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月怀孕的喜讯久久不能平息。舒老爷为此请了位大师来诵读经书养胎。徐魏良不迷信,但是为了胎儿好的事,他都愿意去做。请来的大师是河阳有名的号空法师,他有着超人的灵力。他能感觉到异物的存在。可是他只能破解的,也只有芝麻小事。而天机,他却不能泄露,天命,不能违抗。所以他安安分分地诵读经书,为他人祈福,平安。
号空初到舒家的时候,在门口徘徊了很久,犹豫了很久,才迈进了舒家。舒老爷热情地接待了他,为他准备了上好食物和住所。可是他却愁眉不展。舒老爷也是明眼人,问他究竟怎么回事。他也就摇摇头,不语。舒老爷知道这号空法师,是有关于天机的东西是不会泄露的,他也不便强求。简单明了地介绍了一下舒月和孩子,就打算让号空先去看看。徐魏良观察到了,这个法师从进门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愁眉不展,究竟是有何原因?是不是因为自家给的报酬少?或者是他根本就是没本事,骗吃骗喝之人,遇到了正事的开场,什么也不会?徐魏良不解,疑惑地深思着。
号空看见舒月的第一眼,便说“孩子,”“孩子怎么了?”舒老爷忙问。号空沉思了一下,抬起了头,轻微地摇了一下说:“没事。”他语言又止的模样,徐魏良尽收眼底。他到是要看看这骗子究竟怎样装神弄鬼。号空很专业地做好了所有准备工作。便开始了诵经。徐魏良看着他熟练的动作,他又开始不解了,难道是自己误会了?那么这法师究竟在犹豫什么?他知道的又是什么?
夜匆匆降临,大家都吃过晚饭,都疲倦的散去了。号空在客房休息,舒老爷打算去跟他问声好,交代一下早点休息。可是却被徐魏良拦住了。“岳父,你早点休息吧,号空法师那里我帮你去问候就好。”舒老爷轻微点点头,算是回应。
当徐魏良正朝着大师的房间走的,却被一个人拦住了,来者正是陈阿兰。她眼神凶煞地盯着徐魏良,徐魏良被她的眼神震惊了。“你来做什么?”徐魏良反感地问。他是厌倦够了这个女人,他想着有朝一日,准把她赶出舒家。“你没感觉到吗?大师看舒月的时候。”陈阿兰带着笑地说到,这笑充满无尽的嘲讽。“陈阿兰。你这个疯女人,你又想玩什么鬼把戏。?”徐魏良带着愤怒,他知道她不会怀好意,也不能揣测到她现在打的什么烂算盘。“徐魏良啊,难道你不怀疑舒月肚子里的,兴许是个死胎呢。哈哈~”她是有挑逗,玩味再转成诡异的语气,听着就让人发寒。徐魏良的脸一下拉得铁青。他猛的卡住陈阿兰的脖子,愤怒地说:“疯女人,要是你胆敢再乱说,我铁定饶不了你。”说完狠狠地甩开她,大步离去。留陈阿兰在原地,沉思着,诡异着笑着。
徐魏良见着了大师之后,大师似乎知道他的来意,便说:“我什么也不会说的,我也什么都不知道。”“不,你一定知道什么。”徐魏良知道他一定知道什么。所以坚决要知道。就算他不迷信,就算他知道那些算命的,什么半仙,都是装神弄鬼的。可是这只要是关于孩子的事,他都想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别好奇了。”大师回答地很果断。这有点激怒了徐魏良。“我们是请你来为孩子乞求平安的。你说这要是什么不好的事。请你来有什么用。”号空楞了一下,沉思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发现这孩子不是那么容易存活,你们得处处留意,小心即可。”“什么狗屁胡说八道,你这是赤裸裸的诅咒,你这信口开河,装神弄鬼的假法师。”徐魏良他这么形容一个未出世的孩子,简直一派胡言。他真的很生气。“这祈福的事,你不用做了,明天收拾好你的东西趁早离开吧。”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这个时候只能用气急败坏来形容,他又想到陈阿兰说的,舒月肚子里的是个死胎,脑袋都快开裂了。明明是多好的喜事,被一个个弄得像是什么丧事一样,搞得人心惶惶。
号空看着徐魏良离去的背影。他看见了躲在角落里那仇恨的眼睛,带着满腔怨念。她有不甘。她在人世胡作非为。她前世的纠纷终究放不下。她的仇恨究竟何时才能平息,她的怨恨究竟怎样才可消除。她究竟如何才离开人间,离开这个已经早已不属于她的地方。可惜了容颜倾城却没得到自己的天下。可惜了红装裹身,名丧于芳华。可惜了,可惜了,真是可惜了。号空摇摇头,不是他不愿意去挽救那些无辜的人,而是他无能为力。
他问:“你葬尸岭上,究竟是何等不甘。”她拂着风,从他眼前瞬间移过,她泛白的眼仁在黑夜变成了无限的空洞。“既然你已经离去,你为何得不到安息?”她又一次从他眼前飘过。回答他的,连空气都是安静。她低声地哭泣,不说任何话。“委屈吗?不甘吗?自古多少人枉死。你若在这人间苦苦逗留,违了天命,最后还是自己最冤。何苦呢?”他不知道她是谁,也不知道她为何在这府中不肯离去,她看不见她死在这府里何处。他知道她已经很强大了。他想试图说到她心坎,让她趁早归去。自己现在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他不敢去惹怒她。既然她不愿说,他也不强求,要是惹怒了她。自己也不能活着离开这里。早上自己就不该趟入这混水,他现在是后悔了。只好等天一亮,早点离开,方为安好。
她在茫茫黑夜忽隐忽现。她已经没有了任何思想,惟独仇恨。她只记得这世间的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她只记得,他把刀子插入了她的身体仓皇离去的场面。她只记得,那个许了她一场华丽婚礼的男人,也许了另一位女子。她只知道,属于她的婚礼,他给了别人。她不甘,她愤怒,她的狂野开始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