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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正节过后,李正伦位于升州的新府邸,正在紧锣密鼓的施工,除了后花园还未种上花草,院中几处花径还未铺上青石板外,房舍已竣工,工匠们正在墙体上刷着漆,做些收尾的工作。

前院有正厅,左右又各一个花厅。后院正中是议事书房,左右又各一个厢房。再后面是后园,后园内又置小院三处。园内有池子,还有条蜿蜒的小河,河上有桥。河边有小滩、石泉,水池东边有沁芳亭、池西边司琴楼、

王戎刺史府里静等着五月里徐家来迎亲,可是在三月里却出了一件大事,几乎毁了了婚礼——李正伦受了重伤。

原来,李正伦的义父——吴国的徐温,本是吴国第一任吴王杨行密的部下——两个牙将之一,他用计杀了对手后,由牙将而逐步牚握了南吴国的大政。这牙将本是那时节度使身边牚管最精锐部队的人,多是亲信管理,并且牙将用的是世袭制。一代传一代。但是这亲信倘若背叛了,倒得最快的也是节度使。所以成也是牙将,败也是牙将。

杨行密的儿子是一个不如一个,年纪小又软弱弱,对徐温言听计从。徐温的所作所为,引起吴国早期的一些与他是同时期的一些将领的不满,你徐温一个牙将也能挟吴王以令诸将,我一个州的观察使、节度使手中握着的兵也不是草做的,为什么凡事要听你徐温的。与徐温同辈的宣州观察使李遇以及镇南节度使刘威等人怨声最大。李遇甚至说:“徐温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这么快就到如此地步。”

徐温心中不悦,决定先下手为强,早收拾早安静。他便假传吴王的旨意,差了一个叫徐圻的馆驿使——也就是地方部门招待所所长,到宣州去找观察使李遇(当地最大的官),说新吴王杨隆演有旨意下达,让他回都城杨州去面君。

李遇想想,自己也的确是许久没有去扬州了,虽说新吴王这毛小孩只是自己的侄子辈,但官大一级压死人,人家怎么说也是国君,不见不好。便星夜兼程赶到扬州。

朝堂上,才十五岁的吴王杨隆演畏畏缩缩地坐的中殿之上,他一旁身挂长剑的徐温则是趾高气扬。李遇感觉气氛不对,知是中了全套,但跑又来不及了。

徐温大声喝道:“李遇,新王登基,你也不来朝贺,人人都说你是想谋反。”

李遇冷冷地一笑说,“你说我谋反,难道你杀了先王就不是谋反吗?”他说的先王是被李正伦亲手杀掉的杨隆演的哥哥,杨行密的不作为的长子扬渥。

徐温大怒,“李遇想反,还不快来人将他抓起来。”

一向寡言的吴王杨隆演忙劝说,“二位都是先王时的重臣,都有爱国之心,想是中间有什么识会,改日再说,改日再说。”

徐温虽然专权,但人家必竟是主子,再说又当着这么些个文武大臣的面,再闹下去,只怕旁人会说闲话,便应了吴王的话。

李遇伺机又逃回了宣州。徐温便找来自己的义子升州副使李正伦为帅,大将柴再用为指挥使带着领州、润州、池州、歙州四州兵马,护送节度副使王檀到宣州做制置使取代李遇。可是,那李遇也不是寻常之辈,竟用李正伦四分之一的兵守了宣州城一个月,任是让李正伦无可奈何。

如此拖下去,不是办法,李正伦决定亲带五个兵士,夜袭宣州城,深入城内,将城门打开。四月初一的晚上,久不下雨的宣州城竟是暴雨倾盆。

城楼上,李遇的兵士似乎认为李正伦这边不会再相犯,守城的人少了一半之多。李正伦找准一个空缺,带钩的绳索扔到城楼,几个人趁着雨势,摸着黑,爬上了城楼。尖刀闪过,两个守兵无声地倒下了。在接连除掉六个守兵后,李正伦带着十余人摸到城楼楼道边。三更天的城楼上,夜雨凄寒。守兵们大多是心不在焉。李正伦又接连除掉了四个兵士后,也没人发现。楼道里更是无人看守,守兵们全躲到楼下的一间耳房内饮酒取暧。

“你们如此玩忽职守,就不怕徐温的人来偷袭?”一个年轻公子的声音喝道。

有兵士回话了,“少公子,雨太大,天又黑,量他们也不会来。”

“胡说,还不快去巡查!”那少公子大声训斥着。几个人从耳房里跑了出来,正碰到摸黑来到城楼下的李正伦一行人。

“什么人?”少公子大喝一声。

李正伦不等他反应过来,上前将他擒住,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再敢大声嚷嚷,我就一刀刺进去。”

