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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温忙完了朝野,便着手忙家事,给几个儿子分差事。长子与二子早夭,三子徐知训办事虽毛草,还算有些魄力,吴王杨隆演对他是言听计从,有他守在都城扬州也算放心了。四子徐知询也说想学些政务。正好,眼下全家搬来升州,就让他跟着义子李正伦从升州政务学起吧。

这李正伦虽不是亲生,但竟比自己亲生的几个儿子都要孝顺,让他很满意。对他的吩咐无论难易,都能完成的让他满意。此次又解决了宣州的事,解决了他的一个心头大患。眼下李正伦又即将大婚,便拔出一块地给他盖了房舍,又封了一块田地与两处庄园给他。与徐知训的待遇一般无二。

不过,徐温的做法让他的第三子徐知训很是不满。常在母亲白玉凤的面前抱怨,让徐温知道后,对他便是一顿大骂,“尔小儿,知道什么!”他这样做,自有自己的道理,吴国政事虽说是大部分在自己的牚控之下,但夺了权也要守权,六个亲生子,有四个还幼小,自己年事已高,徐知询又喜欢流连山水,只靠他徐知训一人行吗?一个扬州还勉强,吴国的其他地方呢?就知道在那里呱噪!

李正伦在宣州的表现让他的养母李月儿很是满意。

“诰儿,做好政事的同时,还要切记不可太骄傲,凡事要低调,谦恭。否则会招来不测。”

“儿子谨听母亲的教诲。自当处处小心。”

徐温的别院在升州城东,与刺史王戎的府邸不远,李正伦的新居位于城西。新居内,张灯接彩,一派喜庆。徐温拔了一个老诚的仆人董宏富和八个男女仆人来帮助管理府里的大小事宜。

五月初八的清晨,董宏富着手安排几个仆人又将院子的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又仔细查看了一遍院里的喜灯与条幅是否挂得结实了,这才回复了李正伦。午饭毕,徐府迎亲的队伍从李正伦府邸出发了。路程并不远,按这样的速度,一个半时辰便可到。本可以再快些,但是娶亲的仪仗队大半做的是给路人看的,富人炫富,不在此时又在何时?

一百来人的迎亲队伍,红艳一片,簇拥着骑着高头大马的李正伦,蜿蜒前行,街市上,行人交头接耳。

“这是升州副使,是徐大将军的义子,具说是相貌英俊在吴国可是排得上号的。”

“那是,小时候就是因为他长得出众,又聪明伶俐,那大将军才收在府里的。”

“是啊,果真一表人才呀,不知配他的小姐是什么样子的?”

“那不能差到哪里,他的新夫人是升州刺史大人的大小姐,是个才女。”

“那么说是郎才女貌呀。”

刺史府里。王静柔还没有梳妆,只是看着那副未点睛的画像发呆。

“小姐,时辰不早了,您还是快些妆扮起来吧,夫人也催了呢!”绿珠焦急的跑来催了两次。王静柔这才吩咐宋柔柔将画像放在一只绿皮箱子的最底下。上画又盖上一层红绸。这才坐在梳妆镜前,叫宋柔柔请荀氏的陪嫁姜婶来梳头,“梳妆吧。”她淡淡地说,转过身,一眼看向铜镜里的美人,苍白的脸,墨黑的头女,目光冷冷。这个家族,没有男儿,她一样可以将它扶持下去。

宋柔柔木讷的站在一边,面前这个女子,即将成为心中最爱男子的新娘,她无力改变一切,那就顺从了吧。人,总要活下去。当李正伦问她是否要做妾时,有那么一瞬间,她动摇了,但是她想到了母亲,她此身绝不为妾,她不想同母亲一样,卑微的活着,她宋柔柔宁为妻不为妾。

王静柔的妆已梳好,一身喜服,她静静地坐在绣楼里,只等母亲派人来唤她。姜婶梳好妆已回到荀氏那里去了。绣楼里,三人都无语,一主二仆三个人三分心思。

宋柔柔只觉得前路茫茫,整个人浑浑噩噩;绿珠却是满心欢喜;王静柔的心中也是怎么也挥不掉那个湖蓝绸衫的影子,竟管街上已听得到了喜乐的声音,可是那影子却还是咬着她的双耳,吻着她的脸,附在她的身上,让她无法呼吸。她手里一直紧紧地捏着一只小瓶子,那瓶子里装的是如血的红色颜料水,是刚才荀氏的陪房姜婶送来的。“只需如此,便可保全一切。夫人一再叮嘱这些,小姐可要记牢了。”

人生就如赌博。她曾压上一宝,竟压在了输方。以为就此成了定局,就此输了,谁想身为庄家的命运之神也有打瞌睡的时候,她遇到了李正伦。那么,以前的一切就此别过吧。爱又如何?身在乱世,爱情是那么的触不可及,甚至是有些荒诞和可耻的,只有权势,金钱,才能证明一切。

迎亲的队伍进了刺史府里,行礼、宴席、发赏钱,拜高堂,一切按照世俗的模式进行着。而这一切都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宋柔柔只想快些结束。每个人都露着喜悦的脸,宋柔柔觉得自己站在人群里,是那样的格格不入。其实,她的一计举一动都被李正伦看到眼里。而她,却不看他。看到他又怎样?他会是她的吗?

