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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外一个娇小的人影印入眼帘,周宗悄悄地退了出去,守在门外。

两人其实只隔了几日未见,宋柔柔却觉得像是隔了几年。李正伦看着她,嘴角眉眼全是笑意,他伸过去,“柔柔,过来。”

没有什么话比这句更让人心动了,他在那里等着她,他温柔的叫着自己的名字,这世上有个人心里装的是她。她飞奔了过去,紧紧地抱着李正伦。

“嗯,像是哭过了。眼睛红红的呢!”他伸过手将脸上的泪水拭掉了。“不在澜州城里好好呆着,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看来是周宗办事不力。我得罚罚他。”

“一个周宗哪里能看住我,十个还差不多。”宋柔柔嘟囔了一句。

李正伦耳尖,早听到了,他微微一笑,“你的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我哪日得了空一定找十个卫士跟着你。”

宋柔柔扑哧笑了,“我是什么人啊,怎敢享受这样的排场,只怕这是皇家才能享用的吧。”

“如果你能等,有朝一日我也能给你配上这一排场。”他极认真的说着,宋柔柔倒是一怔,平白无故的,他说这些做什么?

两人正小声说着话,营帐外有兵士来报,“国公爷找大人去议事。”

李正伦对宋柔柔说,“我现在有事,你不能到处跑,你跟着周宗就是了,一切事情都听周宗安排。”说完又高声叫着周宗,周宗一掀帘帐进来了。

“公子爷有何吩咐?”周宗进了帐内朝李正伦福了福。

李正伦狠狠地看着他,“吩咐很多,只是你一件也没有完成好。”

宋柔柔站在一旁嘻嘻地笑着。周宗挠了挠头,憨憨一笑。“公子爷,这次一定完成任务。”

“那好,你看着夫人,她丢了,拿你试问。”

“公子爷,您给我换个差吧,让我去前方杀敌也成啊!”周宗急得快哭了,这个宋夫人他哪里看得住啊!

“前方自有人杀敌,无需你操心,做好这件事,到润州后,我升你的职,做个领兵头领。”李正伦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书,“就这样说好了,我现在去国公爷那里。”

待李正伦出去后,周宗忙向宋柔柔跪下了,“求夫人安份些吧,你就别再跑了,求您最后一次了。”还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宋柔柔乐了,“如今我也是听你的了,横坚也是个官了,你下跪干什么?还有,这夫人二字要是再说出来,我马上就跑掉,否则是会害了公子爷的。”

“那叫您什么?”周宗眨了眨眼睛,他以前叫她宋姑娘,福金姑娘,现在是夫人了,总不能还叫姑娘吧。

“叫我阿宋好了。”她微微一笑,“不过,你得凡事听我的。到时回了润州,我便将秋巧说与你做媳妇,不让荀大婶给她做媒了。”

周宗一听,笑着不语,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香囊来,“秋巧给我的。”

宋柔柔听完心中一惊,然后看了看营房屋顶,叹了口气,“我还以为秋巧是鱼木脑袋呢!我还白操心了。”

到掌灯时分,李正伦回来了,宋柔柔笑着迎了上去,还未来得及说话,营帐外的周宗高声说着话让宋柔柔吓了一跳。

“哦,是四公子来了,我们公子爷在里面呢。”

四公子?徐温本来是八个亲生儿子一个义子,长子与二子早夭,但人们还是习惯叫他后面的儿子三公子,四公子,这四公子便是徐知询。

李正伦看到宋柔柔一脸惊慌的样子,知道她不想见他,便主动迎了出去。营帐中没什么东西可以遮蔽,床下是空的,一目了然,桌子下也是一目了然,正慌着,一眼看见帐内一角有个木架子,架子上挂着李正伦的盔甲,盔甲上还套着披风,应该可以躲吧,她躲到了后面。

外面的李正伦问着徐知询,“四弟来找我是有何事?”

徐知询笑着说,“弟弟有些时日没有看到哥哥了,特意来看看,刚才在父亲那里正想同哥哥说话来着,没想到哥哥走得急,弟弟只好来营帐这里同哥哥叙叙话了。”

李正伦的眉头挑了挑,“我马上要与谋士们议事了,只怕今日不得空,改日等这战事完了,我自当备上好酒好菜招待弟弟。”

徐知询淡淡一笑,“改日不如撞日,就今日了。”他推开李正伦硬闯进了营帐。

营帐内空无一人,徐知询两眼在帐内扫视了一番,颇为失望,难道刚才是花了眼吗?怎么可能,纵使她成了风,成了影,也决不会认错了。他在心底轻轻地叹息着。

李正伦早看到了他面上的表情,见他失落,心中却是暖暖一笑,由此可见宋柔柔的心中没有这徐知询。

但是既然来了,总不能只看看就走,尽管他心中不快,面上却装作淡淡的,他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来,对李正伦问些军政上的事,明意是上请教,实则是没话找话自找台阶。

末了,他又问,“刚才父亲问我们,能否想一个好法子,派一队人马穿插到越军的后面去,来个两面夹击,一举端了他们。”

李正伦低头沉思着,“这个有些困难,两军交战的地方正是无锡县,水多,林密,各条路都被越军都守住了,咱们这样硬拼,怕是不妥,又是远道而来,他们早已存够了粮食,我方却是为了抢时机轻装而来。”

“所以还望哥哥想出个好法子来。”徐知询见看也看了,问也问了,实在没必要呆下去了,拱手告别。

李正伦看了一眼那盔甲,笑着说,“人走了,你出来吧。”

宋柔柔这才从那盔甲后面慢慢地走出来,将李正伦从后面抱住了。

“你其实现在也没有必要再躲着他了,终归是要知道。”李正伦抚着她的手,嘴角噙着笑意。

“我担心他到国公爷那里去告你啊!”

