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恬心乘坐着游亚臣为她订着的最早班机从美国直达回国,一路风尘仆仆,不眠不休十多小时,终于在临近中午时抵达。疲惫并没在她脸上留下痕迹,相反她的双眼却迸射着异常的光芒。

走出机场,无视周围投来的惊艳目光,恬心大步流星的直往外走,全然忘记身后另一个人的存在。“你等等,恬心,恬心——”游亚臣拿着行李,气喘吁吁地跑上前拉住了她手臂,他实在想不出平时一副娇滴滴模样的她走起路来竟跟一阵风似的。本来不打算回来,但放任她一个弱女子孤身上路,他又不放心,所以又跟着一起回来了。哎!算是他上辈子欠她的。

“你可以不可以别走那么快?我们都到这了,不差这点时间吧!”“可是我——哎!好啦!听你的。”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听从了他说的。也是,的确不差这点时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总是被什么堵的心慌。思前想后,她只能归咎为要见到阿武的紧张心理。

恬心依言停下脚步,站在机场外等着来接他们的车子。这时她才注意到天空阴蒙蒙的,大片大片的云朵笼罩整个天空,压抑而气闷,她的两道柳眉不禁微微收拢,不自觉间捂上胸口,才惊觉,心跳的好快,似乎有什么事在慢慢酝酿——

汽车在平坦的大道上行驶近半个小时,终于在萧家前停住,望着眼前熟悉的大宅,她眼眶不禁微微湿润,总算是回来了。止不住压抑的哭声终还是宣泄而出。她捂着嘴,留下久后重逢的泪水。游亚臣轻叹了口气,不得不为她拭去泪水。最近怎么老是在给她擦眼泪。“回来了,一切都会过去的,先停住你的泪水好吗?不然要被那小子看到了,还以为我对你怎么着了呢?”“对不起,亚臣,我没事,真的,我们进去吧!我真的想他了。”她深吸了几口气,这才下车。

大门近在咫尺,她颤抖着手正欲打开,岂料门先一步被推开了。恬心瞪着惊愕的目光,微张着嘴望向来人。对方同样一脸诧异的表情。数秒后便响起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啊!恬心姐,真的是你吗?你终于回来了,太好了,太好了。”惊呼过后,原本一脸疲惫的诚雾飞露出了激动的微笑。而走在后面的言熙并没有看到萧恬心,听到诚雾飞的鬼叫,不满地喃喃道:“干什么呀!叫那么大声,我看你——”

恬心微笑地看着呆愣在原地的言熙,不自觉间张开了手臂,哽咽道:“我回来了。”“恬心,恬心,哇,你好过分,真的好过分,不说一声就走掉,你知道我们多担心吗?怎麽可以这样,怎麽可以——”言熙轻晃着她的手臂。原本的愤怒化为一声声呜咽。两人紧紧抱在一起,相拥而泣。许久后,游亚臣轻笑着道:“好了两位,你们不是要这样一直抱着道天黑吧!被人看到,很容易误会的。”“什么误会啊?”两人分开彼此异口同声的道。“同志啊!”“去你的——”几乎同时,细细的粉拳落在了毫无防备的游亚臣身上。“哇!谋杀了啊!”他夸张地大声尖叫,大家不约而同的放声大笑。

恬心擦掉眼角的泪,突然想起了另一件更重要的事,便迫不及待地道:“咦!阿武呢?”话刚落,诚雾飞与言熙两人的笑瞬间僵硬。他们互视着对方,眼里明显多了些闪躲。只是被高兴冲昏头的恬心并没注意到这些,又自顾自地道:“他在房间对不对?都是我不好,以后再也不会了,阿武——”说着她迈开步伐向里走,还不停呼唤着阿武,动作之快让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等他们回神,她已经走到楼梯口。