吉时到,新娘告别娘家,随新郎起程到婆家里。街市上又响起了吹吹打打的喜乐声,升州城里已有多年不曾有什么趣谈了,关于徐家义子娶亲一事,人们足足淡了一个月。只因才子娶了佳人,只因彩礼又上了一个高位,只因迎亲的人又破了一次记录。王戎甚是满意,其实最满意的是荀氏,谁说生女无用了?她的这个女儿可不输于任何一个男子。

迎亲的队伍里,宋柔柔与绿珠在王静柔的轿旁一左一右的走着,轿前的李正伦端坐在马上,他不时地回过头来看看宋柔柔。她如一缕游魂。

李正伦没有亲生父母,养父母徐温与李月儿就代为受礼了。新人迎至徐温的升州别院里,别院里也同样是一派喜庆,徐温待他的这个义子,礼数上一丝不差于他的亲子徐知训。新人在那里拜天拜地拜长辈,陪嫁来的宋柔柔一日未进餐,昏昏沉沉地站于人群里,对于身旁来的险恶,她一无所知,有人将她拉出热闹着的正厅,她丝毫没有反抗。待她反应过来时,为时已晚,面前这人让她大吃了一惊。

“徐知训,你想干什么?你不要胡来!”宋柔柔惊恐地后退着,可是已后退无路,她身后是一堵墙壁。

“我说,美人儿,你今天可是自已送上门来的,你可知这里哪里?这是我的家!你到了这里还能逃出去吗?”徐知训得意的笑着。

宋柔柔恨不得拿刀扎穿他的嘴,可今日是王静柔的吉日,她穿着长裙手无寸铁。宋柔柔心中暗道,两个叫柔柔的人,一个今日是上了天堂,一个却是掉进了地狱。命运怎么这样不公!想到这里,她目光凌厉地看着徐知训,心中已想好,只要他再近前,便咬舌头自尽,宁死也不受辱。

“公子,训公子!老爷在找你!训公子,你在里面吗?训公子快开门!”门拍得碰碰得响,门外有两人在大声地叫着。

徐知训冷冷地哼了一声,“又坏我的好事!算你走运,小美人,我去去再来。”徐知训将宋柔柔捆起来,嘴里又塞上布条,将她放在床上,又放下床幔,这才去开门。“来了,大呼小叫的。别吵了!”

这边正厅里早的新人早已行好礼,李正伦已带着新娘子回到了自己的新府邸,他谁也不看,只寻找着宋柔柔。管家董宏富没有见过宋柔柔,便带着绿珠一起寻找,可是找遍整个院子,却是无影无踪。李正伦心中着慌,他早注意到宋柔柔今日的精神欠佳,她是自己逃走还是被人半路掳走?

李正伦吩咐丫头婆子们扶了王静柔到新房内暂且安歇。他无心去管王静柔,他的宋柔柔丢了,他如何能安心做他的新郎?送亲的人还有一部分未走,被李正伦叫到前院与迎亲的人站到一处,他逐一盘问。

“福金姑娘在刺史府里是站在我旁边的。”陪嫁来的丫头碧桃说。

“出门时,她走在我前面。”另一个陪嫁丫头银杏说道。

“在大将军别院里,行礼时她站在我旁边呢。”陪嫁的周宝说。

“那之后呢?还有谁看见她?”李正伦坐在椅内问,院子里站了一地的人,众人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后来的宋柔柔在哪里。他突然站起身,全身冰凉。

“福金姑娘难不成还在大将军府里?”碧桃说道,“我看她今天迷迷糊糊的,莫不是她在大将军府里走迷路了?没跟上咱们?”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董管家,叫人备马来!”李正伦说着,从书房里去取来了长剑,迎面碰到董管家。

“诰公子,马匹已经备好了,正系在正门外的下马桩上。只是,大喜的日子里不宜动凶器呀。”董管家说道,顺手递过马鞭。

李正伦并不理会他,他翻身上马,腰挂长剑向徐温府邸疾驰而去。

管家董宏富急忙叫来一个跑腿的小厮,“快点去告诉大将军与白夫人知晓,说诰公子提了剑去别院了。”小厮得了吩咐骑马奔向徐温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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