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衣服换上吧。”他拾起沙发上一条蓝色裙子,递给她。“这才是你的真性情。”秦子其看着她,很认真。
“什么?”她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接达裙子。“是呀,就这么大大咧咧,又没有水准,现在看清了吧?我说过我不好的,你还不信,跟我这种人做朋友最好。”
他没有表情的看着她,眸里像拔了墨。话是他挑起来的,晏紫儿捉住机会一个劲的争取机会。
“不如这样,那你当我是朋友一把,放过我吧,我不想和你结婚。”
怔怔地看了她几眼,秦子其突然上前一把扯起她,拉她到内套间,关紧门,低声地说:“就这么不把我的话当回事?嗯?”
“不是的,我……”
曾有过的恐惧又找了上来,她成了霜打的茄子,好在有人敲外面套间的门,解脱了晏紫儿。
“行了,不要整天神经兮兮,我说别的你又扯到这个上面来,把衣服换了。”秦子其说完大步走出去开门,是白天跟着的俩名男人。
“什么事?”秦子其声音很严肃。
“秦总,银行那边贷款似乎有些问题,刘董事长秘书打来电话说明天的见面会取消,天马这次派去的两名职员身份低,别人不待见。”
“嗯,还有别的吗?”
“蓝天公司这次跟我们竞标政府后面那块地,可能会很棘手。”
“知道了,刘洋订今晚十点的机票回公司,陈越楠你去打电话给裴委员。”
“是,秦总。”
待俩名男人走后,秦子其摸出手机边拔号边进了房。
晏紫儿换好衣服走出来,一个人傻傻的站在客厅里,电视机里正在播这一期的时装表演,显得有些刺耳。秦子其的这个案子她知道一点,以电视新闻里有播过,他似乎想将那块地建成高档住宅区。在我看来,这个城市的一般居民是难以买得起天马的房子的。在房地产这块,她是一窍不通,看着秦子其交待事情时认真严肃的表情,有点被震慑住了。
其实从女人的角度,他是个很好的丈夫人选,有钱、有权、地位,一个男人多金帅气,是每个女人渴求的。晏紫儿不是不懂这点,只是对于他那种不正当的手段很不认同,所以难以对他释怀。
秦子其从房里走出来时,看到晏紫儿对着电视,一双眼睛好似穿过电视看到很远的地方。神情有些飘渺,又好似乎很认真,他走过去,在她的身旁坐下。
“在想什么?”
“秦子其买盆花给我吧。”晏紫儿突然说,眼睛还是看着电视。
“送束花给你吧!”
“我要种的。”
他看了她一会回,晏紫儿以为他不同意,扭过头来,秦子其说:“行!”
“我想种盆香雪兰,我喜欢这种花,正好这个时候种。”
秦子其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做出一副冥思状,使晏紫儿明白他上了心,同意了。“我点了餐,一会儿就送上来,饿了吗?”说着,他很认真的捋了下她额骨边的发丝。
晏紫儿倏地站了起来,有些不自在,对于他这样温柔的动作有些失态,她胡乱的说:“啊,是好,饿死了。”话一说完,她的脸腾地烧红了,什么好饿?刚才回程的路上看到一家抄面店,死命的闹着要吃,结果害俩人身上挂彩回来,自己当时还说什么?
好饱!撑死了。
呃,那一定不是我说的。
秦子其看着她变来变去的脸,忍俊不止,第一次失态的嗤笑出来。
这样发自内心的笑是她第一次看到,像个大男孩,一点也没有了平日里严肃冷漠的样子。
……
……
吃完饭后,秦子其就鲜花总汇购回一个木质花盆和花土,晏紫儿像模像样地种起花来。先倒扣在盆底小孔处一个啤酒瓶盖,将花土放入,再把球茎按进土里,每盆放上六七个,用喷壶浇水。
秦子其很愿意看到她做这一切,乐颠颠地跑前跑后,听从晏紫儿的吩咐,一会儿把喷壶灌上水交给她,一会儿收拾地上的土,最后帮她把花盆放到阳台。
在阳台直起身来,秦子其说:“还想让我干些什么?”
