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儿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位浑身上下已经没有半点样子的秦兄弟,头发缠绕在胸前凌乱的散落着,站着血迹和汗水丝毫不影响他的形象,熠熠生辉的眼睛像是水晶一样,只是眼底看得出有些疲惫,一身月白的袍子沾着泥土和血迹,胸上一块衣服已经被撕破,估计是被砍伤了,还留着伤口,这么一位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少爷竟然连抱怨都没有。并且在关键时候没有丢下自己这群兄弟,且不说就算丢下了,谁也不会说什么,毕竟这是爷的客人,爷命令自己保护人家的。
“愣着干嘛,等着被杀?”三儿看着丫丫已经台上的窗户,半蹲着,一个腿已经半吊着下去了,正怒目含火看着自己。
三儿为自己刚刚的行为有些鄙夷,内心尴尬,绷着脸示意自己的兄弟跟上去
丫丫说实话过得就是一个娇小姐的生活。根本没有吃过什么苦,就算是实战练习或者是逮捕行动,也是因为乐趣才跟去的,况且周围那么多的特种兵保护着,就是想要冒险受伤都不行,因为根本就没有那个机会。自长大上了大学之后,秦妮子自此脱离了秦老爹的控制,过上了逍遥自在的生活,跟军营脱离了,上T台走秀,站在闪光灯下接受众人的追捧。跟着那群损友们一步一步的走向社会娱乐的中心,仗着自己这一群异类有背景有实力有脑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就算是驾车游探险旅游,一旦又不能接受的危险都会先跟家里打好招呼才会行动,虽然带着那么一点点磨练,这样的生活本质上就是娇小姐的生活。
这也是因为现代社会的青年没有遇到老一辈子的环境和遭遇,爷爷外公一辈子经历过革命战争。父亲一辈子自己奋斗过改革开放万花锦簇的事业。现在她们这一辈儿的人除了经受过高考中考小考大考等一系列的考试之外,还真是没有经历过什么挫折。可是这些丫丫没有体会过的,这丫本身就是一个强者,学习能力很强,就是不强在这个样的家世下,没有人逼迫,无所谓什么结果。偶尔跟着秦老爹学学武功,因为本身就喜欢这玩意,所以只能算是娱乐。再偶尔被老妈虎着脸冷嘲着去学习现代舞和乐曲,算是煎熬吧。不过只是心里不舒服而已,勉强度日。
而现在丫丫真实体会到了受伤吃苦难受,况且还是伤到了胸腔,其实要是在普通情况下早就晕了,可是现在的条件不允许。不要小看人,人的能力和潜力是无限的,到了末境也许就会迸发出无限的毅力,丫丫现在就是这样。
快入秋的河水还是有些冰冷,更何况还是在这样不是特别暖和的日子里。只感觉冷到彻底,侵入全身的肌肤,就像要到心里一样。意识就像是一团白色的棉花一样,渐渐地团成一团,模糊一片。水从薄薄的衣服里面浸入,绕着全身涌动。阳光一片白色的晕团斜斜的洒在水面上,青丝缠绕,不知什么时候周围已经不见了三儿那些人。丫丫凭着自己的那股子狠劲使劲的向上游走,终于到达岸边了,浑身就像是松散了骨架一般,瘫倒在和床上,来不及睁看眼看看周围的事物,直觉的湿淋淋的好难受,好困啊。
最后的意识停留在一个苍青色的影子上,只感觉目光含着熟悉,确实想不起是谁,背对着阳光,眼睛里面透着深不可透的秘密,让人看着有些复杂。意识模糊渐渐消失…..
再说墨江骑着马跟在那人的后面,向右王府驶去可是内心总是有些许不安,眉心跳动,墨江眯着眼睛寻思,这件事情已经解决了,怎么还会不安,难道大哥那里有什么事情?右江王府距离意轩不远处,但是要绕过这条内城河,所以墨江才会敢放下丫丫带着自己的仆从过去,心里知道丫丫是想看热闹不愿意受拘束,所以寻思着让几个人陪着她怎么也不会出问题的。
把自己的事情好好地过了一遍脑子,只是隐隐的心里不安。到底是为什么呢?
突然只听到一阵喧哗。墨江勒马调头猛然停住,紧张回头的看着西南方。那个地方,那个地方是意轩的位置!现在正是浓烟滚滚,火浪滔天。就像是警示的的狼烟一眼,吐着火舌。墨江心里一紧,自己根本就不该让丫丫去,马疯狂驰去。
直到看到前面这已经化成灰的炭火还发出‘哔哔呲呲’的声音,地上已经染红的鲜红干涸,心里面一阵胆寒,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自己心难安。墨江的心都揪起来了。紧攥着拳头,目露寒光,深深地眸子隐藏着心里的狂风暴雨,沉声道:“找!找!把这件事给本王查清楚!”
墨江心里有着深深的自责,因为自从丫丫跟着自己以后,过的日子就没有安生过。这一回本以为一件普通的事情,索性就放丫丫过去了,不是相信丫丫有多么厉害,而是因为三儿跟着自己的时间很长,必然遇到事情可以独当一面。再说这就在京城上面,还能出真么大的乱子不成。现在才知道自己是多么低估他们的实力。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召集了这么多的人手,进行刺杀。真是不可小觑啊!
