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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宋柔柔早已沐浴好了,她一面回答徐知询的问话,一面却是收拾着随身物品。听得外面有脚步声下楼了,心中是暗喜。她收拾好行装,可转念一想:“逃走需要钱,偏自己一文也没有。桌上徐知询的包裹里,应该有银两。”

她打开一看,果然有些碎银子,取了三锭塞在怀里。她慌慌张张地收拾着行李物品,一件东西不慎掉在了地上,那是金秋明师傅留给她的一面三角铜镜,她也不去细看,捡起来便装入贴身衣内了。

正要离开,又一想,这样做,不成了小偷了吗?还是给他留个条吧。宋柔柔在屋中找了一圈,找到一点残旧的笔墨,却没有纸张。便在桌上写道,“借徐知询纹银三十两,他日归还。宋柔柔。”写完便推开窗眼睛一闭跳了下去。地面比她想像的要柔软。

“这么晚了要去哪儿?”徐知询咬着牙低低地说。

她睁开双眼,原来自己落在了徐知询的臂弯里。“这么巧呀,你也在这儿?”宋柔柔干干的一笑。“的确是巧得很。”徐知询双眼盯着她说。“要去哪?”

“先放我下来,我就告诉你。”

“先说我再放你下来。”

“先放我,我再说。”

一位俊美无比神仙一般的年轻公子,橫抱着一位如画中走下来的娇美女子,将路上仅有的几个行人引来观看。宋柔柔红着脸窘迫得恨不得钻入地缝里。

看来是碰到难缠的主了,“那个什么,天气这么好,加上晚上我吃得又太多,想去外面散散步。”她用手指了指街上。“初次到来,想看看这儿的街景,看有没有什么便宜的东西好买。”

“是这样吗?”宋柔柔感觉徐知询几乎是咬着牙在说话。“那为什么不走正门要从窗户跳下来?难不成房门坏了?”

“还真被你猜中了。”宋柔柔嘿嘿地干笑着。

“哼!”他突然将她放下来,宋柔柔几欲跌倒,却被他托住了腰身。他拽着她纵身一跃从窗口跳入房内,指着门边上的桌子说,“门坏了吗?”又看到桌上留的字,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这也叫借据?”

“找不到纸张。重写一张也行,要不然你将这桌子搬走?”她干干一笑。

“……”

宋柔柔被盛怒中的徐知询扔到了床上。坏了,他要用强?她慌忙往床里躲过去,将一个大枕头抱在怀里。徐知询坐在床沿上,将头探了过去,手慢慢地放下床的幔帐。他想干什么?

宋柔柔的心突突地跳着,语无伦次的说,“我跟你说啊,苹果呢,完整些的可以卖到三文钱一斤,如果碰缺了一块呢,最多也只能卖到一文钱啦。就比方我吧,现在就是一个完整的苹果——”话还未说完就被他打断。

“啪——,五月还未到,怎么就有蚊子了?你想同蚊子一同睡觉吗?”

“……”

尽管宋柔柔困得要命,还是一直努力地睁着双眼,注视着徐知询的一举一动。看来他是想让自己这只苹果卖上好价钱了,晚上她睡的是床,他睡的是地——当然地上铺了一床席子又垫上了棉被。

她醒来时徐知询已不在房内。这真是个难得的逃跑机会。她收拾着她的物品——其实她也没什么东西——师傅的洞箫与一块残缺的三角铜镜,还有母亲的一支发钗,再无他物。

宋柔柔推了推窗,居然推不动,原来被钉死了。他起得这样早,原来是为了钉这窗子?此计不行,她心中又生一计。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她拉开门,是徐知询。

“你为什么一脸愁苦?生病了吗?”他一进门便关切的问。

“没有,只是昨夜,我父亲和师傅拖梦来,责怪我多日未上香给他们。我原来在静水庵时,就每日给他们上香祈福,愿他们早日投世富贵人家。现在算来也有二十日没上香了。”说着她还滴下泪来。

“真的吗?”他有些不信。

“我父亲与师傅在我十岁那年双双去逝,没有理由骗你啊。”

徐知询叫过店小二,“此处有什么庙宇?”

“有座龙泉寺,离这儿只五里路。”店小二说。

“好,就那儿。”

早饭毕,徐知询带着宋柔柔到了龙泉市。寺内一片肃穆,真如诗中写的: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寺内今日香客众多,宋柔柔混在一堆信男信女们中。当徐知询与住持正在絮叨时,她便溜出了山门,看看徐知询没有跟来,她顿时长出一口气,飞奔至山下。她心中此时正想着,一定要找到李正伦,一定要当面问他为什么不守信用。

她又回到了昨晚住宿的那个小镇子。徐知询做梦也想不到宋柔柔会走回头路,她说这叫兵不厌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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