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其他几个公主都远嫁他国,做了王妃,只有大公主,嫁了个亲王,个中原因就是这大公主是个没脑子的。所以,大公主还猜不出来,这后殿里的人,是皇上不想让别人知道的。
大公主软了态度,拭干眼角的泪水,上前两步:“皇上,臣妾自十五岁就嫁给恭亲王,只是恭亲王是个风流性子,臣妾也便忍了。可如今,那个宫女都打花了王爷的脸,这叫臣妾还怎么坐得住?”
小黑面上一团和气。
“大公主,这后殿是没人住的,是朝臣略作休息的地方。恭亲王可是亲口说是这宫里的宫女?”
被小黑这么一问,大公主愣一下——
她是听下人说,恭亲王脸上的伤是在保和殿后殿弄伤的,可这到底是不是保和殿的宫女,那可就不一定。
“大公主,你还是先回去问问恭亲王,这保和殿不是闹事的地方!”
大公主被小黑凶了一句,当即就有些不知所措,呆立在当场,目送小黑离开。
马葭和林磊出了宫,还有些不敢相信,皇上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刚一喜,抬头看日头正盛的头顶,就见在拐角处停着一辆马车。
车上的小公公上前打个千:“马少爷,上车吧。”
几句话问清是皇上的人,马葭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
林磊站在城墙下,看着载着马葭的马车越行越远,最后不见了影子,林磊忍不住嚎啕大哭。
哭得正起劲,又一辆马车驶过来,华盖、流苏帘、镶金木,在林磊面前稳稳停下。车里的女声优雅清越:“哭着的可是马少奶奶?”
林磊赶紧顿住哭声,见是贤妃的马车,狠狠擦干眼泪:“民女正是。”
一只素手搭起流苏帘:“马少奶奶赶紧上车,我们要去追人!”
小黑千算万算,都算不到追上来截马车的人,居然是贤妃!
看着贤妃手里的黑龙令牌,小公公眼睁睁地看着贤妃把人带走。
对于马葭和林磊,只这短暂的相逢,都不容易。两人手攥着手,齐齐跪在贤妃面前:“多谢贤妃娘娘出手相助。”
贤妃笑着将林磊扶起来:“快别这么说,是我哥哥特地从边关书信回来,让我来接你们。”至于林威是怎么知道马葭被小黑困了的,贤妃也不知道。
贤妃是林将军家的嫡长女,她三哥林威和马葭是同窗,以前在私塾的时候,林威总是和马葭打架,没想到就这么打出交情来。
“如此,就多谢林小将军。”
不过后来,小黑居然也没找马葭的麻烦,就这么放过马葭,倒是挺稀奇的。
沈青画躺在承德宫里,一边稀奇小黑怎么就没黏上马葭,一边逗马葭的画眉吃草莓,一边听小安子绘声绘色地讲,贤妃和皇上大吵一架的经过。
“贤妃到最后,摔了那块黑龙令牌。好在贤妃手底是有分寸的,扔进了花园里,没摔碎。”
沈青画睁睁眼,看着一片蓝的小安子,点头:“让敬事房这几天,天天上贤妃的牌子。”
这不是触皇上的霉头?可小安子不敢对沈青画的决定说三道四,只轻声应下:“是——”
这样劳神费力的沈青画,阿黄看着心疼,刚从房梁上下来,沈青画一个蹦跶,从窗户跳出去,一头撞在朱红的柱子上!
“青画!”
还没从“嗡嗡”声里回过神来,已经落进结实的胸膛里。
阿黄醇厚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就算躲着我,也要看路,你伤还没好。”
自打两人在密林里行了周公之礼,沈青画看见阿黄就会感觉胸口发烫,耳朵发热,很不自在。这不,小手又开始推拒,结结巴巴地拒绝:“我,我,你,放开。”
阿黄抱着没放,大手滑到沈青画的腰下,托着浑圆的俏臀,身形一转,在栏杆上靠着,让沈青画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低头凑近细嫩的耳廓。
“上次,你就能看见颜色,这次要不要再试试?说不定你就能看见了?”
叶一鸣也建议阿黄这么做,相思蛊本应该游走全身,最后宿在后腰脊髓里,现在因为沈青画脑后的淤血,相思蛊停滞在脑后不前。只要沈青画动情,相思蛊活动,带动淤血散开,沈青画自然也就能看见。
不知道这些的沈青画,低垂螓首,粉颈渐染嫣红。
阿黄计较这今晚怎么着,也没动作。
两人维持这样的姿势,直到太阳就要落山。
小安子和浅黛虽然不明白,可看着两个人静静地抱在一起,都生出“如果时间就这样停住,那该有多好”的感慨。
第二天,沈青画和阿黄一起坐马车出宫,正好遇到无德领兵北上。
沈青画凑到阿黄那边,掀开帘子看路上经过的士兵。
“诶,阿黄,无德要去哪里?”
“泸州,那边灾荒,太守一直压着,现在发生暴动,捂不住了,还是书吏越级上书,禀明皇上,这事才被揭开。”
“这灾荒,太守压着做什么?”
闹灾荒可是跟朝廷要银子的,这么赚钱的事情,泸州太守怎么还捂着不敢说?
“因为前一年干旱,泸州太守为了政绩,没上报,没想到今年又干旱,地里颗粒无收,泸州太守怕朝廷怪罪下来,所以一直压着。”
刚说到这里,有人敲了敲马车外壁:“青画。”
阿黄的表情就不怎么样了,敛了笑,手顺着沈青画的腰身摸了一把,在腿根处顿了顿。
沈青画大窘,霍地跳到对面去坐好。
冯玉进了马车,见沈青画和阿黄一边一个坐着,自然是一撩衣襟,在阿黄旁边坐下了。
冯玉和阿黄坐在一起,一个风华绝代,一个邪魅野性,这两人搁一起,真惹眼。
“青画,青画,想什么呢?”
回神的沈青画抬头一看,见阿黄皮笑肉不笑地睨着自己,忍不住了个激灵,赶紧解释:“刚才头晕了一下。”
“你眼睛怎么样了?”
冯玉提起这事,沈青画更是屁股下藏了没剥壳的毛栗子似的,坐都坐不住:“能,能,能看见了。”
不自在的表情,冯玉是见得多了,可在沈青画脸上看见,可难得了!刚想耍嘴皮子,又意识到阿黄在呢!也就不做声,让马车绕道去马葭家里。
“你们在宫里,错过了好戏!”
沈青画眼睛一亮:“什么好戏?”
“昨个马葭做主,把自个娘亲送给怀重了!我们在场的都闹翻天了!”
别说沈青画,就是阿黄也很意外,这马葭进趟宫,怎么“之乎者也”的那套君子风范丢宫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