自己一直以来受到刺杀不是一回两回,所以只能随机应变,不然不能自己一个武将就躲在王爷府里面。岂不是笑话,自始至终也就没有注意了。
“王爷!”一个大头兵恭谨的对着墨江道“在下河一带找到了随剑护卫,不过受伤严重,已经送到了府上。”墨江听后一震,三儿的大名叫做随剑,一个翻身上马,挺直着背对着下面的人吩咐。
“传令下去,这件事情马上报京畿府尹。至于右江王那边去说一声,等本王有空在过去,哼!要是你再不走,不怪本王不客气。”一阵风驰电掣的马声离去。
“是。”那右江王府的护卫擦拭额上沁出的细汗,暗自琢磨,自己这应该算是为王爷挡了一灾吧,怎么王爷这么大怒火。赶紧回去告诉自己的主子。
三儿脸色苍白,一身带水的血衣,右手扶着大刀,单跪在地板上。抿着发紫的嘴唇。后面跟着几个同样模样的人,有衣服划破的不像样子。
“您们这是做什么,你们都活着回来了,主子不会责怪你了!”樊纲一脸焦急按下心里的疑惑的看着这个倔强的三儿,看着身上的伤有些心疼,虽然平时打打闹闹。可是现在看着要是不敢紧医治的话说不定就挺不住了。
‘嘭’后面又有一个侍卫晕倒了,跪着的只剩下了三儿。樊纲烦躁的让人将他们抬出去。这些侍卫大战那些杀手,绝对的以一敌三,且虽丧生两个,但是最后也是逃出来了,只是现在没有及时的救治,支撑不住!
“你他妈的怎么就这么驴,你看看你现在的熊样,先治好你身上的伤,你想怎么跪怎么跪,跪多久都没有关系,现在你这样是做给那个看的?”樊纲本来就是一个脾气暴躁的,见这么半天三儿连个屁也不放,心里有些恼。来回在屋子里面踱着步子,脸上皱着。
墨江进入府中,跳下马,直接奔到屋里,就算是心里着急丫丫,可是看到三儿全身的血渍皱眉,厉声喝道“你这是做什么?”
“请主子处罚,三儿保护不力。”三儿看到墨江后松了一口气,但还是硬挺挺的说道。
墨江抿着嘴直直的看着他,身上发出冰冷的气息,最后消于无形。樊纲默默地站在一旁,将一干人等打发下去,虽然自己不了解情况但是了解墨江的为人,看这样子知道自己的主子应该不会怪罪他了,暗暗吩咐人去请大夫。
“说。”墨江负手站立着,眼里散发出寒光。
三儿舔了舔苍白的嘴唇,一一将那情况道来,最后看道主子的表情,眼里闪过的担忧接着说“那位爷是先我们跳下去的,可是看样子应该受了伤了。但是应该没有生命危险的。那些人没有机会再追。”
“那些书生怎么样?”墨江攥攥拳头问。
“都得救了,只有几个下落不明,应该是死在里面了。”樊纲将这些信息报给王爷。“那些人应该是跟那边有关系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打算,难道以为这样就可以将王爷……”樊纲看看王爷剩下的话没有再说出来
墨江自是知道三儿的聪明,也知道三儿的打算,了解三儿的性格。这人对自己是衷心的,做事一切从自己的利益出发,这回也不例外。
现在已经嗅出了一丝危险的气息,难道乔匡已经停不住了,打算背水一战,还是其他的势力掺和了?现在风起云涌北江的水太混了!
“着人下去好好的搜,墨兵团专门负责寻找。”三儿猛地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主子。樊纲也是一脸诧异,惊呼“王爷?!”墨兵团一般都是最危急的关头才会才会出来。谁不知道墨兵团的厉害呀,自己这些护卫就是出自墨兵团,各个都是强人,现在竟然一个人就能让王爷出动全部这些人。
墨江眯眼寒星四射,挑眉淡问“你们有意见?”
没人敢应答!
“下去好好的养好你的伤,既然你已经将这件事情计划好了,就把这件事情办好,不然的话,饶不了你!”
“是。”看着王爷离去,三儿再也支持不住,瘫倒在地上,樊纲一个跨步将快要倒地的三儿抱住。叹一口气!“说吧,什么计划,我去办。”
三儿苦笑一声,脸上表情无奈,知道自己的身体,这件事肯定得别人去办。唉!看来这回主子是生了自己的气了。
三儿和樊纲不一样,三的智谋可以说是狡诈。
在最短的时间内就想到了这件事情的始末。找到了最合适的处理方法。显然那群人是没有见识过左江王的模样,但是对于三儿这个不离身的护卫却是见过的。所以三儿将人都纠集到丫丫的身边就是制造了一个假象让别人以为这个就是左江王。三儿总感觉那位爷也知道的,因为三儿觉察到她看自己的眼神了。只是到最后的时侯他却没有将这群人丢下。三儿觉得自己卑鄙无耻,可是自己确实不后悔。而且主子和那位也的关系看起来很好,所以自觉地有些有负主子所托。故而一群人在这里请罪。
自己这样做就是为了将那些人引诱出来。他们不是要杀左江王么,就让他们以为左江王受伤了,这也是一个机会,看看那边还有什么动作,省得自己这边跟瞎子一样,找不到准头。
这不是针对哪个人,只是就算是别人他也会那样做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对那个狡黠的瘦弱的男子有些许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