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嘣卡嘣……”霓红灯旋转,劲歌热舞,灯红酒绿,D厅中染着各色头发的青年男女在用力的摇摆,疯狂的尖叫……
暗处,则坐着一排排的应召女郎,她们涂着艳丽的口红,化着浓妆,来掩饰因睡眠不足而带来的黑眼圈,此时正等待着客人来点名。
她们没有名字,身上挂着代表身份的号码牌,从一号到十号不等,环肥燕瘦,错落有致,一片姹紫嫣红。
有的不耐的吸着烟,有的爆着粗口,骂着某某男占了她的便宜少付费等等,有的则左顾右盼,对着来往的男人大送秋波,期盼能有个意外收获,当然如果价钱够多,她们也可以给你完美的极致享受,就算出去过一夜也不是不可能的。
“喂,你看那个小妖精,又在装纯洁,真恶心!“一号指着离她们远远坐着,身穿白衣蓝裙的一个少女冷笑道。
“就是,抢了我们不少生意呢,现在的男人啊,就知道找那些末成年的小女生,真没品味!“
蓝裙少女安静地坐着,在这嘈杂的环境中如一朵静静盛开的水莲水,分外的显眼和迷人。
她以手支起尖尖的下巴,无聊地打个了呵欠,如两尾小鱼一般灵动的眼眸在不经意间露出调皮狡黠的光芒,就知道在说她,这些女人,哼!她不屑的撇了撇嘴。
“小姐,能陪我喝一杯吗?”初夏才坐下来不到十分钟,一个中年男子上前色眯眯地问道。
初夏甩了一下披肩的黑亮长发,露出一个甜甜的梨涡,睫毛如粉蝶轻扇一般俏皮的眨眼:“OK,不过先生知道我的规矩吗?”
中年男子哈哈大笑:“零号小姐,嗯,果然与众不同,你有什么规矩,不妨我们坐下一边喝酒一边慢慢的说,好不好?”
初夏跳下高脚椅,将手中的加了柠檬冰的Martini一饮而尽,跟着中年男子来到了一处幽暗的雅座边。
中年男子松了松领带,举起一杯泛着泡沫的KINGWAY啤酒:“零小姐,来,先干一杯!”
初夏依旧甜笑着,伸出葱尖般的小手指点着他道:“呵呵,老板,陪喝一杯酒收费五十块哟!”
中年男子脸色一暗,旋即堆满了笑意:“好,我有的是钱,先喝酒!”
初夏豪气的拿起扎啤,一饮而尽,最后伸出粉色的舌头轻舔唇边的酒渍,如猫一般慵懒的伸展开四肢,半眯着眼轻笑:“老板可要准备好酒钱呢!”
这一瞬间如成熟妖治女人一般的风情,出现在一个身穿高中制服长相清纯,不满十八岁的小女生身上,让中年男子看傻了眼,伸出手要摸上那晶莹的柔荑:“宝贝,你叫什么名字?太迷人了!”
初夏缩回手娇笑道:“老板,摸一下可是更贵哟,要收费一百!”娇软的声音吐出清晰的交易数额,让中年男子脸色更黑。
“你干脆说完如果要你陪我一晚要多少钱?”兴趣屡屡被打断,中年男子忍不住爆发了,这小妞年纪轻轻宰人倒挺能下手的,比普通的陪酒小姐贵了一倍不止,还按身体的部位收费,简直岂有此理?
初夏双腿交叠着,纤细的皓腕着带着一颗红丝线穿成的紫晶,在灯光上折射出七彩的光芒,红润如果冻般诱人的樱唇微微弯起,露出糯米一般整齐亮白的贝齿,像夏日里第一缕轻风一般柔软的声音带着调笑的意味不轻不重的响起:“过夜?我怕老板你付不起呢!至少我的价格么,摸手,一百;搂腰,二百;坐腿,三百;亲脸,四百;接吻嘛,就更贵了,一千;如果需要拥抱,请再加一千,还有……”
她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伸出中指轻轻的摇着:“本姑娘从不陪人过夜!”
中年男人蓦地站起身,气得脸色铁青:“你,你简直是讹人,抢劫!”
初夏翻了个白眼,我抢劫也得你自愿啊!
