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庄家,庄旻坐在门口台阶抽烟,他见到她们已走上巷口的石阶,他丢开烟蒂,吐出最后一口烟。
“柯家怎么说?”他对庄茗芹开口。
“别问了,先让小芹回去休息。”
“好,小妹进去吧,我有话跟你姐聊。”
“嗯。”庄艺芹越过他们,走回屋里。
庄旻一脸深沉望向庄茗芹。“妈去了神坛,我见她准备很多东西,估计这次小妹跑不了的。”他因为担心小妹,才一直等她们回来。“在柯家刚刚已订下日子,就下周三。”
“柯叔叔提议的?”
“不,是柯琅那傻小子。”
“怎会?我们不是早跟他商量好的吗?”
“怎不会,人家一往情深,咱小妹一直伤人。”庄茗芹从钱包里取出一张卡。
“这几天有很多地方用花上一笔钱,你先收着吧。”
庄旻收起信用卡,眼神透出一丝忧伤。“我还以为有所转机。”到头来,都注定的。
“转机?从小妹回来那刻起,一切都注定了。”
“你先回去休息吧。明日还有很多事要你帮忙呢。”
“我先回去,家里就多劳你费心了。”
“好,有情况我会通知你的。”
待庄茗芹走后,庄旻走回屋,目光盯着茶几上的一张纸,唉!母亲的固执,谁也劝不了的。
“叩、叩、叩……”门外有人在等着。
庄艺芹从床上坐起,幽幽地回了一句“哥,我睡一下。”
“咔嚓。”门推开,走进一位高大的身影,他端着一碗东西,站到床边对她动动嘴角。“要睡,也吃些东西吧,你大嫂刚熬好的。”
“我不饿,放下吧。”
“妹,委屈你了。”坐下与她平视。“爸其实很担心你,他并非表面上那么责怪你。”
“我明白。”她无力,去看穿一个‘痛’字。
“吃了它,再好好睡吧。”他把一碗玉米汤放在床边的椅子上。
“妈是不是去神坛了。”
“是呀!从一早忙到现在。”
“为什么不能狠心呢?”像对自己说,又像在提醒自己的无奈。
庄旻离开房间,轻轻关上门,他宁愿昨晚,她没出现过。
[如果不同意,我就离家出走!]18岁的庄艺芹,倔强宣告。
[你胡来,柯琅跟你本该在一起,柯家历来与庄家世交,这亲事不容你任性。]庄文严厉训道。
[妈,你说句话呀!你也知道我不喜欢柯琅呀!]
[你这孩子怎就不学乖,不管你愿不愿意,你必须嫁入柯家。]
[我喜欢姚川,若一定逼我离开他,那我宁可不要这个姓氏。]
[这个家,岂容你胡闹。]一气之下,庄父甩她一巴掌。
[爸!你打我,你竟然打我。]从小他纵使对她严厉,却不曾打她。
[你不听话,就该打。]他气红了眼。
[为了姚川,我绝不从。]她哭着跑回房间,那一瞬间,她为对抗无理的娃娃亲,决意离开庄家。哪怕自己的一时冲动,会酿成最后的悲剧。
离开,她方能找回一丝自由。留下,她输掉姚川,她输不起。
“史诔,我一定上辈子杀你全家,所以你这是来讨债的。”
史诔把她带上回家路上,她猜想最糟的情况,无非是她永远当一名‘家庭主妇’。
下午16∶40分,手机聆声一直响着,庄艺芹故意不接,响了无数遍,停了一会,又继续催着。
指腹轻点接听,电话通了,那一把男音传入耳际,“庄艺芹,醒了吗?”他冷淡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感。
“多亏你的安眠药,我才睡得那般安稳。”
“即使你怪我,我也不后悔。”
“怎舍得怪你呢,恨你都来不及呢。”
她的怨气如此浓重,史诔自然听懂,他轻轻眨眼,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庄艺芹,日后你一定感激我,把你送回平凡的生活。”
“我现在就很感激你,又一次让我走进风暴里。”
“辰海原疯了的满世界找你,这段时间,你别跟奇斯的姐妹联系。”
“他知道我回家了?”
“他只知道你不在辰家,我封锁所有消息,暂时你还算安全的。”
到底他瞒着她什么?为何她心里一直不踏实,像被谁监视着。
“昨天你说辰海源把古津怎样了?”
“蔚澈没告诉你真相?我以为他全告诉你了。”
“他只提让我阻止可妮跟辰海源见面,其它的没说。”
那边沉默片刻,待庄艺芹再次发问之际,他终于开口讲出真相了。“辰海源布下天罗地网,暂把古津杀死。而可妮因蔚澈相救,存活下来。为心中的不甘,她追回奉区。昨天下午她刚回奉区,就炸了辰海源两个基地,最后你应该能想象到吧。”一段不算长也不算短的诉语,庄艺芹思路完全清晰的,因为可妮炸了两个基地,辰海源知道后,一定不会轻易让可妮逃脱,所以蔚澈才拜托她,去阻止另一场残酷的打斗。
[可妮在做着,未来你也可能做的事。]原来这是真相。
她抓起枕头,抱在怀里。“史诔。你不相信我,一直都没相信过,对不对?”她的脑海,只有一个念头,赌上了就不回头。
“对,即便蔚澈多次肯定,但我不愿信任你。”
“如果在辰海源出国之前,你告诉我,而我岂能坐视不理呢?”归根到底,他不愿相信她能为古津牺牲,所以他间接酿成大错。
“你管得太多,会令辰海源更快了结古津。”
“我不爱古津,可这条命早就是他的,还他有何恐惧,你可以怀疑我,绝不许轻视我对古津的忠心。”
庄艺芹与古津的第一次相遇,已烙下两人的未来。她不爱他,而他也不爱她,却可以为对方付上生命,这就是庄艺芹欠古津的。
门口外又敲了几声,庄艺芹捂住手机,对门应了一句。“小妹,楼下有客人找你。”是曼雪的声音。庄艺芹“哦”了一声。又放开捂住手机话筒的手。“史诔,三天后,我会回奇斯,想办法把辰海源约去那。”
“你想干嘛?庄艺芹!”手机断了线。
庄艺芹闭眼,她不喜欢被人这样欺骗,或许,她只能用这一辈子去还古津一生平安,就像当时他救她时,说的那样,她是他决定守护一生的女人,无关爱情,只因她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