“阿武,阿武——”“恬心,你先等等,我们有话要说,等等啊!”她这句话只能对着口气说了,因为恬心早已飞奔至二楼。等他们赶上去时,就见恬心站在崇武的卧房门口,一动不动,走近时才发现,她白皙的脸颊上早已泪流满面。

阿武是个爱干净的人,也比他勤劳的多。他的房间总是迷漫着淡淡的薄荷的香味,他总是喜欢把窗户打开,让阳光透进来,因为他说只有那样才能更好地感受阳光的味道。他的书籍课本总是被整齐地排放在书架上,房间的每个角落都被打扫的一尘不染。她以前总是笑话他说,他干净的不像一个男生,他的轻笑还游荡在耳,可是现在——

窗户被关的紧紧的,厚重的窗帘阻挡了窗外的光线,整个房间昏暗地叫人窒息,原本的薄荷清香早已被浓重的烟草味所取代。床上的被褥凌乱不堪,书本被丢弃的满地都是,地板上还遗留着些许烟蒂与灰烬,墙上的海报也已撕毁的一张不剩,所有的一切,都完全改变——

“恬心——”言熙轻唤着,拉回了她神游的思绪。“我真的好残忍,看我对他干了什么?我真的该死,我——告诉我,你在哪?我要跟他道歉,阿武,阿武——”看她似乎又要继续去找,言熙忍不住上前抓住了她,喊道:“他不在,你怎么找也不可能找得到的。”

一时间没明白她的话,恬心只是傻愣愣地瞅着她,良久才逼出一句,“什么?”“他,他失踪了,我们已经找了他三天了,但是还是没能找到。”恬心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嗡地响个不停,根本没办法消化言熙的话,无法思考,可是她的心怎么感觉被什么东西撕扯着,痛的无法呼吸。

“失踪,怎麽可能?不可能的,不可能——”她轻声低喃着,突然间疯了似的吼叫道:“不可能的,不,我不相信。”她冷不防地推开了言熙,趁着所有人来不及反应之际,跑下楼梯,冲到了大马路上,“阿武,阿武——”她一面跑着,一面不停呼喊着萧崇武,在阳光照射下的那张带泪的脸如纸般苍白。她漫无目的地跑着,叫着,逢人就问:“你有没有见过阿武,他在哪里?你告诉我好不好。”几乎所有人都把她当成疯子一样的躲开,有些人更是过分的把她推倒在地上。粗糙的地面在她细嫩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触目的伤痕。血液慢慢地渗透了出来,鲜红夺目。

可是一切的疼痛对于她似乎都已微不足道,她甚至麻木的连瞧都不瞧一眼,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向前奔跑,呼喊。就这样一次次地跌倒爬起,跌倒爬起。一直跟在她身后的游亚臣,终于按耐不住上前阻止。原本以为放任她胡闹下就可以冷静下来,但现在看来是他错了,至少他没办法看她那样伤害自己。

“恬心,跟我回去。”游亚臣拉住了她的手,想把她托回去,不想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硬是挣开了他的钳制,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可是走的太急,反而被自己绊住脚,下一秒,被硬生生地摔倒在地上。

“恬心——”游亚臣惊呼着跑到她身边,而在不远处的阿飞和言熙也正好看到这一幕。“恬心,你有没有怎么样?”他小心地扶起她,额头上肿了个大包,泪水还挂在那张过于苍白的脸上,表情悲痛而木然。

“怎麽了,恬心,你说话啊!”“恬心,你有没有伤到——”“恬心——”所有的声音都在撞击着她的神经吵很晕,喉咙因为刚才歇斯底里的呼喊而变得干涩嘶哑,仿佛被火烧般的灼痛。眼前的一切都变得天旋地暗,所有的面孔都变得好模糊。“不可以这样,绝对不可以,放开我——”声音渐行渐远,她张合着双唇,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挥舞的手臂也突然间垂了下去。一切来的太过突然,突如其来的打击是她昏厥了过去。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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