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君霂漫不经心的点头。
君菲一时喜形于色,激动的小脸绯红,不过转念想到什么,支支吾吾道:“长姐,妹妹有负于你……”
“你不必内疚。我并没有怪罪于你。只是咱们丑话先说在前面,若是哪天你后悔了,莫要来我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耽误我的时间,你知道我忙得很。”
君菲闻言大囧,腹诽道:您忙什么,忙着吃喝玩乐,忙着逛小倌儿馆,忙着醉卧美人膝?
见达到目的君菲还杵在原地不见挪步,君霂微微挑眉,有些不耐烦的道:“怎么,这是今儿不打算走了准备蹭饭?我今儿刚回来,上午可不开小厨房。”
君菲蓦然回神,又是摆手又是摇头:“没有没有,我马上走马上走!”
“那慢走不送。”撂下这句话,君霂起身离开。
“长姐……”君菲看着君霂的背影,急急地唤了一声,抬步就要追上去,却被君霂的贴身丫鬟红枣挡住了去路。
能跟在君家大小姐身边的人,没一个是好相与的人物。
就见红枣柳眉一横,目光冷漠的看着君菲,态度恭敬的伸手比了个请的手势道:“三小姐,大门在那边。”
“我知道,我是想,想跟长姐说……”
“三小姐走好。”
“我还有事没……”
红枣已经耐心告馨,直接对门外喊了一声:“玉米,送客。”
叫玉米的清秀少年笑眯眯的进了门,对着君菲长揖一礼:“三小姐,您请!”
君菲又是玉足一跺,可是面对长姐的人,她可是半点脾气不敢发,因为曾经对着他们发过脾气的人,会得到长姐特殊的回礼,她可不想收到。
极为不甘的看了一眼君霂离开的方向,她才一步三挪的跟着玉米离开。
“主子,刚才您走后三小姐似乎还有话说,我不耐烦应付就给打发了,不会真有什么事儿还没跟您说吧?”红枣状似担心地说。
君霂不甚在意的翻看着手里的账本,不时用最细的狼毫在上面写上几笔,淡淡道:“不用在意。”
“哦。”红枣轻应一声,想起刚才那一遭,只觉得真是让人糟心。
虽然深知以主子的心性,那点事儿还不如晚上吃什么来的重要,但就是觉得心里不痛快。
主子这一家子,真是从老到小就没一个让人省心的。哎,这君家得亏有主子撑着,他们才能过着锦衣玉食,奴仆成群的奢侈日子。
若是没有主子,就凭老爷那些个俸禄,能养住满府一百多口子人?
“主子,您打算什么时候跟夙家九爷退亲?”
“我没打算亲自出面,让父亲去愁吧,省的他整日太闲得慌。”
“哎……”红枣一声长叹,有些义愤填膺,咬牙切齿道:“若不是看那丫头是主子的嫡亲妹妹,奴婢真想给她一耳刮子,真是不知道矜持二字怎么写。”
君霂连眼也没抬,淡定的跟天上的浮云似得,看账聊天两不误:“那丫头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再说,这不是正合了你主子的意,没有今儿这一出,你主子我还不是得自己想办法退了这门亲事,你气个什么。”
“……”红枣翻白眼。
她的主子啊,是这世上最奇特,最特立独行的女子。
正在主仆二人有一句没一句聊着时,一身浅绿衣裙,梳着双丫髻,髻上戴着珍珠串子的小丫头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一双葡萄似得眼睛很是漂亮。
只见小丫头近前急停,有模有样的冲君霂福身一礼,脆声回禀道:“主子,高粱和谷子他们回来了,正在前院儿卸车呢,满满三大车海货,全部冰块镇着呢,可新鲜了,王嬷嬷让奴婢来请示主子,晚上是不是让厨房做海鲜宴?”
闻言,君霂那正捏着毛笔的修长手指一顿,慢慢抬起头来,深邃如海的双眸划过一道亮光,唇角也多了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
“嗯,告诉福嫂,让厨房给我拿出看家本事,好好做几桌,今儿咱们全府上下,都尝尝鲜。”
“诶!主子您就擎好吧!”小丫头脆生生应下,小脸高兴地都要开花了,跟小兔子似得,蹦蹦跳跳出了东苑。
红枣又想翻白眼了,她家主子,吃、穿、住、行、玩,样样都极是讲究,最是会享受。恐怕皇宫里的龙子凤孙,也未必能跟主子相比。
为了支撑这般精致到奢侈的生活,赚钱那是绝不放过一丝机会。
但凡跟着主子的,具体有多少人红枣根本算不清楚,只知道多了去了。那月例,逢年过节的福利,年终的红包,加起来不知比那些大家公侯之家的高出多少,简直堪称北疆头一份儿。
不知羡煞了多少人。
总之一句话,跟着主子有肉吃。
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主子让抢劫,挥刀就上,主子让掳人,蒙面就去,此乃本分!
“红枣,你去取了银票,让玉米去一趟挽月阁,给绯月送去。”
“额……”要不是主子说,她还真忘了有这茬呢。
“奴婢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