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侧脸,凝视着珑儿。
咬住了唇。
“我明白了,我现在马上回房整理行装。”
她缓缓向外走,那背影看起来单薄而纤弱。
珑儿转身望着她的背影,心里忽然很难过。
永乐是孤独而自卑的。
她一直希望,能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证明自己并非无用。
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拐角,宇文蓦奕走到珑儿面前,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珑儿伸出两手,一只手触碰着雪耀尘,一只手触碰着宇文蓦奕,唤醒他们前生的记忆。
“原来……原来是如此。”宇文蓦奕在回复记忆后,深深凝视着珑儿。
雪耀尘也好,长孙十四也好,秦夕夏也好。
他们比珑儿和宇文蓦奕更早地被贬下凡间,但宇文蓦奕不是,他知道鬃帝与青汐之间的赌约。
“你真的要去求……”他话说到一半。
珑儿打断他的话。
“我现在担心,怎样对永乐说?怎样告诉她,她是圣女,只是薛无泪与王后的慌言?”
宇文蓦奕脸上也显现出担忧神色。
“我也担心,她接受不了,原以为,经历许多,她会成长,没有想到,她仍然像往常一样单纯……”
话又再次被打断。
房门被人骤然推开。
永乐满脸泪水地凝视着房中的几人。
“单纯,有什么不好?难道心机重,害人才好?”她沙哑着声音问。
宇文蓦奕急忙奔到她面前,攥着她双肩。
“永乐,听我说……”
“我不听!”她捂住自己的耳朵,转身向外飞奔。
“她是圣女,只是薛无泪与王后的谎言……”
她的泪一滴滴滴落。
是谎言,原来竟不是圣女……
但是不重要,真的,圣女的身份,有什么所谓?
只是,希望能尽一份力量,救醒父王而已!
然而这最后证明自己是个有用的人,都只是一个谎言。
一切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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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蓦奕奔跑到房门,却又回头,凝视着珑儿。
“青汐……”
珑儿点点头:“你快去追她,我相信,她会长大的!”
他终于追出去了,珑儿转身凝视雪耀尘,说:“拜托你,耀尘,与宇文大人一起去找她,把她带回王宫去。”
雪耀尘走到她身边,伸手把她拥住。
俯下脸,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青汐师妹,保重。”
说完,他身影一动,便消失无踪。
珑儿凝视着身旁的长孙十四。
“十四,我累了,陪我回去迷雾森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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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十四的伤好得很快,短短的几天。
珑儿坐在迷雾森林竹屋外面,轻轻吹奏着那首《离别》。
长孙十四站在溪水边,回过头静静地凝视着她。
一曲吹毕,他露出一个笑脸,说:“玉池国和金砖国并没有动静,不如我们还是去找紫水晶头盖骨吧,宇文大人和耀尘据说已到了赤戬王宫,公主也回去了,并且把兄长与‘暗魂’的杀手都带回去了。”
珑儿点了点头。
“玉池国与金砖国一旦没有撤离,我们都不能离开……”
她抬头望了望天空。
晚秋的风,吹得云都散开,万里一片蔚蓝。
晚秋了……
初冬就快要来临。
没有时间了……
“十四,你到王宫中去吧,我有点事情要做。”
长孙十四凝睇着她。
心想,她会是想要再见离一面吗?
听说,雪国女王撤了兵,离带着明日,星及阴月赶到赤戬国来了。
“好的。”他温和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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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纪人的府第,古色古香,大门上以檀香木龙飞凤舞地写着‘快乐居’。
这名字令珑儿觉得有些滑稽。
就像‘惜花苑’、‘倚翠拦’之类的勾拦院的名字。
谁也想不到,转世的鬃帝,竟然是双重性格的疯子。
她以瞬移闪进乐府。
庭院中种满血色的蔷薇。
乐纪人就站在蔷薇花中央。
金色的长发如黄昏的余辉,勾掠出他孤寂的背影。
听到急骤的风声,他霍然转身。
“你……”
他凝视着珑儿,琥珀色的眼睛里流转着异样的光采。
珑儿静静地看着他。
鬃帝,即使失去记忆,仍然无可救药地对她入迷啊……
她,真的是一个不详人……
一个悲剧……
她缓缓走过去,在他面前跪了下来。
“请求您,帮助我!”
他本来伸手想要托住她的。
然而,在她下跪的刹那,前生的记忆,却排山倒海地涌入了脑际。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所有的动作停止了,在秋风中定了格。
许久许久……
周围一片寂静。
珑儿抬起垂下的头。
乐纪人正似笑非笑地俯瞰着她。
她轻声唤道:“鬃帝……”
乐纪人就这样俯视着她,疯狂般地哈哈大笑。
珑儿的心在一点一点地下沉。
他终于笑够了,看着她妩媚妖娆的脸孔。
叹息着伸出手抚上那张脸,说:“青汐,你还是这样令我着迷,你可还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青汐,你不要求我么?”
珑儿轻轻地说:“我记得,然而,我却不得不乞求您的帮忙。”
乐纪人又笑起来。
仍然是那种令人感到惊心的,狰狞的笑。
他转身,一言不发地向前走。
珑儿紧跟着他。
他回到了自己的寝室,在见到珑儿也进来后,伸手对着门用力一拂袖。
门砰一声关上。
珑儿听到自己的心也砰一声落入谷底。
他微抬起下巴,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薄薄的唇,吐出令珑儿胆颤心惊的一句话。
“脱下你的衣服。”
“鬃帝……”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乐纪人眯着眼睛斜凯她。
“青汐,你忘了么?若你要乞求我,就会变成我的奴隶。”
珑儿的心再次颤抖了一会。
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卑微了呢?
从前,迷雾森林中,杀人不眨眼的珑儿,冷漠的珑儿,去了哪里?
在命运的愚弄之中,变得如此不堪。
她忽然觉得,不去寻找仙果,与离,凌羽,银雪,一起魂飞魄散,化作尘埃,也并不是什么可怕事情。
垂下眼敛,她的声音变得冷静而淡漠。
“那么,当我从没有乞求过你。”
身形微动,想要离开之时。
身后劲风掠过,乐纪人已近在咫尺,铁嵌般的手,已经稳稳抓住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