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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会治毒?”徐温问?“治好了可是有赏的。”

“赏不赏,治好了再说。他中的是五毒散,这毒本身对人并无大碍,但是一月内如果是受了外伤,毒素便从伤口而出,全身溃烂而亡。”郎中说道。“我写几个药方你们差人去找些药来,外敷几日就是了。”

“那甚好。”徐温说,心中宽下来。

一旁的查文徽看着进来的这个郎中,只觉得面熟,在徐温与这人对话时,他突然想起一人,便对徐温说,“公子这里既然有高人来救了,大将军可放心去休息了。末将自当尽心看着。”

徐温从昨晚偷袭李遇城门到现在,两天一夜一直未休息,也觉得疲倦了,便说,“好生看着公子。”

见徐温出去后,查文徽又退去左右,这才近前几步对那郎中问道,“你可是升州刺史府里的宋福金姑娘?”

宋柔柔此时眼中已噙满泪水,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怎么会来这里?还有谁同你一起来的?”查文徽问道。

“只有我一个人来的。”

“你一个人?”查文徽很是诧异,面前这个丫头看起来是那么古怪。“你不在刺史府里当差?怎么跑来军营里?谁叫你来的?”

“我是路过这里的,我本是去鄂州给亲人扫墓的。听说这里有人中毒了,我父亲生前是位治毒高手,我略懂一点,便进来看看。”宋柔柔说道。“不曾想,竟是诰公子。我本是乔装而来,查大人不要对外人说我来过。”

“原来是这样。”查文徽说,却是半信半疑。又说,“姑娘放心,查某不会对人讲的。”

宋柔柔路过这里是真,去扫墓却是向刺史府说的一个借口。

就在李正伦到了宣州城后不久,有一个令宋柔柔意想不到的人来找她。彼时宋柔柔正在王静柔的绣楼里绣着一床锦被,门房的周宝又差人来叫宋柔柔。刺史府里的下人们无一人不是欢喜地去传着宋柔柔,虽说她只是一个小丫头,但来找她的人却都出手阔绰,足足一吊钱。周宝乐呵呵呵地收了钱,又从中取来五文给了一个跑腿的脚夫,叫他去传宋柔柔。

“谁找我?”宋柔柔问那跑腿的伙计。自新正节前晚与徐知询别过后,他便没再来过。宋柔柔拒约跟他走,伤了他的心。会是谁呢?

“周哥没说,我瞧着是一位小姐。”

“一位小姐?”宋柔柔更是纳闷了。好奇心的驱使下,她是一路跑到门房的。

“宋柔柔,你还记得我吗?”一个容颜俏丽的女子坐在门房一角,看见宋柔柔进来,起身站了起来。

那女子,与宋柔柔身材相仿。她未施粉黛,细眉丹凤眼,鼻子小巧,红唇薄而小,脸瘦削,下巴尖尖,显得整张脸略显长。她穿一身葱绿色的衣裙,披着一件杏色的披风,披风上连着的帽子罩在头上。见宋柔柔仍是睁大双眼瞧着,便掀开披风上的帽子,整个头露出来,如墨的黑发上只插着一只石榴花的发钗。

“你可想起我是谁了?”她浅浅地笑着,望着宋柔柔。

“你是——你是智真?静水寺的智真。”宋柔柔上前一步,拉着她的衣袖问道。

“这世上再没有什么智真了,现在白夫人让人恢复了原来的名字——李贞儿。”她淡淡地一笑,那恬静的面容下又藏着几多不为人知的心酸。

“白夫人?哪个白夫人?”宋柔柔问,看她的装束,虽没有华丽的饰物,但衣着的面料考究,应是住在大户人家里。

“我现在住徐大将军府里,是他的大夫人白夫人的贴身丫头。”

“哦——,是这样。你怎么会到了她府上,我前年六月还去过那府上,见过白夫人,怎么没有看见你?”宋柔柔问。

“我是七月才到那里的。”她突然面色一改,“柔柔,过去的事,不提也罢,我今日来,是有件重要的事要同你讲。”

“什么事?”看见李贞儿一脸凝重的神色,她心内咯噔一下,这世上还有什么人什么事是与她相关,她要重视的?

