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望和理想,听起来好像差不多,实际上却是相差甚远。
连轻又看着苏云煞身上散发出来的堪称苍凉的气息,一时无语。
他们终究,不能是朋友。
连轻又咬了一口手里的蛇肉,已经有些凉了,比起热着的时候带着淡淡的腥味,连轻又表情不变,一口一口的吞下去。
苏云煞是他的救命恩人。
两次!
连轻又咽下最后一口蛇肉,把手里的树枝扔到了火堆里,“噼啪”响起一声爆裂声。橙黄色的火心飞起道空中,最后消失不见。苏云煞看了他一眼,默默的垂下眼睑。
连轻又摸了摸下巴,有些疼,上面带着细小的伤痕,是被砂砾刮的。
他看着明明灭灭的火焰,一时间沉默无声。
苏云煞看了他一眼,闭眼小憩。
这些恩恩怨怨,终有一天将会结束,到那时,连轻又,你该怎么办。
——
瑔州城内一片灯火通明,雁飞客栈中,南宫流风喝下最后一口酒,“啪”的把碗摔在地上,苏云煞轻轻抬眸又淡淡落下:很好,贯彻落实了他老爹当初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理想。
井越泽优雅的拿着茶盏喝茶,笑眯眯的看着苏云煞:“苏先生这是准备去哪?”
“繁都。”苏云煞也不隐瞒,大大方方的道。
“不知可否赶时间,若是有空的话,可否来我井氏山庄小住几日。”井越泽眼中精光闪烁,礼貌的问道。
“多谢井少主好意,但在下要事在身,怕是要辜负井少主一番心意了。”苏云煞道。
井越泽皱起眉,似是略有遗憾:“那还真是可惜了,祖母和在下交代若是再遇上苏先生定要邀请先生呢。”
苏云煞抬眸,凉凉的扫了他一眼,嘴角的笑意淡薄:“是吗,那还真是可惜了。”
井越泽眸色微凝,又瞬间恢复,笑着道:“可不是吗,可惜了。”
“井越泽!”
大厅里响起一声带着鼻音的大吼,井越泽挑挑眉,扭过头看着脸色殷红的某人,眉角抽了抽。
南宫流风穿着一身深蓝色的锦袍,玉冠束发,眉目俊朗,身材高大。不过此时衣衫半敞,青丝散乱,满面潮红——更别说他手里还拿着一根筷子。
拿着筷子的南宫流风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有点模糊,不过他还知道是谁:“我要和你单挑。”
井越泽笑眯眯的脸出现了一丝裂痕。
“乖,回房睡觉去。”勉强变回脸,井越泽压抑着火气道。
拿筷子戳在井越泽肩膀上,一下一下,南宫流风乐此不疲,“哈哈,我击中你了。”
苏云煞嘴角笑容僵硬,这尼玛是回归童真时代了吗。
她只想说两个字:呵呵。
敛下眉眼,苏云煞淡淡道:“南宫少主似是喝醉了,在下便不多打扰,告辞。”说罢,施施然站起身,向着楼上走去。
井越泽脸色有些难看,看着依旧在戳他的南宫流风,难得翻了个白眼,戳了戳他的额头,拖着他向二楼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还得让本公子照顾一个醉鬼,我的天哪。”
回到房间,推开门,床上的人第一时间张开眼,看清来人是谁后又重新闭上。
苏云煞看着盘膝坐在床上的人,挑了挑眉。
魔域魔尊的成就自然不是白来的,不仅仅是过人的天赋,还有超出常人多倍的努力也同样密不可分。
轻手轻脚的坐到房间中的另一张床榻上,苏云煞松了松骨头,无声的躺下。
从落南高原出来,真的是要了她半条小命,他们又在落南高原中走了将近两天的时间,才终于看到人烟,那一瞬间,苏云煞第一个想法便是:等到见到上官清她一定要好好修理她。
翻了个身,想起刚才井越泽说的话,皱了皱眉。
在瑔州见到井越泽和南宫流风两人实属意外,她也没想到他们会出现在这里,想起南宫流风,又忍不住一阵头疼。
南宫昊天撒谎了。
苏云煞知道,再活不过两年的不是南宫流风,而是南宫昊天。
他一辈子过得辛苦,人生终了,想要看着自己的孩子成家立业的心情她能理解,但是却不代表他能够骗他。
如果在那之前她没有见到南宫流风她可能就这样被瞒过去了,偏偏不巧,在见到南宫昊天之前她现偶然遇见了南宫流风,从他的脉象她就知道当初南宫昊天干了什么好事。
苏云煞冷笑着闭上眼——就算是这样又如何,南宫昊天,你当真以为他能逃得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