奔波劳碌?”

“你……”徐氏真的是被他气得火冒三丈,忙抚抚有些犯疼的胸口,“你是不是想做弑母的凶手啊?”真是气死她了。

“儿子不敢。”究是母子连心,云嘉见状,忙掷了锄子,翻开胸襟,取了随身携带之物,“母亲胸口犯疼,儿子给你扎上一针。”

“混蛋小子,老娘没病也会给你气出病来的。”徐氏退开几步,避开了那明晃晃的银针,这混蛋小子根本就是故意的。“为娘的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一位不尊不孝的儿子来?”

“云嘉也不明白,儿子自认为自己还算正朗不贪财,怎么会拥有像你和父亲这样的爹娘?”一个视财如命,一个总是软玉生香在怀,他有时候都不禁的怀疑这样的一对人真的是他的父母亲吗?真的是一点都不像,要不是他的面容沿袭了两人的特点,他都不禁的觉得自己是从外面抱养回来的,与他们两人无一点的关系。

两人的谈话皆数的落入了窗外窥听的四人耳中。阙碻疑惑不解,转首问万事都好厉害的娘子,“娘子,婶婶在里面骂嘉弟,好像也有骂到阙碻和娘子哦,可是婶婶为什么那么生气?”

玉洁好言相劝:“没有,婶婶只是在和二弟谈论一些事情,相公那么的可爱,谁舍得骂相公啊。”至少她是最舍不得的。

玉洁本想再多言几句,门里早有人娇斥出声:“谁在外面?”话音刚落,门扉应声而开。

被人发现了。玉洁一派镇定自若的并没有被发现的心虚,慢抚云鬓,施施然的携了阙碻的手自花藤下走出,“侄媳拜见婶婶。”

“阙碻也见过婶婶。”

徐氏满眼不屑的扫过阙碻,恨不得一眼都不待见这个生来就什么都不会的痴儿,嘲讽道:“李家的家教真是令人称道呢,领着自己的相公在外偷窃人的墙角也是李大皇商的家教,也不怕教坏了你家的相公?哎呀,瞧我这个记性,都给忘了我这个侄儿天生是个痴儿,哪会知道这窃听是不道德的?”

玉洁面色一沉,倏然反怒为笑:“背后言人者必不怕人听了去,不过婶婶的教养才是值得人关注的,像婶婶这样的话里藏毒,也不怕人听了说你这个做婶婶的容不下自己天生智力不全的侄儿?”

徐氏挑眉一笑:“侄媳这张嘴还真是伶牙俐齿,得理不饶人的。”

“侄媳也只针对该针对之人,人自重者,玉洁自会敬之;人持重者,玉洁自会倚之;人毒舌者,玉洁自会不客气之;而人也贵在有自知之明,婶婶也要懂得分寸的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乱嚷乱喊的损了你的高贵典雅,失了一个长辈该有的风范,婶婶这样的不懂得尊重别人,侄媳又如何学得来尊重你?不如,婶婶教侄媳一下?”

“巧言令色。”

在云嘉那儿受了一肚子的鸟气,今又被璨若舌簧的玉洁击的无懈可击,怒火燃烧,又不得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一个晚辈争执反失了长辈的水准,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恨的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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