“是关于——”她左右看了看,小声说道,“徐知诰。”

“什么?”她吓了一跳,这个人——她已经在心中除去了这个人,为什么听到他的消息时心中还是那样的激动?“他——怎么啦?”她深吸一口气,故做镇静地问。

李贞儿还是不放心,将她拉到正门外的墙角下,在她耳边耳语道:“我在徐府听到徐家的公子徐知训对徐知询说,会在宣州找机会除掉徐知诰。还说找到一种叫五毒散的毒药。”

“怎么回事?怎么是这样?”宋柔柔的脸上,佯装的平静再也掩饰不了。她站在当地瑟瑟发抖。她只是忘了,大多大户人家,这类诸子争财争势的事是时有发生的,在皇宫内待过多年的李贞儿就见怪不怪了。

“我之所以来告诉你,是因为我也不希望诰公子死,你在慧安那里学的比我多,我救不了他,你应该可以救他。”李贞儿看向远方,她仿佛面前就站着徐知诰。那个在静水寺只看了她一眼,便让她的心随他而去的男子。

昨天白玉凤的两个儿子来升州别院,两人在屋里小声音说话,他们自以为是躲过了耳目,谁想李贞儿竟在屏风后,不曾出去,听了个明白。她心中焦急不知该怎么办,想了整整一个晚上。早起时,发现白玉凤在看一幅刺绣的观音像。那绣像是用一百多种不同颜色的丝线绣成。这世上除了宋柔柔,无人会绣。她又细细看了那针脚,竟发现绣像的右下角有个不起眼的小字,是个“柔”字,不仔细看,以为是一朵祥云,那是宋柔柔惯用的伎俩。

她通过打听,得知绣像是升州刺史府里一个叫宋福金的人所绣。难道这宋福金就是宋柔柔?李贞儿向白玉凤告了假,来到刺史府,下人们唤来一人,果然是宋柔柔。原来宋柔柔没有死,也在升州。在静水寺时,贞儿并不怎么喜欢这个宋柔柔,她对她由嫉生恨。谁想到宋柔柔命大,竟躲了那场劫难。活着也好,眼下就让她去医徐知诰。医得好万事大吉,不怕以后没有机会。医不好,让那两个一起死。她要是得不到的,别人也不能得到。爱是自私的。

“他中了五毒散?”宋柔柔心中大吃了一惊,慧安曾向她说起过这毒,这毒奇特,中毒后,一月之内,只要不受外伤,丝毫无事,可是只要身体任何一个部位受伤,毒素便从伤口处溢出,全身溃烂。不出五日便亡。并且中毒后,救治的方法也奇怪,施救之人如果防护不当,也会中毒。所以江湖上施这种毒的人,每被人不耻。徐知询竟对徐知诰施这种毒,她感到意外的同时,对徐知询也痛恨起来。但是,宋柔柔的脸色又平静下来,“诰公子是刺史府里未来的女婿,你应该对府里的人说,为什么跑来单单告诉我一人,还怕别人知道的样子。”

李贞儿冷冷地笑了笑说,“你想诰公子对刺史府感恩流涕,对王小姐一生倾心么?你不想让诰公子对你产生感激,留一份情义吗?”

宋柔柔听了不言语。

“诰公子杀退了来静水寺的强盗,也算是救了我一次,我才有今天,不然——,只是我不懂医,你应该知道如何救他。”李贞儿仍是浅浅地笑着,笑中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她使的是一箭双雕之计,倘若宋柔柔救得了徐知诰是更好,要是救不了,只要宋柔柔已经救治过了,那毒素便转到她的身上,一年一年慢慢的溃烂,不死也会难看。

“你说的对。谢谢你告诉我。我自有办法。”宋柔柔对吉贞儿报以感激一笑。“只是我盘缠不够,还需想点法子了。”她袋中所剩下的十两银子还是之前徐知询给她剩下的。现在她知道徐知询竟在加害徐知诰,便不想再去找他借钱。但去宣州路途遥远,没有盘缠可怎么办?

“这个你拿去。”李贞儿递给宋柔柔一个布袋子,里面沉甸甸的,似乎装了不少。“这里面装有纹银三十两,应该足够你来回了。”

“贞儿,我会记住你今日帮我的一事。”宋柔柔拉着她的手,感激地说道。

“我们是好姐妹,不是吗?以前是,以后也是。”她淡淡地一笑。

宋柔柔当日向荀氏与王静柔请假,她给的理由是,七年不曾去向父亲上坟,眼下清明快到了,想去父亲的坟上除除草,添一捧土。荀氏答应了。

出得刺史府后,宋柔柔改成男子装扮,在街上购置了一匹马,又备了些干粮,一路上星夜兼程,赶到了宣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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