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这样的……阿昕……”
脑子被这一番话冲击得嗡嗡作响,乔萃恩直觉的想想告诉他真相,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说。
沈棠昕不是凌梓洛,他对这些事情毫无了解,因为自己这些年的避而不谈,他知道的只有在自己房子里搜出的毒品以及审讯室里自己认罪的视频。
而那些隐匿在表象之下的阴谋,他一概不知。
“不用解释。”
沈棠昕忽然站起身,低头看着乔萃恩,眼神中痛意深藏,隐隐透出寒意。
“是男人,就不需要女人为自己做任何掩饰……恩恩,你该成全凌梓洛的骄傲,这一场,就让我们正面较量。”
“你误会了,梓洛他没有……”
“妈咪?”
一声细弱的童音,从门口处传来,打断了乔萃恩即将出口的解释。
乔伊墨站在玄关处,静静地看着客厅中央一站一坐,对峙状态明显的两人,眸中露出一丝迷惑与胆怯。
“乔阿姨,我们回来了。”
站在墨墨身后的莫隶尘忽然出声,顺手一揽,便将怔在原地的墨墨带进了客厅的范围,有意无意地将她护在怀中。
“嗯,凌叔叔还好吧?”
乔萃恩也看出了乔伊墨的怯色,心领神会地转移话题,估计自己和沈棠昕百年难得一见的对峙,与沈棠昕身上的冷酷气质,吓到她了。
“挺好,凌叔叔没有开车过来,我和墨墨替他叫了的士。”
乔萃恩点点头,她挺喜欢莫隶尘这孩子,聪明稳重,进退有度,一点也不像10岁的孩子。担忧地看了眼墨墨……这孩子一向敏感又聪慧,希望不会想太多。
“我先回去了!”
沈棠昕捞起沙发上的衣服,直接往外走去。
“阿昕……”
乔萃恩的呼唤停在齿间,仅仅片刻,那个颀长挺拔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口,那么快的步伐,似乎是急着离开,离开这一切纠缠不清的混乱。
她终究是伤害他了,是么?
是吧……
“妈咪……”
墨墨软乎乎的小手凑了过来,附上乔萃恩的面颊。
“妈咪,不哭了,你还有墨墨。”
一句话出,乔萃恩才惊觉,自己眼中已经满是泪水,随意地擦了两下,她将女儿带着温润奶香的身子搂在怀里,无声地笑了笑。
她还有墨墨。
趁着乔伊墨进房间的时候,一直沉静呆在一旁的莫隶尘,忽然坐到了乔萃恩身边。
“或许对于沈叔叔来说,这一场争战,是对自己感情最后的争取。”
那双沉静深黑的眼眸,分明稚嫩,却透着不同寻常的智慧,静静地看着乔萃恩。
“乔阿姨,男人的战争不是你能够置喙的,这场输赢关系的不仅是你,还有身为男人的尊严。而且……凌叔叔和沈叔叔,都不是简单货色,不需要你担忧。”
一字一句,让乔萃恩震惊在当场。
刚刚还觉得这孩子有着不同年龄的成熟,此时此刻,他却已经用这种睿智的话,来劝慰自己。
“你……真的是10岁?”
能说出这番话,其心智绝对已经是成年人了吧!
莫隶尘眨眼,“嘿嘿”一笑,“当然!乔阿姨要看我的户口本吗?”
乔萃恩眯着眼睛,看着这个笑容纯真无害的男孩,有点怀疑自己刚刚听到的话,都是假的……然而,显然不是。
她在这孩子的眼睛里,分明看到了三分狡黠。
“那倒不用,我比较想看看你的智商测定值……200?还是300?”
想了想也只有这个可能,大概是这孩子天生智商高,小小年纪心智就直逼爱因斯坦了吧!
“乔阿姨你太高估我了。”莫隶尘收敛了笑容,正色道,“我的智商没有那么高,顶多比你高出一点点罢了!”
他还不知死活地用手指比出“一点点”的距离,欠揍的模样看得乔萃恩咬牙切齿。
“莫隶尘小盆友,你太腹黑太狡诈,身为乔伊墨的妈咪,我深深觉得我女儿如果再跟你呆在一起,一定会学坏的!酱紫不好,所以我决定,把你从窗台上……扔下去!”
说着便狞笑着扑上去,拎着莫隶尘的衣服便要将他提起来。
“啊啊,乔阿姨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未免后患还是斩草除根的好……”
“……我要报警,乔阿姨你草菅人命警察叔叔造吗……”
一时间整个客厅一片喧嚷,之前因两个男人而起的沉闷气氛,早已不复存在。
在乔萃恩看不到的地方,莫隶尘的眼神飘向那个贴着柯南海报的房间,嘴角露出一抹放心的笑容。
冲动之下离开乔家的沈棠昕,却并未驱车离开。
坐在驾驶座上,指间燃着烟雾袅袅,在雨雾朦胧的挡风玻璃上,显出模糊不清的影子,这一刻,他感受到了凄凉。
那个多日不见却夜夜入梦的女人,就在这栋楼里,只需要下车、进电梯、敲门,就能见到她。
或者……如果刚刚自己不那么冲动地离开,现在也可以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可以看到她绝美灵动的笑容。
……可能从看到开门的凌梓洛那一刻开始,自己内心隐藏的危机感就全部爆发了吧!
尽管从之后的一切都可以看出,昨晚只是简单的留宿而已,凌梓洛高烧不退,恩恩只是习惯性地爱心泛滥罢了。
可是,凌梓洛昨天那么巧合地出现在这里,刚好解救了被跟踪的恩恩……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和他相比,缺的从来就是这一份恰到好处的幸运呢?
手机嗡嗡震动,短信的内容直接出现在了屏幕上方。
“凌梓洛派的人重新开始保护她了,我们还要继续吗?”
最后几个字闪入他的眼中,沈棠昕苦笑。
他……还要继续吗?
“砰!”
手中的烟头捻灭在烟灰缸里,沈棠昕一拳砸在了方向盘上。
汽车发出尖锐的鸣笛声,下一秒,他发动引擎,油门一踩,灰色的车驾像一只贴地飞行的鸟,撞破雨幕,疾驰而去。
高楼顶部,乔萃恩走到窗前,却只捕捉到一抹灰色的残影。
客厅沙发上,莫隶尘一边帮乔伊墨叠纸鹤,一边看向窗前柔丽的身影,楼下那声属于保时捷卡宴的鸣笛声,他也听到了,此时不禁唏嘘。
沈叔叔一直都在楼下吧,或许他后悔着之前的离开,又或许……他一直在等乔阿姨追下去,尽管她的心,分明不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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