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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不通卿陌口中的孩子是什么意思,他不明白卿陌口口声声的孩子是什么意思。他觉得这是一场恐怖戏,而自己正在台上练戏,观众除了自己还是自己,没有别人,紧有的,兴许还有死人。他想不通的事情太多了。

徐魏良憔悴了。他后怕地想起卿陌。他害怕他会一直缠着他。他害怕黑夜。他害怕葬礼。现在的他,没有一点男子作风。

他面对舒媛的葬礼。他麻木不仁。他想到舒月的死状,所有的不堪嘲讽变成了压抑他不能呼吸的理由。他看着已上盖的棺材,黝黑的木头,里面的尸骨将会长埋于地。他会不会从徐魏良的世界就此消失,成了不散的谜底。

舒月的葬礼很简单,来的人只有陈阿兰和大伯父,虽然说是来参加葬礼的,可是更多的却像是来看笑话的,在他们眼里,舒月的死是报应,舒月的死是上天给舒媛的补偿,最终徐魏良也没有得到善果。

舒月的棺材摆在大厅,来的人只有十个不到,他们都沉默不说话,徐魏良看着这尴尬的局面,也没有任何勇气打破。陈阿兰扶着棺材边,带着嘲讽的意思说到:“是上天太不公道了吗?这么快就带走了月儿。”大家心里都有个数,徐魏良知道她不怀好意。大伯父在旁边掺和。像是落井下石,口口声声说着自己多难过,自己就这么一个侄女没了。这令人作呕的虚情假意徐魏两良看在心里也不想多说。他已经无力去争执了。

行葬的队伍零星凄凉,红姨怎么也不会想到舒家就这么败了。她心里比谁都堵得慌。自从徐魏良回来,舒家就接连不断地出事,这是搁谁心里都不好受。红姨强憋着眼泪,默默地走着。她心里比谁都难过,任眼眶憋到通红,她也在竭尽所有力气去忍着,这个时候趴下,一切都是自己的,这个世界,红姨已另无亲人,最熟悉的也就徐魏良,她认命了。

舒月的棺材被抬地摇摇晃晃的。镇上的人都听说了舒家小姐掺死的事情。都不肯来抬棺,请来的四个抬棺的人,都是命硬,不怕死的穷人家。为了几个钱,也算是无路了。社会就是这样现实,穷人没有选择。

地上的沙尘被一层又一层地扬起,风不算大,却把没个人的头发都吹凌乱了。这天气不算差,是个阴天。天色有些沉,人心有些发闷。各自心里都怀着不愿去说的心事。抬棺的人肩膀明显往下压了一下,像是棺材里多了一个人一般。几个抬棺材的人,都憋着不说话,大家都明显感觉到棺材越来越沉,可都不愿去多说。免得闹得自己心里慌。抬棺的人放慢了脚步,后面的队伍也放慢了脚步。徐魏良抬头,却惊住了。这哪儿是舒月的葬礼啊,明明是卿陌的。出葬的队伍还是那么壮观,来的人都没有变,所有的所有都回到卿陌死了出葬的那天,时光如倒退了一般。徐魏良在恐惧中挣扎,眼前的景象却久久不散。卿陌那张完美的容颜再次浮现在徐魏良的眼里,那么倾城,徐魏良终于有了一丝酸涩。卿陌的眼里充满了怨恨,他仇视所有人。衡南的眼泪化过,卿陌的眼睛变暗淡了,可是她的仇恨很强烈,像要吞噬眼睛所能看见的所有人。抬棺材的人瞬间变成了四具白骨,四副空支架称着那具棺材还在屣步前行着,徐魏良感觉自己要被吞噬在这个虚拟的场景里了,他知道卿陌一定在,他知道自己又进了卿陌的圈套,他知道自己一定会死,就好比现在,就要窒息死亡了。他无力挣扎,在这个虚幻的圈套随意了。

可是,一切都在跟他作对,他又清醒地回到了现状,还是舒月的葬礼,什么都没有变。他才发现是自己虚惊一场了。可是自己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联想到卿陌,看来命里逃不了的东西依旧啊。

队伍像是走了很久,却迟迟不到达,大家心里都很纳闷,这以前走也没有这么远的距离,可是现在却偏偏远出来很多。徐魏良知道这一切都跟卿陌有关,他知道卿陌非把他搅得不安宁,直到他死去为止。所有的人都在开始不满的小声嘀咕。红姨似乎很疲倦了,近日的操劳,消瘦了很多,她脑袋开始发晕,开始耳鸣,她开始眼花,渐渐地,周围一切都变黑了。“红姨,红姨,救救我,她好凶,她会吞噬我。”红姨似乎听见了舒月的声音,是求救声。舒月已经死了,难道自己现在也是人老了,要死的征兆了吗?还是自己太想舒月了。“红姨,红姨。”舒月还在继续地叫着。红姨却已经死死地昏睡了过去。徐魏良看着倒下的红姨,忙跑过去扶着。这个葬礼必须进行到底,他背起红姨,继续走着。这茫茫大路,怎么就没有个头呢。

终于看见了墓地。可是阴阳先生看的风水,怎么又是在卿陌附近。徐魏连良很是不解。他觉得一切一切都跟卿陌有关,已经摆脱不了卿陌了。从自己害死卿陌的那天,一切一切都在无形地存在了。

舒月的落棺都还顺利,可是所有的人都怪异的看着徐魏良,徐魏良不解。“怎么舒家的人死了都埋在衡家的新媳妇周围,这风水真有那么好吗?”陈阿兰打破了这宁静。看来大家都发现了这个问题。也许只有徐魏良才知道,从头到尾都是她在作怪。徐魏良牵强地扯起微笑,无奈地冲大家笑笑,表示自己也对阴阳很无语。

填墓的时候,徐魏良总感觉有双眼睛在一直盯着他,充满仇恨,他打了个冷颤,生怕一不小心,自己就被吞噬进了那个女鬼的肚囊。徐魏良就是徐魏良,他爱卿陌,他爱活着的卿陌,卿陌死了就是死了,死了还不去投胎就是女鬼,心怀怨恨不肯散去的就是恶鬼。他知道这场人鬼大战免不了了。他不想坐以待毙,他知道自己会死,可他不认为自己会就这样死去。他的路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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