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黄色的灯光在深夜总能带给人点点温馨,即使是黑白为主调的房间。她凤冠霞帔,他掀起盖头。古色古香的情节,却是上演在两个现代人的身上,其实骨子里,总有些记忆是难以泯灭的。白色太纯洁了,他们不适合。
隐隐间,有淡淡的情愫在发酵。这是新婚的前一夜,两人却过得像是新婚之夜。
“夜儿,记住,从此刻开始,你就是我的妻子。”他撩开珠帘,动情一句。
她一直微笑着,微微点点头。
然后他低下头,吻了她。
记忆回到从前,他初次见她。惊鸿一瞥,从此心中再也容不下任何人。那时模样小小的她,同样的弱不禁风,同样的不染红尘。他想,世间真有仙子。
然后是一段长长的分离。小小的他过早体会到什么叫情动,什么叫思念。他从小就冷冷淡淡,话少遗传于同样喜欢缄默以待的母亲,如不是万不得已,个把月都不会说半个字。然而年纪太小的他不知道如何压抑思念泛滥,情愫涌动的心情,却开始旁敲侧击地主动向长辈打听起她,急切地想知道何时能再见面。其实端木家和寒家是世交,只是端木隐喜欢漂泊,经常带着家人辗转于各个城市,所以两家孩子不能像其他家一样长长见面。他为此也追随过他们一段时间,但因为他们换城市的频率太高,时常他一接到他们的落脚地,赶去时他们又换了城市。爷爷是知道他的心思,只是倔强的他不肯让爷爷告诉任何人。再说孩子的心思,谁又会重视。
后来不知是谁的葬礼还是婚礼,总之他们得以重逢。从他得知她要跟随父亲一起参加的消息便开始失眠。然后他终于见到了,她还是那样,白色的衣服,飘飘欲仙一般,不谙世俗。他几乎是听着自己的心跳走到她身边的,然而得到的却是她的遗忘。原来这个仙子,有点健忘。
后来她加入了H计划,跟他一起走上了所谓从人到神的道路。再后来,再后来发生了太多事,太多关于生生死死的事,所有人都变了,唯她没变。跟她在一起越久,心就陷得越深。尤其是近几年来,他几乎觉得自己对她的爱已经近乎病态。好在这种病中得解药,她就快属于他。
隐隐记起年纪很小时,他对自己发誓,将来某一天,一定要迎娶她进门。此刻,誓言即将成真,他竟有一丝不安,一丝不敢相信。
似乎察觉到了他的不安,她主动伸出手,环住他的肩。她的回应换来了他的难以自持。压抑了许久的情感像火山爆发,怕是等不到隔天的洞房。可是她知道他们此刻正做着的事代表什么吗?她知道情欲爱火吗?他的冲动会不会吓到她?他有片刻迟疑,可是她带着些许水雾的眸子却彻底打垮了他的心理防线。她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此刻倾诉着对他的爱意。
繁琐的婚服先被一件件穿上,现在又一层层脱下。他像是忍着什么,却又极有耐心。也许对她,他有用不完的耐心。不一样,她与别人永远不同。她是天,是地,是永恒。她是阳光,是空气,是生命。
教我如何没有你?教我如何没有你?
“妈,你怎么会摔成这样?太不小心了吧?”门口传来脚步声,伴随着端木遥的声音。
“没,没什么。刚才上楼时踩空了。没事,没事,没事……”几声没事,像是在安慰着谁。
脚步声渐渐远去,对话声也逐渐消失,没人察觉今晚,端木夜在寒飞的怀里休憩。
寒飞是在一声破窗声中惊醒的,睁开眼,看见昏暗的窗户前站着三个身影。怀中的端木夜也被惊醒,坐起身。庆幸春宵一度之后,他们有沐浴,换上了睡衣。不然此刻无论是谁,他都会挖掉对方的眼睛。
猛然间,一股熟悉的感觉笼罩了整个屋子。他心里一惊,看向了来人,再慢慢看向怀中身子僵硬的她。
“我的战神,别来无恙!”一个男人的声音,来自三人中中间那个高大的身影,低沉而有磁性,是极好听的声音,传入他们耳中,却是惊悚的。
两人都没做声,不知何时,两人手中已经默默握有两支枪。
“怎么?臣见君,不下跪,连招呼都不打吗?”男人的话,漫不经心,却字字惊心。
寒飞先开口,先是冷笑一声:“婚礼在明天,此刻前来恭贺,会不会太早了一点?”
