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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正伦一声不吭地走了一段路,忽然他说道,“周宗,速去各客栈寻找,她应该还在城中。你的马你认识吗?”

“认识,通身黑亮,只尾巴上有一片白色,好认得很。”周宗说,“嘿,还是公子爷好计谋。”

宋柔柔懊恼地走在街了,搞什么嘛,早知不坐在窗边上了,那周宗便不会看到自己了,还是换家店住下再说吧。她又换了家客栈,虽然比刚才那间要破旧些,还是忍忍吧,因为她发现兜中的银子不多了。

才住下,宋柔柔便听到客栈外面有吵嚷声,几名官差走进了店里,拿着一幅画逢人便问,宋柔柔好奇,她推开房门朝外一看,惊得没叫出来,坏了,又是那个英魂不散的周宗。得赶紧躲起来,可躲哪儿呢?她关上房门,一眼看到了床,房门外已有了敲门声,她飞快地钻到了床底下。

只听屋内有人说,“官爷,她就在这屋呢!只是,我也不知她去哪儿了。”

“你确定她住这儿吗?”周宗问。

“错不了,才住下的呢!”

有脚步声在屋内走着,宋柔柔透过床下的缝隙,看到一双黑色的男子靴子在屋内走来走去。她咬了咬牙,“好你个周宗,要不是我把你从山林中救出来,你还在那里打劫要饭呢!现在也不帮帮我!真要将我赶到深山老林里孤老一生吗?”

那靴子在屋中走了一会儿便出去了。但宋柔柔仍不敢出来,值到天黑,她才慢慢地从床下爬了出来。她扯掉头上的蜘蛛网,恨恨地说道,“床下蚊子多吗?那么黑,你看得见捉蚊子吗?”又一想这蜘蛛本来就是守株待兔的,哪管暗与明的?

她拍了拍身上的灰,理了理衣衫与帽子。此时天色已晚,她的肚子早已贴成了两张皮,可是不敢下楼去吃饭,担心那周宗还在客栈内。

天色渐渐地暗下去了,宋柔柔也不敢点灯,她来到窗边,轻轻地推开了一条缝,街上还有不小行人。平时晚上人不多的,今日怎么这么多人?本姑娘快饿死了呢!

她一直等到钟鼓敲了三遍后,才推开窗,纵身跳了下去。只是马厩的马她却不敢拿出来,算了,不要了。大不了走路。

次日晌午,周宗又在街上寻找着宋柔柔,突然他发现一家客栈门前有一匹马系在那里,那马尾马上有一簇白色的毛,那不正是他的马吗?总算是找到她了,他欣喜地跑进了客栈,逐一找查,却仍是不见宋柔柔的踪影。

他身边的一位跟班这时上前一步说道,“周大哥,咱们这样声势浩大的找人,怕是早将那人吓得躲起来了,不敢出来。”

周宗一想,他说的还真有点道理,于是,他手一挥,“你们回去全换了便服再来。”

众人应了声:“是。”全走了。只留下周宗一人悄悄的坐在对面的一间茶馆里。可是,他只是喝了一口茶水,对面客栈前的马儿便已不见了。不好!哪去了?

他问了几个路人都说没看见骑马的人,这下他可慌了,好容易找了点线索,又跟丢了。这日晚上,周宗骑马在街市上行走时,他又看见了他的那匹马。他心中大喜,这回可算是找着了。他奋力地追了上去。马上坐的是个男子,见有人追他,跑得飞快。

周宗一直追他追到了城门边上,他大声喊着,“福金姑娘,你别跑了,城门已关,你出不去了!”

马上的人并不理他,而是掉转马头沿着城墙根飞奔。周宗心中暗怒,“这个倔强的福金!亏公子爷那样日夜的想她,竟是个无情之人!”

前方有巡逻的兵差列着队走来了,周宗朝那些人大声喊着,“我是刺史大人的护卫周宗,前面那人快快拦住他,不要让他跑了!”

兵差一听见是刺史大人身边的人,这回可抓住一个拍马屁的机会了,十几人拦一匹还拦不住吗?“喂!站住,下来下来!你跑不掉了!”马上的人被兵差位摁在了地上。

周宗见了急得大叫,“小心,别伤着他了!”

