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靖安听到甄泉那决绝的话语,即将出口的话也都被堵住了,甄泉低着头不看他。
秦靖安走近,在她身侧坐下抱着,语气无奈:
“阿泉,不要这样。”
甄泉问:“我们一起离开,归隐田园,男耕女织,好吗?”
秦靖安道:“我也想这样,但秦氏是数百年的世家,我们逃不开的。”
甄泉问:“那你要我如何?给你当小妾?”
秦靖安将她拥得更紧,生怕下一刻她就消失了,道:
“阿泉,我心里只有你。”又道:
“我不会让那公主欺负了你,不会让你唤别人为主母,你在别庄去住,我隔一天就去看你一回,好不好?”
甄泉心中凄凉,她甚至可以忍下了这些,她不在乎名分,但事情不会像他想象的那么顺利,她用劲将他推开了些,说:
“把我送去别庄就了事了吗?你的别庄在哪里,寝室本家会不知道?柔澜公主会不知道?你凭什么说把我送到了别庄,就护得住我?”
秦靖安知晓她说的都是实情,道:
“我有一支自己的侍卫,他们会全部留在你身边。”
甄泉摇摇头:“即使这样,我能睡的安稳吗?那样我只是你的外室,你多护我一分,柔澜公主就多怨恨一分,她如果要给你找茬,秦氏本家是护你还是护她?我自私一点说,秦氏会不会干脆把我交给柔澜公主处置,以绝后患?”
秦靖安不是没有想到这些,只是本家的压力不是目前的他所能承受的,他可以舍了功名利禄,但他不能舍了甄泉,他要护她平安,却又不能让她受委屈,甄泉又道:
“你的身边没有了我的拖累,才能施展得开,不论你是斗梁珩,还是与本家抗衡,都要心无旁贷,我已是你的绊脚石了。”
“阿泉,别说这样的话。是我无能,是我太自以为是。”
甄泉不想再与谈这些没结果的话语,道:
“本家来人了,要见我是吧,怕我在这儿或耽误你的婚事,会惹得柔澜公主不快。”
秦靖安点了点头,面色已无日常的光彩,甄泉道:
“他们说的没错,待公主进门,什么都稳定了,我再入府,可以缓和许多的矛盾。”
这听起来是甄泉委曲求全的话,却是让秦靖安心惊肉跳,她这是想着离开了?
甄泉看穿他的心思,在他开口前道:
“秦氏本家的能力如何,你比谁都清楚,我若是和他们走了,怎么可能逃得掉?”
又说:
“日后你与柔澜公主完婚,秦氏本家断然不能与你为难,更不会撕破脸,必然护我周全,找个适当的机会将我送过来。”
秦靖安抓着她的肩膀,道:
“阿泉,你在想什么?你怎会允许我娶别的女人?”
甄泉甩开他的手,说:
“明知道我不会允许,可你还不是接旨了,全城都知道了,不是吗?”
又说:
“那是新国的公主,不是你之前的那些侍妾,想打发就能打发掉的。”
秦靖安比甄泉更了解现状,心中郁闷非常,道:
“阿泉,你向来是聪明的,我的心只在你身上,如今我有困难,只能委屈了你,但我发誓,得了机会必定除去柔澜公主,依旧是我们两个过一辈子。”
甄泉道:
“你是要我以妾室身份入府,忍辱负重,在你的后院里与柔澜公主争斗是吧?”
秦靖安道:
“我的心都在你身上,无需你争什么,只要照顾好自己,这样我才能无后顾之忧。”
甄泉心想若是自己更大度一些,有一些封建的男尊女卑的思想,或许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但她不是,她也做不来,与人共侍一夫,她永远也做不到。
她只想要平凡的夫妻生活,她不要活的这么累,心再痛,她也要逃。
她闭着眼睛,道:
“给我一些时间,本家再来人,你就把我交出去吧。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你娶亲,或许更难受,还不如躲在深院里。”
秦靖安心里有说不出的不安,但却不知问题在何处,这一段时间若是让甄泉留在秦氏本家,应是最好的选择,既能让她不受到外人的骚扰,也避免柔澜公主找茬,更能够确保她不离开,他最担心的就是她生怨了,要离开他。
“阿泉,你可莫要离开我。”
甄泉笑笑不说话,秦靖安又重复了一遍,道:
“阿泉,答应我,不要离开。”
甄泉岂会不知他的深情,却有许多无奈,他终究要娶了别人,这就是所谓的缘浅情深吧。都说情场失利战场得意,但愿自己的委屈割舍,能够换取他官运亨通。
“靖安,我不会离开你。”
甄泉觉得自己真是个坏女人,睁着眼睛说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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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秦靖安上早朝,甄泉唤来朝露和晚霞,她们已经知晓甄泉数天后将到秦氏本家暂居,宰相大人最终将迎娶柔澜公主。
两人对此十分的反感,但她们只是奴仆,没有话语权,只能一旁泣下。
甄泉道:“朝露、晚霞,我已得了你们两个的卖身契,现在给了你们。往后,若是在府里不开心了,别撑着,走了便是。”
这等于是归还了两个少女的自由,她们不需要担心被主人家嫁给什么官员为妾或者管家为妻了,而且她们手艺好,可以到各个大户人家谋生存。
各种感激无法言喻,朝露晚霞噗通跪下磕头。
甄泉扶了她们起来,道:
“往后我怕是自身难保,能为你们做的也就是这点了。”
朝露声音带泣,道:
“谁都能想得到那公主入门当了主母,定是容不下姑娘的,宰相大人再怎么宠,后院的事也是公主说的算,这可怎么办?我们只是奴才,如何才能帮得了姑娘?”
可能面临的问题甄泉也是想了许多,但这阵子或许还好,在秦氏本家即使不受待见,也不怕被苛待了,总有自己跑路的机会,日后的事再慢慢想办法吧。
毕竟她要逃离,目前是不现实的……
脑中浮现了一人,他曾说过,若是待不下去,他会助她离开。
但是他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她并不清楚,他帮她是不是有其它目的,她也不清楚,她不能让自己逃离了一个牢笼陷入另一个牢笼。
心思百转间,横心赌一把,对朝露和晚霞道:
“你们帮我一个忙。当初在皇宫,镇国公对我有过帮助,一直未能致谢,恐怕日后更加不自由了,我书信一封,你们帮我送到镇国公府。”
朝露晚霞没有想那么多,收人点滴是该有所回报,即便是无以回报,也该有相应的礼数,这是她们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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