男人先是哈哈一阵轻笑,随即开口:“我最爱的女子要结婚,我自然比别人用心。不先来看看,若是婚礼有何不妥,不能让她风风光光出嫁,我怕是要遗憾终身。”
“还真是谢谢你的用心,我们的婚礼,不需要外人操心。”寒飞下意识地搂紧端木夜。
“外人?哈哈。”男人又是一笑,“夜儿,你寒飞哥说我是外人。哈哈,你呢?在你心中,我是外人吗?”
沉默的端木夜终于有所反应,只见她慢慢站起身,缓缓举起手中的枪,瞄准黑影中间的男人。男人身边的两个黑影见此情况,也拿起手中的枪,瞄准寒飞和端木夜。
“哈哈,我的夜,这么多年了,你的习惯还是没变,喜欢在见到我时,就举起枪。”
端木夜还是沉默着,举枪的动作一动不动,像是定格在黑夜。寒飞也站起身,做好战斗准备。
昏暗的房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只有黑影中高大的男人一派悠闲。
突然,楼下传来一声巨响,打断了此刻的僵局。端木夜和寒飞同时反应过来,不好,这栋楼还有其他人,而这些人是他们最致命的软肋。
电光火石间,原本对峙的局面被拉爆,高手与高手的决斗就此开始。枪声和打斗声不断响起,二对二的决斗,只有一派悠闲的男人懒洋洋地观着战。
男人身边的两人伸手很是厉害,几乎快追上端木夜和寒飞,但两人的功夫还是略胜一筹。
打斗持续到后半段,寒飞一人对付两个,端木夜终于突破防线,向黑暗中的男人进攻。只是还没近身,就被不知何处射来的枪林弹雨密密麻麻地挡住。
寒飞心惊,他、端木夜和迟唯之所以是黑暗世界最强的三个人,并不仅仅在于战斗力强,更因为战斗起来就不要命。所以面对枪林弹雨,他们会眼都不眨就穿过,即使千疮百孔,也在所不惜。
“夜儿!不要!”寒飞对正要不顾性命冲到男人身边的端木夜一声惊叫。
端木夜似乎没听到,脚步一步也没停。寒飞一脚踢开一个障碍,在一掌打飞另一个。终于在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不要命的端木夜。
“寒飞哥!放开我!我要杀了他!”端木夜已是满腔仇恨。
“不行!你会死的!”
“就算死我也要杀了他!”
正当此时,楼下又传来枪战声。寒飞知道,自己的部队已经到了。
男人回头,从窗户外看向激烈交战的楼下,窗外燃烧的火焰映出了他的脸。英俊的脸庞,懒散的笑容。
“寒飞,几年不见,你越来愈厉害了。”男人的笑容犹在,像是在看一出戏,“对啊,四年不见,你们也长大了。”
“马上离开这里!”寒飞冷冷地对他说。
“离开可以。”男人还是微笑着,“让我带走她,我就离开。”
“休想!”
“哈哈,是吗?”男人笑着看向端木夜,“我最得力的爱将,我最爱的女人,此生她注定属于我。”
“她是我的妻子!她属于我!”
“是吗?那咱们不妨问问她,到底跟谁走。”男人话落,房门被突然推开,灯光亮起。端木夜和寒飞回头,只见端木遥站在门口,身边紧挨着一个男人,男人手上拿着一支枪,枪口指着端木遥的太阳穴。
“主人,楼下突然出现一路来历不明的人救走了本来被我们劫持的寒老爷子和寒辙夫妇,还有古映月。”劫持端木遥的男人跟男人禀报。
“寒飞,我真是养虎为患啊,没想到短短四年,你就能从我手里救出一大半的人。不过没关系,有这些人就够了。”男人淡淡一笑,气定神闲般。
“姐姐和爸爸在他们手里!”端木夜脸色更是苍白。
“小夜,寒飞哥,他们是谁?”端木遥虽然早已被吓得脸色苍白,但她还是力图镇静。
端木夜没回答端木遥的话,缓缓转过身,看向男人,手中的枪也渐渐放下。
“放了他们!”端木夜冷声地对男人说。
“用你的跟随,换他们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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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神少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