“对不起老板,如果你对我的服务不满意,可以另请别人,不过请付我的误工费二百,陪洒费一百,小费一百,一共四百块,谢谢!”白嫩的小手毫不迟疑的伸到中年男子面前,堂而皇之的要钱!
“哼,我连你的手都没碰一下,还想要钱?”中年男子不再斯文,转身要走。
初夏微皱着眉叹了口气,又要麻烦了!
她一个漂亮的擒拿手加绊腿,将中年男子稳稳的按在沙发上,让他动弹不得,面上依旧笑眯眯地说:“恕不欠帐!”
中年男子挣扎了几下想要出声叫人,初夏袖中锋利的匕首滑出,在灯光下寒光一闪,让他放弃了出声,不甘的掏出四百块放在初夏手中,然后灰溜溜的溜走了!
初夏吹了个口哨,反手拿出从男子口袋中顺的名片,孟凡,业务经理,哧,她冷笑,还以为多有钱呢!将名片放在身上,这是把柄!
初夏恢复清纯可人的表情,优雅如天鹅般迈着步子走回了她的零号专座,开始搜寻下一个目标!
她没有发现自己的表演被一个透过包间玻璃看她的少年尽收眼底,少年十七八岁左右年纪,手工缝制的高级西装彰现出他不凡的地位,不同与一般人的一头淡棕色的板寸短发,紫蓝色的瞳孔,显示他混血的身份,优雅的坐姿和举手投足间流露的贵族气质给人一种高高在上,俯视众人的感觉。
左耳的星形钻石耳钉在灯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此时他轻摇着一杯‘烈焰红唇’,饶有兴趣地看着初夏从头到尾的无赖坐台法,眼神由鄙视到不屑,最后到惊讶的看着她拿着钱一脸无辜的走回吧台,脸上的笑意渐渐凝结。
楚风打了个响指,一个严谨的中年人躬身出现在他面前,恭敬地说:“少爷!”
楚风微一示意,管家立刻命人去请初夏。初夏安静的坐着,此刻的她没了方才的灵动和狂野,反而给人一种落寞的,疏离的感觉。好像,这些灯红酒绿都离她好远,在她周围形成了一个无形的气场,将所有的人和物隔离开来。
圣恩是S市一所皇家贵族学校,这座贵族学校,不仅仅只招收家世雄厚的学生,每一年,更是由神秘的理事长亲自审批一些具有特质的贫民学生免费入读。
猜对了,初夏就是资优的贫民学生!
她可以免费入读,但生活费还得自己赚,想想生病的妈妈和酗酒的爸爸,初夏摇了摇头,从小到大的学费都是她自己赚的,都习惯了。
“小姐,我们少爷有请您过去。”一个淡漠的声音夹杂着一丝不屑和轻视在头顶响起。
无所谓了,反正听得多了,双耳已经学会自动过滤掉自己不喜欢听的声音,再说自己现在的确是在廉价出卖色相。
初夏看到管家身上的名牌西装,知道自己遇到了金主,一脸清纯的应道:“好,请在前在带路。”
这是VIP包间,装修得犹如私家小酒吧,推开茶色的玻璃门,没有吵闹的拼酒声,没有烟雾缭绕的厌恶味道,里面流淌出的法国小调令初夏松了口气。
一个背对着他的少年正悠雅的品酒,他没有回头,但仍无形中给人一种迫人的气势,灯光明灭中,只看到他的左耳一粒晶亮的钻石在闪耀。
她进来之后,管家微一示意,立刻有四个保镖悄无声息的退下,管家随后安静的拉上玻璃门。空间不算小,但初夏突然有点紧张,她清了清嗓子正要出声问他要什么服务。
啪!
一声轻微的响声骇得初夏几乎不曾尖叫出来,黑金砂的桌面上摆着一叠整齐的美钞,少年扭过头,紫蓝色的瞳仁犹如暗夜里最亮的一块水晶,散发着冰冷的,高贵的,倨傲的气息。
“你不懂行规吗?”少年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深海归来的淡淡潮湿和磁性的味道,却有着让人不容忽视的威严。
初夏惊讶地看着这足有一万美金的钞票,难道说,这就是她的服务费?