十几个人抓一个人,那不是入网的鱼吗——随便捉。有两人手中的长枪一扫,那马儿便被绊倒了。马上的人也滚了下来。此时,周宗的马也到了,他翻身一马,拉住那人的胳膊,高兴地说,“可算是找到你了!”只是他看了一眼抓到的人那叫一个气。

那人转身看着周宗,一个劲的求饶:“官爷,我知道我偷马不对,你这就收回马吧,求官爷放了我!我家里可是有八十岁的老母,不满一个月的娃啊!”

“混蛋!”可把周宗气的,本以为找了宋柔柔,谁想到竟找了假的!“说!马在哪儿偷的?且饶你不死!”

“在招财客栈的马厩里。”

周宗连夜又去了招财客栈,他怒气冲冲的抓住店家小二的衣襟,指着他那匹白毛尾巴的马说,“这马儿是谁骑来的?”

“是个小公子,个儿不高,眉清目秀的,外地口音。”那小二哆哆嗦嗦地说着。心中想着真是倒霉,早知就看好那小公子的马了,也不至于这大半夜的不让人睡觉。

“小个子?”周宗略一沉思,八成是宋柔柔女扮男装,她可是最喜欢这样了。“那后来呢?”

“后来,不知怎么的马就不见了,她是骑店里的另外一匹马走的。”

周宗怒了,打了那小二一拳头,“叫你不看好马,惹出这许多事来!”

他又在城中找了一晚上,仍是不见宋柔柔的踪影,那丫头跑哪儿去了?

不管有没有找到宋柔柔,周宗都向李正伦复了命。次日早上,李正伦正背剪着手站在书房里,他手中拿着宋柔柔的几件首饰望着窗外出神。宋柔柔,你为何总是让人放不下呢?他眉头紧锁,玄青色的丝质长衫衬着他的身姿是那样的飘逸。

“公子爷。”

“有她的消息了吗?”李正伦转身凝神看着周宗。他希望能听到好消息,但是当他看到周宗的眼神在躲闪,便已知情况不怎么乐观。“不用说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忙你的去吧。”他伤了她的心,她一定不会原谅他,他没有遵守诺言,他是个背信弃义的人,她心中怎能没有怨言?

李正伦轻轻地叹了口气,这一年多,他寻遍了升州城方圆几百里的地方,都不见她的踪影,唯一的解释便是——她有意躲着他。

“不过,公子爷,我有个办法找到她。”周宗上前步说道。

“办法?什么办法?”李正伦蹙着的眉头微微散开,慢慢地坐在椅上,手中仍是把玩着宋柔柔的两件饰物。

“公子爷,只要福金姑娘还在这润州城的话,她一定会来。”他又上前一步在李正伦耳边小声低语了几句,“公子爷,您觉得这个方法可好?”

李正伦听了他的建议,微微一笑,“就数你鬼点子多,如此,你便去准备着。”

到这一日的晌午时,润州城各处显眼的地方都贴了大张的告示:“润州刺史大人身患重病,现悬赏医术高明者,赏金一千金。”

一千金?可不得了啦!可买宅院好几处呢!这一辈子吃穿都不用愁了。街头巷尾,人们争相奔跑告知。一日后,整个润州城里的郎中们都知道这消息了。

不过——,三日后,所有的郎中又都泄气而返,全都查不出出刺史大人得的是什么病。

宋柔柔仍躲的客栈里,她数了数身上的银子,不——银子已经没有了,只剩几十个铜板。她已经付不起明日的房费——除非她打算不吃不喝的做神仙。

街头巷尾的议论早已传入她的耳内,他病了,他怎么会病了呢?又是这样的突然,居然没有一个郎中会医他的病!这些郎中平时都是干什么吃的?那些古医书就不知道翻出来看看吗?就不能来个会诊什么的?

