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无眠夜,翌日很想告诉韩文彬我要转学的事情,可是却还是忍住了。告诉他,也只会多一个像我这样纠结的人,又何必呢。
在这个学期余下的日子,我抓住每一分空余的时间黏在他身边,他笑着问我要不要干脆跟他合体。我说与其合体,我更想把他变成一个随身携带的物品,想的时候就拿出来看,忙的时候就放进口袋里装着。
开心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期末考试的到来,考试是在镇中心小学考的,数学语文两门学科,半天的时间就考完了,我刚走出考场,就看到小姨和另外一个剪一头短发的女孩站在学校大门口。
我高兴,同时也有些焦虑。我要怎么跟韩文彬说?要不要不告而别?如果我们真的分开了,他会怎么样?我会习惯吗?这些种种的问题瞬间袭上心头,以至于我见到多年不见的小姨都没了那份兴奋激动的情绪,我低着头,慢慢向校门口移去,低低地叫了一声:“小姨。”
“考得不好?”小姨看我情绪低落,以为我考得不好,关心地问道。
“没有。”我仍然一副快断气的样子。
“那就是太累了,算了,你看到她说不定就会心情大好。”小姨指了指身边那个一直用背对着我的短发女,狡黠的笑溢在嘴角:“猜她是谁?”
“不想猜!”简单而又冷淡的语气把我心中烦躁的心绪挥洒得淋漓尽致。管她是谁,我现在的心情不是一个谁就可以搞定的。
“燕妹,你想松皮了是不是,连我也不想见吗?看你这副快死的样子,老实交代现在的状况,要不然别怪我下死手哦。”
噫!这不是娟姐嘛?她这是唱的哪门子戏啊!平时一贯温婉,性情柔顺的她,彼时怎么看都像个小太妹。一头不足三寸的短发,蓝色短袖T恤衫,黑色休闲长裤,再加一双当时最流行的蓝白条纹相间的波鞋,怎么看都无法联想到以往的那个她。
少时,我眼角狠狠的抽畜了一下,戏谑地道:“你谁?我绝对不认识你。”
“四姨,你看燕妹,她又欺负我,你不管啊?”娟姐像以前那样跟四姨假装哭诉着。
“去去,你是姐姐,让一下妹妹又不会少块肉。”四姨回她的话还是和多年前一样,我浅浅地笑了一下,娟姐还是那个爱恶搞的她,四姨还是那个永远不参合我们之间事情的中间人,这情景已经别了好多年,却又好像是在昨天才发生的一样。
我突明白了一件事,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如果连接着我和韩文彬的那条感情的线够牢的话,我相信,不管我们之间隔着多少空间,隔着多少距离,都会像今天和娟姐还有小姨重逢时一样,那份感情是不会变质的。
而后,小姨本来是说下午就要返回翠流的,在我和娟姐的央求下,她勉强同意第二天一早回去。
我要留时间跟韩文彬告别,娟姐似乎明白我的心情,谎称是第一次来我家,想在村里好好的转转。
与韩文彬的告别没有我想象的那样难分难舍,他告诉我一定不要太想他,不要耽误了学习,他要我保证有空就回去看他,他也向我保证有空会来看我。我们反而很平静,就那样坐在河边上坐了一个下午。
时间像空谷的长风,吹干了荷塘,吹干了泥宁的小道,却吹不起他在我心中留下的痕迹。
一晃就过去了一年的时间,接下来面临小学毕业的考试,这一年的时间,我做到了没有很想他,这到不是因为忘记了,而是我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想。从我转学后,外公说万丈高楼平地起,要造楼房,首先得打好基础,所以,我的课余时间都被用来补习了。所以,我和韩文彬有整整一年的时间没有见过面了,空的时候会对抬头看月亮,他说,当月亮最圆的时候,就是他想我最深的时候,我相信,这一年他和我想他一样的想我。
所以,对小学毕业的考试的这天我很期待,考试后应该就不用再上什么补习班了,应该有时间回家里一趟。
翠流一共有四所小学,三所乡村小学和一所中心小学,因为我不是本镇的人,再加上又是六年级才转学的,所以不方便转学到中心小学,外公找关系把我弄在一所乡村小学里上的六年级,因此,考试的时候小姨特意送我去学校,虽然中心小学离外公的商铺也就一里地左右的路,可我却从来都没有踏进过学校,所以,对它还是很陌生的。
我们在校园里碰到了李凤鸣,他上来跟小姨打招呼:“四姐。”
“李凤鸣,你来得正好,你不是也小学毕业吗?帮我带她去找一下考场。”小姨像丢烫山芋一样的把丢给李凤鸣,原因无它,只因为她不想见到以前的同学或是老师。
“小姨,外公说、、、、、、”因为娟姐的事,我对李凤鸣没什么好感,鬼才要他带我去考场呢。更何况,有考号,要找个考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伊伊,这个是李凤鸣表叔,你跟他去考场。”我不情愿地看着小姨,然后她在我耳边小声说道:“我要去上厕所。”
我侧了侧头,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她,她再凑过:“乖,考完我带你去吃酸辣粉。”
我仍然不作声,然后,小姨凑过来气息变得有些阴沉:“再不同意我就要在别人面前叫的小名了。”
“好,成交,酸辣粉哦!”我喜上眉梢,小姨永远会上我的当,哈哈!不过,我也有软肋被她捏住,就是不想要别人特别是同学知道我有一个叫燕子的小名,彬燕旋舞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我,而且,我不喜欢除了家人外,还有同学和韩文彬一样叫我的小名。
“鬼灵精!”小姨知道又中招了,可还是没生气,只是拍了拍我的头。
小姨刚走,就来了一个男生跟李凤鸣打招呼,然后看到他身旁站的我,戏谑地问李凤鸣:“新交上的?哪个学校的?”
李凤鸣没有回答,抬头就给来的男生一个爆粟,然后不悦地吼:“死张宇,他是我侄女。”
“侄女?以前怎么没见过?把她藏得这么深是不是怕人家抢哦!”张宇不怕死继续贫。
“全天下的人都不怕,就怕你这匹披着羊皮的狼。”李凤鸣不甘示弱地回敬着。
能这样肆无忌惮地骂架的两个人,肯定是很铁人哥们,看到他们,就想到了韩文彬,就越是想赶紧考完试,回去见他一面。
“伊伊,叫声表叔。”李凤鸣应该是一个比较记忆不好的人,从他刚才叫我伊伊能看出,记得我们第一次在外公单位的宿舍见面,满屋子的人可都叫我燕子,如此来说,他能忘记幼儿园同桌的娟姐,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我的思绪还在飘,张宇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跟李凤鸣是哥儿们,你叫他表叔的话,是不是也要叫我叔叔。”他戏谑的眼神肆意地打量着我,嘴角噙着浅浅的笑,脸上的两上酒窝深深地陷了下去。
“两个神经病!”我虽然很羡慕他们这种哥儿们关系,却也不想陪着两个疯子瞎闹,还是赶紧考试完,才是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