别的女人看到这么多钱可能会尖叫着扑了上去,但初夏却情不自禁的慢慢后退着。凭直觉,越是天下掉馅饼的事越会让你付出更大的代价。
少年冷笑着看着她,用那种买东西挑剔物品的眼光将她从头看到脚。
少女齐眉的刘海盖在弯弯的眉毛上,长长的睫毛下面是一双墨玉般剔透的明眸,此刻正警戒的微眯着,标准的美人瓜子脸,淡粉如果冻般的红唇正不安的咬着。
蓝底的纯白学生衫,下面是海军蓝的裙子,越发衬得她整个人清纯可爱,与众不同。这身装扮,更令激起男人的兴趣,她,很会包装自己。短裙下有一双修长的腿,虽然不完美,但玩玩却够格。
楚风挑眉不耐的等她过来,初夏步步后退,最后在手触到冰凉的门把手时,轻轻的吹了一口气,她装作轻快地说:“对不起,我今天没空,改日再来为你服务……”
但是,该死,这门把手为何像钉住了一般一动也不动,初夏的话卡在嘴里,声音慢慢的低下去,然后看到了守在门口的四只骠型大汉!
少年如地狱的黑暗王子,带着迫人的气势步步逼来,哑声道:“怎么?这么多钱不够买你的初夜吗?”
前有狼,后有虎!
她欲、哭、无、泪!
初夏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淡定的笑:“对不起少爷,本姑娘卖艺不卖身!”
蓦地,腰肢像断了一般被收入一条强劲的臂中,再睁眼已是少年放大的俊颜,还有,邪恶的笑脸!
“没关系,我会让你打破这个行规的!”
“你,无耻!”初夏冷冷的吐出三个字,轮起巴掌习惯性的向那张邪魅的俊颜上掴去。
不料手腕被牢牢的扼住,初夏面上的甜美娇怯瞬间褪去,双眉微皱,眸若灿星,本能的一条腿劈起,鞋尖踢向少年的额头。
不料少年的动作更快,一个侧身避过尖尖的鞋尖,然后一个标准的肘压,巧妙的制住初夏,让她一身武术无用武之地,这才冷冷地说:“还想故伎重演吗?”
初夏停止了反抗,但少年的力气太大,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心跳声越来越大,身子弯曲成弓形,几乎要跌倒在黑亮的大理石地面上了。
她咬牙喝道:“放开我,你这色狼!”
少年一松手,她直直的往下坠去,幸好初夏底子好,快速的后退几步稳住身形,才避免了摔在地上的丑态。
少年不屑的看着,微薄的唇吐出冰冷的话语:“坐台小姐都比你这种人有看头,你还不配让本少爷色!你,”他瞄着初夏的胸部冷笑一声:“一个没发育完全的飞机场,还在这里装腕作势扮纯洁骗钱!简直比妓女还下贱,她们至少用自己的身体在赚钱!”
今天是什么日子,火星撞地球了还是不宜出行?怎么碰到这种人渣!初夏脸涨得通红,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起来,她的平静被这一番恶毒的话击溃,忍不住反击道:“像你这种靠父母混吃混喝,无所事事的大米虫又比我高贵多少?我的生活你无权过问,也无权评判,让开!”
楚风把玩着一只名牌打火机,火焰在打火机的开合中一明一灭的闪着,他淡淡地说:“本少爷今天心情好,放你一马,不过,不要让我再在这家酒吧看到你出现,否则……”他轻轻的吹灭火焰,挑眉道:“就没这么好运了!”
好女不跟男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初夏默念着平气心法,愤愤的拉开门,挺直背,走出包间。
这时酒吧的经理一脸恐惶,点头哈腰的走进包间,初夏隐约听到他说少爷你别生气之类的话,陪了好一会儿罪,经理才一脸怒气的走向他,厌恶地说:“零号小姐,接到少董的命令,你以后都不用来这里坐台了,请吧。”
初夏气的关节咯咯的响着,她收拾好东西,看着透过茶色玻璃那挑眉看着她,一脸得意洋洋的的少年,用力的一跺脚,算你狠!
楚风看着她像斗败的小公鸡一样愤愤的走开,突然失却了玩乐的兴致,懒懒地说:“王管家,送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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