客栈楼下的厅堂里,人们交头接耳的议论着,宋柔柔坐在一处角落里侧耳细听。

“哎呀,这刺史大人年纪轻轻地就得了怪病,又病得这样重,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还真是可惜呀。”

“就是,听说他在升州治理得很好,朝廷才浱他来治理咱润州这里的。本来以为过个三五年,润州也能如升州一样繁华,可谁知这刺史大人才来一年就——,唉——”

“是啊,最好是有华佗再世就好了。”

几个人在那里一边吃酒,一边闲聊着,宋柔柔听得早已坐立不安。她站身正要往客栈外走去,突然想到,她的这一身装扮早被周宗看穿了,要不让被她发现,还是得另换一身行头了。

宋柔柔飞快的跑回客房里,在行李中翻找了一番,都是些女子的衣物,怎么行。她抓了抓头皮,那头上的帽子掉子,齐腰际的秀发散了开来,“有了!”她灵机一动,不禁为自己想到的办法暗自高兴。

润州城里的庆春堂药铺,来了个小个子的老头,“你们张东家呢?”他一进门便在一张高背椅子上坐了下来,晃着二郎腿。牚柜的忙迎了上来,“客官,你找我们老爷瞧病呀,你等会儿,我这就去叫去!”

“你才有病呢!上你们这儿来就只是为了瞧病!聊聊天也不行吗?”她本想发一通火,但一想还是办事要紧,便将这几句话咽回肚子中去了。

庆春堂的东家来了,小个子老头朝他一抱拳头,“张东家,你好,我刚才在城门口已替你接了告示。”他说完手一招,门口两个兵差走了进来。

“什么?”张东家吓得张大了嘴巴,“你你你——,你为什么要替我揭榜,我可不会治刺史大人的病。”

“你怕什么,大人又没有说治不好要杀头,万一你治好了,又得金又扬名的,多好。”小个子老头笑着说,“况且,我有一祖传秘方,包治各种疑难杂症。”

张东家迟疑了一下,问他,“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去?你想得金和扬名的,可以自己去啊。”

那小个子老头笑了笑说,“我是外乡人啊,刺史大人信不过我。”

“这样啊——”

润州刺史府,书房边上的东厢房内,李正伦散着头发,只穿着中衣斜靠在小榻上,正拿着一本书在看。周宗急急地跑了进来,“公子爷,您装病也要装得像点嘛,哪有病入膏肓的人还精力旺盛的在看书?”他一把夺下李正伦手中的书,扔到一边,“您就好好的躺着吧。”说着便将李正伦按倒在床上。

李正伦有些不耐烦,马上又坐了起来,“周宗,你这招不管用,我可是都装了三天病了,却仍不见她的影子,只怕她早已出了润州城。”

周宗说,“公子爷,我三天前明明看见她了,这几日我又叫每个守城门的加强了盘查,她一定还在城中。除非她不走路而是从城墙上飞过去。福金姑娘应该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吧?”

“她就有这样的本事,当年鄂州城两军对垒一年多,守得城中是鸟雀都飞不出,她却是逃了出来。”李正伦站起身子,拂了拂袖,轻叹了一声,“算了,她果真想来,会来的。周宗,将我的外衣拿来吧,我要去营地了,三日不出门,可不是我的做风。”

李正伦正要穿衣,外面有小仆来报,“大人,前院来了两个会瞧病的郎中。”

李正伦说,“算了,叫他们回去,就说本大人的病已痊愈了。”说完又叫周宗找他的外衣。

周宗叫住那个小仆,“你叫那两人进来吧。”

李正伦怒了,“周宗,你是刺史还是我是刺史?敢违抗我的命令。”

周宗吓得跪下了,“公子爷,小人也是为你好,就听小人最后一次安排吧。如果福金姑娘还没有来,你就打我一顿好了。”

李正伦踢了他一脚,往小榻上一躺,闭着眼说,“这可是你说的啊,等会儿我就打你。”

前院的两个郎中被周宗领了进来,他看了看这两人,心中叫苦,“完了,待会儿怕是要被公子爷给打死了。”

躺在小榻上的李正伦闭着双眼,任由来的人给他把脉。这时有一股清香扑入他的鼻中,这香味如此熟悉。他知道,这香味是独一无二的,只有她才有,是她来了吗?他微微睁开了双眼,看到来的人,心中不禁咯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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