“少公子!”耳房内出来的几个人像是吓住了。

透着那房内窗口射出的灯光,李正伦看见那些人面面相觑,不敢近前。他心中大喜,说明他逮住的这人是个重要角色,便大声说,“你们全退后,否则我杀了他。”

少公子浑身在发抖,也许是吓的。也许是被雨淋湿了冻着了。“你们都退下去。”他颤抖着说。那些人听得他吩咐,纷纷后退了五步。

李正伦与另一名同伴,双双拿着匕首抵在少公子的脖子上,押着他往城门口挪去。早有人飞奔去报与李遇消息了。

李正伦才到城门边,身后就有马蹄声与众多人的脚步声朝城门处而来。做事宜早不宜迟,一行人押着少公子,“休要让他们逃走了,将他们拿下!”李遇已追到城门处。李正伦与随李遇而来的人撕杀在一起。

“快开城门,否则他就得死。”与李正伦同来的升州总兵查文徽,一口气砍下追着李正伦的两个人。“诰公子快走,我来断后。”

“快开城门,快呀!”少公子命令着。李正伦手里的刀已在他的脖子上划出一条血痕,他吓得大叫起来,“父亲,我的脖子好疼呀,父亲。”

“先等等!”李遇挥手制止了身后人的脚步。逼得太急的话,他唯一的儿子就会惨死在敌人手里。李遇取来身后的弓箭,弓弦软晃,一支利箭朝李正伦射去。那箭不偏不斜射在李正伦的肩头上。

李正伦只觉得右肩膀一阵发麻,手中的刀握不住,掉在了地上。这时,城门已开,城外徐温早已派人在外接应。查文徽扶着受伤的李正伦退回了营地。李正伦的受伤,让城外的徐温在吃一惊,他稍一迟疑,城门又关上了。

“大将军,不防事,他家小儿已被我们捉来了。”查文徽说道。

营帐内,李正伦无力的歪坐在椅内,徐温命人查看他的伤口,众人看了是大吃了一惊,那中箭的地方已开始发黑——箭上有毒!查文徽心内猛地一颤。“诰公子。”

“诰儿,你觉得怎样?”徐温心内也是如焚,他的许多大事,都是这位义子帮他完成的,他不想这么早就失去这位得力的帮手。“你要挺住!两月后,就是你的婚期了,王家小姐还等着你去迎娶呢!”

李正伦越来越虚弱,黑色的血水将他的衣衫染得斑驳。他本想打胜这一仗,借此来提高自己在徐温心中的威信。谁想竟受了重伤,迷迷糊糊地,不知还能否现见到宋柔柔,心中惆怅,昏死过去。

徐温传令下去,只要有谁救得了诰公子,便有重赏,半日过去了,军中的军医一个个地来瞧了,都束手无策,只是摇头。只有一人甚是得意,那便是同样随徐温而来的徐温的第三子徐知训。

徐知训的营帐内。一身华丽服饰的徐知训,正在把玩一只从宣州城郊收过来的汉玉龙型挂坠。他身边的两个随从阿谀地笑着,其中一人说,“训公子,我刚刚去瞧过了,那五毒散真的管用,姓李的那小子中了一箭,果真中毒了。”

另一人也附和着说,“那是当然,这五毒散,可是用五种齐毒的药物做成的,服下后,当事人没有丝毫感觉。可是一月之内如果是受了外伤的话,毒素便会从受伤处溢出,要是不服解药,不出五日,进而全身溃烂而死。”

“要是他找到解药怎么办?训公子,你可得赶紧阻止大将军去寻郎中。”第一个说话的随从慌忙说道。

“你放心,具说,研制这种毒药的人才知解药是什么?只是他已经死了。一个死了的人,是不会给我父亲解药的。”徐知训冷冷地笑着说道。“谁叫他没事跑到我家里来,还敢冒姓徐!大将军府里,继承我父亲事业的只有我徐知训。”

“训公子做事果然周全,比我们想得远。前日那送药来的人,的确不该留在世上。”一个随从说道。

李正伦的营帐里,徐温焦急的在李正伦的床前踱着步子。

“真是没有用的东西,出去出去!”他冲一个郎中摆了摆手,这已是第七个人了,难道自己的这个上天恩赐的义子——这个一人能抵六个亲生子的义子,就这样死于非命吗?吴国的局势还没有真正稳定下来,朝中总有那么几个自以为是的老家伙,在自己背后说三道四,还没有将他们收拾服贴,诰儿你怎么就倒下了呢!他长叹一声,却也是无可奈何。

晌午过后,雨也停了,外面有小校来报,说有位山民会治李正伦的毒。徐温大喜,忙叫人传那个山民进来。须臾,进来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子,穿着蓑衣,头戴斗笠,身背一个药蒌。他满脸泥水,面露倦色。一看到床榻上面如死灰的李正伦的脸,他竟站立不稳,身子颤了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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