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绣子听着一声声嘲笑，忍住泪水。
“不是，我没有怀孕”“没有？那这单子上写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没有……”“别撒谎了，一定不是羽奇的”
“也不可能是苏寒的”“留恋更不可能了”“那是谁的？”他们妄加猜测议论开来。
李绣子像个小丑杵在原地一动不动，化验单子也不知道被他们拿到哪里去了。一下午在煎熬中度过。
放学后——
“她就是李绣子呢，高二七班的”
“是啊……怀孕了……好可怕，要打掉吧”
“怀孕的多了，可是听说她连小宝宝的爸爸是谁都不知道”
……
校园里，李绣子成了焦点，每向前走一步感觉心都要痛掉了，为什么？连自己都说不清怎么会怀孕？
“你，李绣子站住”刘羽奇黑着脸挡住她的去路，他手里拿着化验单冷语问：“给我一个解释”
“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倔强忍住许久的泪水终于在听到他话的那瞬间爆发。
“你哭什么？你以为哭我就不追究了吗？快说，孩子是谁的？”刘羽奇粗暴地拉起地上的李绣子，红着眼睛看着她，那眼神急切，绝望，痛苦……
李绣子不敢看那眼神，放声大哭，周围围乌压压的一片满了观看的学生。
“滚，都给我滚开……再围上来把你眼睛打烂”他挥舞着拳头朝周围的学生恐吓。
“刘羽奇，我真的不知道，你不要逼我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会怀孕……我不知道……”李绣子泣不成声。
刘羽奇被她的样子吓到了，轻轻抱起她“好了，我们回去好好想想”
车内李绣子放声痛哭，他开着车一句话也没说，空气凝结，只有车子在缓缓行驶。
“是谁的？”刚进屋里，刘羽奇继续盘问道。
李绣子坐在沙发上小声抽泣着使劲遥头，他像抓狂的狮子一样在原地踱来踱去，怒吼着咆哮着。
“苏寒的？留恋的？还是……你这个女人，怀孕了，居然敢给我怀孕……居然敢怀孕！不是我的，不是我的”
“刘羽奇，你不要这样……”李绣子惊恐地望着他。
“是谁的？快说”“是……是你的”李绣子晗着泪结结巴巴地说。
刘羽奇愣愣地看着她半响后“你说什么？是……是我的？”
“嗯……那天……”遇上他那杀人的眼神李绣子把后面的话给咽了下去。
“你这个女人，没想到你的心机这么深，是我的？我做的我能不知道吗？”刘羽奇死死地掐住她的脖子。
“是你的，那天你吻我……你吻我了……”李绣子挣扎着。
“什么？”他停下手中的动作哭笑不得的表情。“那天……”李绣子红着脸不知道该怎么说那羞人的一幕。
“是，我吻过你，可是怀孕是怎么回事，我吻你但是我没有……该死”他低吼一声，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用拳头狠狠地捶着玻璃桌。
“刘羽奇，你别这样，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怀孕但是……我只跟你一个男生走的近，我……”
“是吗，那苏寒呢？留恋呢？”“你……你不相信我……”刚控制住的泪水又啪啪地落下来。
“不是不信，可是……接吻居然会怀孕……简直是无稽之谈，怎么会？”他揉着自己的头发，显得滑稽至极。
“刘羽奇，你别这样，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会怀孕，但是……我真的只跟你一个人接吻”
“笨蛋，接吻不会怀孕，我再跟你说一遍，接吻不会怀孕”刘羽奇几乎是吼出来最后一句话，揉着凌乱的发。
他这个样子让李绣子好心疼，她瘫坐在地上无声痛哭，看着地上揉成一团的化验单，轻轻地把它拾起。
这个致命的化验单，该怎么办？谁会相信我，有谁会相信我？
“你走，赶快走，我不想看到你，不检点的女人……快滚”刘羽奇如发怒的狮子赶她离开。
他嫌弃自己了，他不相信自己了，流着泪离开，走到门口，她停下脚步。
“你……你要离开我吗？又是我一个人了，幸福那么短暂而悲伤来的那么快，以后又是我一个人了……我喜欢你，你是我见过长的最好看的男生……谢谢你给我短暂的幸福，苏寒是我亲弟弟，同母异父的弟弟，留恋只是我的一个好朋友……只有你……我喜欢的人……”断断续续地说完小跑而去。
刘羽奇没有回头，僵硬的身体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李绣子拭去脸上的泪水。傍晚的余辉洒在落寞的背影上，匆忙路过的行人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走开。
天边的一片晕红好美好美，像娃娃的小粉脸，眼前一片晕眩。李绣子蹲坐在路边看着一个个过往的行人，泪再次决了堤地流下。
没有人相信自己，连自己都不相信，谁会相信自己，爸爸，我该怎么做？爸爸，绣子好累，好累……想歇一歇！
——
去找留恋时，院门紧关着，隔着栏杆只看见院内落满的枫树叶。
堆成小丘般的枫树叶，宣示着主人的离屋的时日已久，使原本就很冷清的房子更加凄凉。
已经入秋了，留恋哪里去了？李绣子晃了晃银色大门，“呼呼啦啦”门居然没有上锁。
李绣子慢慢向屋里走去，屋内还有打扫卫生的阿姨。
“阿姨，您知道住在这里的那个男生到哪里去了吗？”“这孩子前几天就走了”阿姨停下手中的活回应她的话。
“那您知道他上哪去了吗？”“好像是出国了吧”
“那他还回来吗？”心间一股仿佛生离死别般的难受。
中年女人看了她意味深长的一眼“可能不回来了吧，学生你是他女朋友吧，他没告诉你吧……唉，也难怪，你还是忘了他吧”她叹着气拿着扫把走出房间。
留恋，不回来了吗？泪再次悄无声息地流下来。他走了，不回来了，为什么？只言片语都没有留下。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是刘羽奇，要不要接，犹豫了片刻。
“你好，有事吗？”“你快点过来，现在，立刻！”“嘟”那边挂断了，留下一脸迷惘的李绣子。
——
“你找我有事吗？”李绣子不敢看他的眼睛。
“你的肚子不能一天天大起来，要去打掉”刘羽奇果断地说着拉起她就往外走。
“你……”对于他突然的转变李绣子哑然。
“你怎么又哭了，虽然我不知道孩子到底是谁的，但是我只知道……我爱你李绣子”刘羽奇愣愣地望着她，眼神里从来没有过的深情。
李绣子眼前一阵晕眩，一阵寒风吹来，脸上的泪冷冰冰的。
“李羽奇，你还爱我吗？我都这样了……你还爱我吗？”李绣子不敢相信他能接受现在的自己。
刘羽奇邪气一笑，抱起她“我不在乎，我不管孩子是谁的，我要的是你——李绣子”
“谢谢你，谢谢你”一切都仿佛是在梦里，美的那么真实，真实的那么梦幻，脑子里一片空白。
“刘羽奇，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刘羽奇紧抱着她。李绣子能感觉得到他温热的体温，剧烈的心跳，就让时间静止吧，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