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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柔,你刚才说什么?以后我说什么都会听我的?”徐知询轻声地问,声音轻得如拂在脸上的风。

“是吗?我有说过吗?”她又开始拿出杀手锏——装糊涂,因为天才知道他现在想干什么。

“你当然说过。柔柔——”身体被他打横抱起。

“徐知询,你——你不能乱来,我好歹也是刺史府里的丫头,你娘亲也认得我,她还要我帮她绣图来着。你不可胡来,徐知询!你放我下来!徐知询!徐知询!”任凭她怎么叫喊他都不理会。“完了,明年今日成了我宋柔柔的祭日。”徐知询终于将她放在地上,放开她的双手。“好了,到了,可以睁开眼睛了。”

宋柔柔一把扯掉蒙在面上的布,面前豁然一亮——这是——?

但见前方绿荫中掩藏着一条小河,河的一边长着高低错乱的柳树和野蔷薇,风拂柳,柳柫岸,河的另一边繁花似锦,高大的合欢树上鲜红色的花儿点缀其间,凌霄花的枝条浮在水中,不时有落花坠入河水里。落花逐流水,好一处景致。

“我给这里取了个名字叫赤霞谷,喜欢这里吗?”徐知询执着她的手微笑着问。

“嗯。”她点点头,可心中仍是在打鼓,不知他在搞什么明堂。徐知询拉着她的手绕过几处花丛。面前一人多高的芦苇挡住了去路。徐知询拔开芦苇杆,一只独木舟泊在水边。徐知询扶着她的腰身纵身一跃,落于舟内。

“这里怎么会有只小船?是你放在这儿的吗?”她好奇的问。

徐知询让她坐在一头,他执杆起航,碧水被船划破。宋柔柔顺手捞起水里的落花。水清见底,有小鱼儿在里面游着。

行至一处拐弯处,徐知询将杆插入水中,系好绳圈,又从舟底取出一张琴来,手指拔动处,琴声袅袅。

宋柔柔是第一次看他抚琴,也是第一次见一个人将琴抚得这样好看。他的指尖流淌出的声音如溪谷里潺潺的流水,那水里还闪着斑驳的日光,又仿佛听见蝴蝶扑着翅膀的声音。

似乎比金秋明师傅抚得还要好——好看。金秋明师傅是个七十岁的老头了,只宜听不宜看。又听他吟道: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宋柔柔怔怔的看着他,他的眼里流露出的情愫让她心慌。她站起身,说:“我想回去了。”

“可是,我还不想回去。”他索性放下琴,枕着胳膊,躺在舟内,双眼闭上也不看她。

此时落日的余晖已将尽,一抹残阳掩在云锦般的夕霞里。

宋柔柔站了起来,说,“你以为将舟停在水中央,就奈何不了我?我游水过去。”

要知宋柔柔所居之地可是百湖之城,她小时候住江夏时,在江边潜过水,只是不知现在忘记了没有。宋柔柔将鞋脱下来拿在手里,正要纵身跳下,腰身却被徐知询抱住。她手里没抓紧,一只鞋落在了水里。鞋尖上因钉着些珠子,在水中只晃了两下便沉了下去。

“你可是我见过的最不矜持的姑娘。”徐知询将她按在舟里,笑着说。

“你是我见过的最不讲理的公子。”宋柔柔气哼哼地说,“我现在没鞋穿了,怎么办?”

“是吗?”他眉头一皱,“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要不然,再去街市上买一双?如果那样的话,你怕是要半夜才能回到刺史府呢!”

“什么?都是你害的!”宋柔柔站起身来想揍他一拳,谁知小舟摇晃得厉害,她吓得顺手将徐知询紧紧地抱住。

“你喜欢抱住我么?”他笑着问。

“什么?才不!”宋柔柔将他推开,小舟又是一晃,她只好又抱住他。徐知询哈哈大笑起来。宋柔柔只恨自己力气不是足够大,否则就一脚将他踢下水去。

徐知询应该是故意的,他说系在树上的马有记号没人敢偷,可是——树上连个马毛也没有。

“马呢?徐知询!我被你害惨了,要是回去晚了,怕是下次再也出不来了,说不定他们还会赶我走。”说着说着宋柔柔哭了起来。

“你真哭了?柔柔?”徐知询搂着她的肩膀。

宋柔柔将他的手甩开,“你可开心了,我又无家可归了。”

正哭着,徐知询一打呼哨,一匹马从草丛中钻出来。她停住了哭,不解地看着他,徐知询已纵身上马,嘴角一扬,“原来你也会哭。”

“你说什么话,是人就会哭。”宋柔柔怒目而视。

“啧啧,才一会儿又恢复原样了。你不是说已是很迟了吗?还不上马?”徐知询向她伸过手。糟糕,只顾与他说话,已忘记了天已将黑。

“下次我教你抚琴。”徐知询说。

“我不学。”

“不学?那我每次对你弹,岂不是对牛弹琴?”

宋柔柔不学,不是她不想学,而是她没有时间,也买不起琴。当她有时间有钱的时候没有好好珍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所以当一个人拥有一切的时候,还是好好在当下把握吧。

两人回去时,徐知询快马加鞭,总算赶在撑灯前回到刺史府。

不过为了宋柔柔不被人盘问,徐知询带她走的是旁门。看到旁门二字是不是想到左道一词?旁门左道即不入流之类。的确,他们走的既不是大门也不是后门而是——翻墙进来。后花园的院墙外便是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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