晏紫儿坐在沙发上,两腿分开,还不停地晃着。这要是让有母亲的人看到,一定会大骂她没有教养的。
“没什么了。秦子其,你觉得我这么坐着是没有教养吗?”
秦子其坐在她的身边:“在我面前爱怎么坐着就怎么坐着,出外会客就别这样了。你了解这种花吗?给我说说,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很宠溺的声音。
“我也是长大之后翻书查的。香雪兰属鸢尾科,多年草本生,叶子长得像草,花形清秀飘逸,香味很浓,有好几种颜色,你买给我的是黄色。每年五月底开始是它的休眠期,把球茎取出晾干,农历八月初是种植期,咱们种的有点晚了,不过如果阳光和水分充足的话,也不在乎差这么几天。到开花时你就知道了,花形又好看花味又浓,是我和付夜寒冬天里最喜欢的植物。院长对花粉过敏,所以不爱种花,说院里地方本来就小人多,还不够人吸氧分的呢。为了看这种花,我在正月时常到长安公园,那里有一大片,很好看的。”
秦子其站起身来一本正经地说:“这花挺有意思的,大多数的花是春天发芽,夏天开花,它反其道而行,临秋天种上,冬天开花。你说它对我们意味着什么?”
晏紫儿不解,愣愣地看着他。
“亏你是学中文的,它好比是我们的婚姻,别人是先恋爱后结婚,我们先结婚后恋爱,味道比别人还浓。我喜欢这花,等明年种它个十盆二十盆的。我上网再查一下有关香雪兰的资料,研究一下。”他跳过付夜寒,好似根本没有听到这个名字。
看着秦子其异常认真的样子,晏紫儿心里嘀咕了一句“谁跟你味道浓,那是你自己味道浓”,没说出来,怕他在认真的状态下太受打击,和自己没完没了地辩论。
本就多愁善感的晏紫儿对秦子其的话上了心:是不是真的如付夜寒所言:上苍有意安排这一切,让我得到香雪兰?她又否定了这种想法,我是不会和他相爱的,怎么可能呢?我不相信自己这么快就转向他,我是没有办法才和他共处一室的,我永远都不会爱上他!
她把后一种想法又强加进很多的理由,比如他是商人,无商不奸,品质一定不好;他求爱方式另类,道德观有问题……
秦子其下得楼来,晏紫儿突问一句:“我刚从大学毕业,就谈过一次恋爱,你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谈过多少次?”
问得秦子其直眉愣眼,不知她话从何来。“想什么呢?我从来不记一些没有用的事,记不得了。你明天想去哪儿玩?这雨也不知道要下到何时。”
“谈过多少次都不记得了,你是不是很风流?”
“什么乱七八糟的,以前你怎么不问?”自己的话音一落,秦子其心中竟升腾起暖流,晏紫儿这话乍一听不大中听,可是却说明她开始在意自己了。她这种人属一根筋型,不能和她太认真,否则会和她一样的心累。也许学文的女生都好有心结。
“这事以后再说,我保证坦白交待。”
“你谈的女人多还是睡的女人多?”晏紫儿晃着脚,皱着眉头,自问自答:“一定是睡的女人多吧!”
“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我不喜欢烂情的男人。”
“你会喜欢我的,我跟你赌。”他看着她,声音淡淡的。可是赌什么呢?俩人都没有想到。
“我是不会喜欢上你的。”她也很认真,我爱付夜寒,怎么可能会爱上你呢?这是绝不可能的。
“你会的。”
“不会的。”
一个女人开始跟一个男人谈到喜欢与否,就表示在她的心里有了这个男人的成分,不然没有必要跟他谈论这个话题。秦子其深知这个道理,也不跟她挣,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对于这一改变很满意,俩人可以慢慢的和平公处,不用怒目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