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冰雅的蛊解了之后,二王子没有见过她,他知道一旦她知道自己曾经伤了他,心里一定会非常的内疚和难过。越是高洁的人,就越是不能容忍自己的错误。如果见了他让她更加难过,这样见了还不如不见。他不想看到冰雅哭,宁愿看到她笑。所以他选择不见冰雅,不是不想见她,而是用他的方式来保护她。如果换了别人,还有什么比情人柔声的安慰更加好的疗伤药呢?可是二王子并不是别人,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情愿独自承受身体上伤痛和失去亲人的痛苦,也不愿增加冰雅一分的困扰。
二王子在这一天想了很多,很多他应该想的和不应该想的他都想了。
他想到了第一次和冰雅在燕城的相遇,自从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对她有了一种连自己都无法解释的感情,她的勇敢和坦率,善良和真诚正是他心目中理想的女子。接二连三的发生的事情,直到三王子的死,他面对着许多的危险和杀戮,但他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的失去了以往的冷漠高傲,变得时而焦虑,时而混沌,时而妒忌,时而恐惧,这些原本被他隐藏着或者说克制着的感情皆因为她的出现开始浮现在他的身上,担心她的安危,痴恋她的笑颜,害怕她的离开,他不知道自己的心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那么的柔软,那么容易被牵动。
可是他亦不知道冰雅对他是否也有感情,毕竟这也不是做生意,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么简单,他知道他不会勉强冰雅做她不愿意的事情,也不会勉强她一定要留在他身边,尽管他是多么希望她永远都不要离开她。或许他对冰雅太深沉的感情,一开始就注定了他始终把她看得比自己重要,比一切都要重要。
二王子有悠悠的想,如果,如果当时他并没有逃婚,如果她已经成了他的妻子,现在又会怎么样呢?
他不能往下想,也不敢往下想了。他怕自己再想下去,又要克制不住自己,想去见她。
破晓时分,二王子依然没有任何的睡意,相思的确是一种煎熬,入骨入魂,就算没有刻意去想,也会随时随地的浮现出她的容颜,因为她已经融入到他的整个血液中,再也无法和他的人分开了。
他从床上一越而起,发现终究敌不过自己的思念,他战胜过许多大英雄,大豪杰,好比说拜图,最终却败在一个小女子手中。这算不算柔能克刚?至刚的他遇上至柔的冰雅,她不费吹灰之力就俘获了穹栌的战神的一颗心。
但二王子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冰雅竟然会不告而别!
他只是见到了秋玲。她告诉他,冰雅带着辰云昨天晚上就出发去了唐门,她甚至坚定的拒绝秋玲的同行,只是问皇上要了两个武功高强的侍卫同去。
二王子的目光落到了冰雅的梳妆台上,上面还放着她的首饰盒和铜镜,依然一尘不染,似乎和她在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分别,而桌上的中间却放着一件披风,裘皮的披风,是他送来的披风。它被叠得整整齐齐的放在那里,但看得二王子的心却已经乱了。
她就这样走了,没有留下只字片语,没有带走任何的东西,就无声无息的离开了。他明白她觉得这次去唐门危险重重,不想再连累他,在让他受伤。可她可曾知道,他是心甘情愿被她连累,为她流血的,至少——还证明着他对她的重要。可是,她为什么要连这样的机会都不给他,是她把他当成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还是她心里只有辰云已经顾不上他了?
他没有去怪冰雅什么,第一个想到的却仍然是要去帮她,毕竟他太清楚唐门那种地方,不是光靠两个侍卫就能闯去的。他立刻想去追他们,可是——
一遇上冷风,他立刻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他的肺现在已经经不起任何折腾了,如果他现在硬是撑着去,可能还没有到唐门已经开始呕血了。二王子理智被冷风吹醒了,以他现在的状况只能成为她的负担。负担,他沮丧了。
他想起冰雅曾经说过要回龙腾去,想起她那时的坚定的语气——哎,或许,该走的,终究是会走的。
二王子蓦的想喝酒,想把自己灌醉,想让自己麻木,想让自己忘记。
但他不知道有些人,有些事是根本无法忘记,也无法抹去的。
唉,老天的确不公,注定让有些人还没有尝到爱情的甜蜜,却已经尝尽爱情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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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雅坐在马车里照顾着昏迷不醒的辰云,而皇上派给他的两个侍卫正在外面赶着马车迅速的前进,这两个人一个是剑痕,另一个是柳叶。
话说当日,剑痕和吹笛人一战,到关键时刻,他其实已经占得上风,但却有人突然无声无息的出现他的背后,倏的将他打晕,这个人出手根本就快的不可思议,似乎只是在他身上轻轻一拍,他就已经失去了知觉。他虽然努力想看清楚那个打他的人模样,却只是隐约看到了一张苍白毫无生机的脸,比鬼更阴森,更可怕。
不过他晕过去之后,没有看到事和没有想到的事情还很多。
吹笛人道,“你好象总是在最后一刻才出现,总不肯提早半分。”
那人道,“如果你能处理好,也不需要我出现,杀人不需要很长的时间。”
吹笛人道,“可是他的武功的确不错,要杀他也不容易,你如果不是背后偷袭,也没有容易打晕他。”
那人道,“我不是来帮你打晕他的。”
吹笛人道,“那你是来干什么的?”
那人道,“杀人!”
吹笛人道,“好吧,那你就杀了他吧。”他似乎也乐得不用动手。
那人慢慢的走到剑痕身边,倏得拔出他的剑,剑光一闪,血就喷涌而出。
但那血,不是剑痕的。却是——吹笛人的!
吹笛人不可置信的看到穿过他身体的剑,他的一条腿已经被砍断了,“为什么?”
“因为——我要杀的人——是你!”又一剑刺进了他的身体。
吹笛人象一只泻了气的皮球倒了下去,断了气。
朋友和敌人,生和死之间本来就只有一线差别。既然三王子可以在其他的身边安插着耳目,为什么大王子就不能在他身边安插奸细呢?
只是那人并没有发现吹笛人当时并没有死,因为他已经感觉今天三王子遇到的是一个圈套,他惟有诈死,才能孤注一掷救他离开。二十年前,门主曾经对他有救命之恩,他就算豁出性命也要救出三王子。
只可惜他终究死在辰云的剑下,三王子也没有逃过这一劫。不过他一片忠心倒也值得钦佩。
冰雅此时想到了二王子,心里又是一片愧疚之情。她没有去见一见二王子就离开,一来是她不想在让他为自己冒险受伤,毕竟他现在是有伤在身,二来,或许是因为她的怯懦,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她对他有一万个歉意,一万的感谢在心底,却又不知道应该如何去表达,又害怕他开口对她说些她不知道该怎么样去面对的话。毕竟伤害他是她最最不愿意做的事情。所以,也许逃也是对他们两个人的解脱。
自从她决定去唐门为辰云找解药之后,就变得越发的冷静和坚忍,冰雅发现原来自己有一直有这么一颗坚强的心,只是她以前一直习惯于依靠别人,受人保护,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自己的潜能。的确,人只有在绝境的时候才能突破束缚,真正认识自己。
云,你绝对不能死。你死了,我欠你的就永远也还不清了。
突然,马声嘶鸣,马车被硬生生的勒住了。
“发生了什么事?”冰雅问道。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