“他不敢的。”

晚饭毕,李正伦招集了他的几个谋士到帐内议事,查文徽与宋齐丘一见到男子装扮的宋柔柔,初初是一愣,然后两人相视一笑当作没看见。他们早已见惯宋柔柔这番打扮了,也早已习惯这个过目不忘记的二夫人在一旁旁听了。

当下,几人议了很久,想到一个办法是找一些水性好的人,从水中找条路来,在月黑星少的晚上偷偷潜入到对方的后面,再放火烧营制造混乱,他们后方一乱,前方自然无心杀敌,我方两面夹击,来个一口端。只是要找几个水性特别好的人先将路探出来。

李正伦吩咐众人先下去寻人,当晚就报上名单来,因为今日晚上天色阴沉,半个月亮也没有,正好行动。

众人一走,宋柔柔笑着拉过李正伦,“还找什么,你眼前不是一个会潜水的人吗?我敢说,这个军营中没有哪一个人能比我潜水的时间长,我可以一个时辰在水下行走不换气。并且我游水的速度快,百步以内飞镖百发百中。”

“不可以!”李正伦眼光似剑,刺得宋柔柔收了笑容往后退了退,“你的任务是,好好的呆在这里。我的任务是护你这一世平平安安,纵使这场仗败了,也轮不到你上场!现在是什么天?入冬十月天了!营帐外的野地里全是茫茫白霜,你想去冻死吗?给我乖乖地呆在营帐里,哪里也不许去。”他语气坚决不容宋柔柔争辩。

“可是——”宋柔柔拉过他的手,看着他的双眼说,“正伦哥哥难道就不想在这场仗中扬名吗?”

李正伦一愣,“柔柔?柔柔知晓我的心?”

她莞尔一笑,“柔柔当然知晓正伦哥哥的心。”

李正伦张开手臂将她拥入怀里,“我不忍让你受苦,我会有办法。”

“那我去睡觉了。”她说着爬到行军床上,呵呵一笑,“这床好小,哥哥怕是要睡地上了。”

他笑了笑,“你什么也不要管,只管在那里睡着。”营账一角还有个屏风架子,李正伦将屏风挡在了床前。他这才去看桌案上的文书。

约摸一个时辰后,李正伦走到屏风后,见宋柔柔睡得正香。他伸手抚了抚她的脸,宋柔柔翻了个身朝里睡了。

“柔柔,此生只为你。”他又看了她一会儿,悄悄地走到营帐外。

宋柔柔这时睁开眼来,她听听外面没有李正伦的声音了,悄悄地下了床。周宗仍在外面守着。

“周宗!”她轻声地唤着。

周宗掀起帘子,“阿宋,您不是睡了吗?”

宋柔柔不说话,招手叫他进去。“何事啊?”

“有点事。”宋柔柔诡异地一笑。

突然,她伸过手将一枚银针扎入周宗的一处穴道,他晃晃悠悠地倒在了地上。接着她又从衣兜里取些药粉撒在周宗中的口内,这才费力将他拖到床上。然后将他的脸朝向里面,盖上被子,猛然间看见他身上的腰牌,这可是个好东西,遂一把取了下来,放入怀里。她又放了一双自己的鞋子在床前,将周宗的鞋子扔出了营帐外。

宋柔柔满意的拍拍手,觉得应是万无一失了。

营帐外没有人来,她悄悄地溜了出去。

帐外时不时有巡逻的兵士过来,她穿着同兵士一样的衣衫,倒也没人问他。蜿蜒绕过几处帐蓬,她碰到几个兵士正在挨个帐蓬点名,个儿高些的全点了去,还说报名的一人一只烧鹅。有些贪嘴的马上报了名,也有些在背后小声议论,这么冷的天泡在水里不得会冻死呀。

宋柔柔赶紧跑了过去,“我报名,我报名!”

几个兵士看了她一眼,鄙夷的说,“就你,行吗?”

“后面那个妈字就不要了,我还没那么老!行不行到水里再说,知道长江吗?我能游个来会。”她自信满满地说。

一个兵士说,“个子是矮小了点,他要去,就写上吧。叫什么名字?”

“周宗。”

“好,跟在后面,待会儿一起领烧鹅。”

因为是紧急行动,一个时辰不到,一百人便纠集齐了。李正伦将这些人叫在一起训话,宋柔柔站在最里面,她还在头上包了一层布,将脸遮了个大半。其实她也没有必要这样做,竟管四周点着好些火把,但是光线依然比不了白天,再者李正伦一直以为宋柔柔在帐内睡觉。就算是宋柔柔不见了,周宗也会来报,他没来说明一切都好。

训话完毕,众人一人一只烧鹅出发了。为了不让对方发现,这一百人全穿的是黑色衣衫,但又怕自己人认不出自己人,每人又在右手腕上系上白布条,这才静悄悄的出发了。打头是个常州本地人,大家叫他老田头。

紧急行军一个时辰后,到了一处湖边,湖对岸正是越军的驻扎地,老田头点了一下人数,不多不少,正好一百人。他低低的下着命令,“下水,”众人脱了鞋袜就往水里钻。水冰冷刺骨,宋柔柔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众人又摸摸索索地在水里行了一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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