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不会有因为你一个人而转动,即使你再失意,再难过。没了阿武在身边,虽然有点不习惯,但她还是要努力让自己站起来。整整一个星期,她都努力让自己像往常一样,除了游亚臣没人知道她心里藏着多少的痛苦。每次看到萧崇武从她身边走过,他的漠然与视而不见都叫她心痛地像针刺。最让她担心的是,现在的他好像很热衷跟人家打架,每次看到一脸挂彩的出现在学校,她只能偷偷的抹泪,为他的痛,为自己的无奈,也为这无法解开的僵局。
她怎么又走神了,无奈地甩了甩头,这才把视线调回讲台上唾沫横飞的老师。没过多久,书包里的手机就开始叫个不停,本来想直接关机但看屏幕上的名字又犹豫了。是阿飞,平时上课他是不会给她打电话,除非出了什么事。思及此,她低下头按下通话键,没等她开口,电话那端就传来诚雾飞急促的声音,“恬心姐,你快来。”
“怎么了?”她尽量压低声音就怕老师的那双眼睛扫到她这边。“是崇武,他要和一群人打架,但是他又不要我们抽手,一敌五,再厉害也没用,可是我们又不敢插手,因为崇武说谁要插手就和谁绝交,他的脾气,恬心姐应该比谁都了解,我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他平时就听你的,只有你才能劝地动他了,哎呀!崇武——”雾飞的尖叫让她不自觉地提高了嗓门,“怎么了?”浑然忘我的恬心并没注意到自己已成全班的焦点,讲台上的老师更是挑着眉,一副要杀人的模样,“崇武他被围攻了。”
“什么?”她豁地站起身,边走边问:“你们在哪里,快告诉我。”“就在我们学校后面的废工厂。”“那好,我马上到,你想办法阻止他们,阿武那边我会去说的——”她就这样在同学的诧异与老师的愤怒中匆匆离开了教室。一时间,整个教室都安静了下来,数秒后,那老师才回过神,跑到门口低吼,“萧恬心,现在还在上课,你给我回来——”
恬心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废工厂门口时,就听到一阵阵刺耳的打斗声,她片刻都不敢耽搁,冲了进去。就见诚雾飞一群人站在一旁直跺脚,却不敢上前,而萧崇武就站在他们不远处,喘着粗气瞪着前方几个类似混混的男生。崇武抬手擦拭着嘴角,隐约看到了血迹。
看着他的那个动作,她想起了几天前的那段对话。“阿武,你怎么可以打架?”“我为什么不可以?打不打架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我为什么管不着,我是你的——”“别再说那种自欺欺人的话,你我都很清楚,我们没任何关系。”恬心抿着唇许久才幽怨地吐出一句,“你一定要这样吗?到底你要怎么样才能停止这些疯狂的举动。”“你一直都知道我想要的什么,不是吗?”“那不可能。”她尖叫着阻断他不该有的想法,“是吗?不可能?”他突然冷笑着转身离开,他转身的那一抹笑让她不禁轻颤起来。
拉回飘飞的思绪,她快速地跑到诚雾飞的身边道:“阿飞,你怎么不去阻止他。”“恬心姐不是我们不阻止,而是崇武他根本不让我们插手。”单看他的一脸无奈,她也知道是自己太无理,一切都怪不得诚雾飞。于是她转身朝着萧崇武叫道:“阿武,不许你再打了,跟我回去,听见没!”萧崇武冷眼看了一下她,就将眸光射向一旁的诚雾飞,不悦的低吼,“阿飞,不是叫你不要让她知道吗?连我的话也不听了,你小子是不是欠揍?”“我——”诚雾飞一脸的委屈,现在好像都是他的错似的,郁闷。
“你不要说阿飞,自己做错事还要怪别人吗?你马上跟我回去。”恬心也不满的加大音量。
“我讨厌你跟我说这样的话,你不要再管我,离开,马上离开。”
“为什么你要这么固执,回到从前不是很好吗?”
“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只要你答应,我什么都答应你。”
“那不可能。”
“那就不要管我。”他们一来一往又转回原题,完全忽视了他们现在的处境。
就在他们吵的不可开交,所有人目光也全集中在他们身上时,一旁被萧崇武揍的很惨的高大男生悄然地拿起一旁的空瓶亦步亦趋地向他靠近。恬心被气的恼火,正准备上前狠狠敲他的脑袋,好让他赶快清醒,却在迈开步的那一刻,觉察到了那混混的意图,犹如飞蛾扑火般,她毫不犹豫地奔向萧崇武并喊道:“阿武,小心。”
一时没反应过来的萧崇武呆愣在原地,蹙眉看着她飞奔向他而来,并张开双臂将自己抱住,她用力之大,让他不得不后退一步,这一退他的眼角才触及到数十公分外,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将瓶子高高举起下一秒就要砸下,这时他才明白过来恬心的举动所为何了。来不及思考,他紧紧抱住她迅速转身,“砰”瓶子破碎的声音瞬间惊醒也震慑了在场的所有人。
恬心紧闭着双眸等待着疼痛向她袭来,可是她听到声音,却感觉不到痛,狐疑地睁开了眼,一张因疼痛而扭曲的俊脸呈现在她面前。“阿武?”她轻喊着,声音里透着轻颤。
他很想回答她,告诉她自己没事,可是却怎么也没办法开口,眼睛也越来越模糊——
她一遍一遍轻呼着他的名字,却没得到任何回应,只是看到他的嘴唇不停地张合着,眼泪早已将她眼眶浸湿,透过氤氲的视线,她看到了一滴滴刺红的血液顺着他的额角流了下来,他的身体也在不断后退,“阿武——啊——”恬心来不及惊呼出声,整个人被崇武拖着倒在了地上。
“阿武,阿武——”恬心呜咽着,迅速地从他身上爬起,将他的头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她用力捂住他的伤口,想止住血,可血液还是拼命地往外涌,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瞬间揪紧了她的整个心房。“阿武,阿武——”她慌了,除了喊他的名字,竟不知该如何是好。眼眶中的泪水像决堤的堤坝拼命往外涌,并滴落在他被鲜血染红的眼皮上。周围的打斗完全不能吸引她的注意,眼里只注视着萧崇武,看着他紧锁的眉头,她觉得整个心脏都要被撕开来一样,很疼很疼——
萧崇武很想就此闭上眼睛,不要醒来,因为他觉得好累,好累。可是恬心的哭声,不断地在他耳边响起,心都要被她搞乱。于是他不得不睁开眼,透过鲜红的血液,看见了她梨花带泪的小脸,他困难地开口,“不是叫你走吗?你要走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对不起,阿武。”“你走,我不会再勉强你了。”为了不让她看到自己现在这样而难过,他不得不说着违心的话,只希望她快点离去,。却不想这些话让恬心听来更加难受不已。她一边捂着自己的嘴,一边抽噎着道:“我答应你,你说什么我都依你,你要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再也受不了了——”那天,恬心的哭声在偌大的工厂里回荡,久久不能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