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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听说彩绣楼的新舞绝要当众献舞,平泉城里的达官显贵早早的就开始订座位,开场前的彩绣楼,已经是座无虚席,即使是最偏僻的座位,也需要十两黄金,还是有价无市,

然而,彩绣楼中间正对着舞台的一个座位不仅占据了最好的视角,而且周围被清得一干二净,一把椅子都没有,可见这座位的主人花了大价钱。

忽听门前一声马嘶,继而仆人入楼替主人清开一条路,一袭蓝衣的男子缓缓步入,男子的容貌清冷俊逸,翩然出尘,然而那一双眸子却是锐利无情,被扫上一眼,就能让人为之发抖。

男子入内,径直坐了那台前的座位,不发一语。

楼内的众人正在议论新舞绝的样貌才艺,忽然听见了琵琶弦起,霎时间满堂俱静。

婉转悠扬的江南小调响起,似清风兼细雨,淡烟笼桃花,花倾媚着一袭翠色单罗纱舞衣,面罩轻纱,臂间挽着雨过天晴软烟罗,缓缓落在舞台。臂上扣着的一串儿银镯随着身姿变幻叮叮作响。

花倾媚落地后,左手掐了兰花指,右手拈一枝桃花,藕臂舒展轻轻旋转,荷袂蹁跹,羽衣飘舞,烟罗似玉蝶翻飞。

众人俱因花倾媚精妙的舞姿而情醉,唯有台下的蓝衣男子非但不以为意,唇畔甚至还勾起一丝轻蔑的笑意。

花倾媚启唇和着调子唱到:“相思有泪,风月无边,乱飞花雨惊红颜,今朝把酒同祝风,且共流连,柳絮飘飞自缱绻。环佩空归,春色苦短,道是明年花更好,凭谁看?”

台下,蓝衣男子唇畔笑意略起,好似对台上这场歌舞有了几分兴致。

旋转渐缓,花倾媚右手将那枝桃花横于面前,左手轻捻桃花玉瓣,恰便似细品花香一般,纤纤腰肢略向后仰,一时凝滞,满堂宾客尽为此舞所吸引,见花倾媚停滞,都噤声以待,甚至有人入了迷,竟为之屏息。

花倾媚忽而侧首,眼角瞥向那抹海蓝,唇畔缓缓绽出一抹柔美笑意。

只这一笑,便令台下男子都失了神,就连那蓝衣男子也略有恍惚,不过也只一瞬,况掩饰的极好,故而身边的人也未曾发觉。

花倾媚笑着移回目光,再次舞动,随着舞蹈的改变旋律也随之变得潇洒飘逸,多了几分看淡世事的淡泊与宁静,花倾媚启唇唱到:“桃李东风几度,杏花烟雨江南。无尽尘缘,空黯淡朱红阑干。斜阳千里,白首青山,明月低回处,心事满人间,归来无限长安。”

此刻,台下人只见这舞姬身形灵若玉蝶,舞衣飘若流云,玉颜娇若春花,凝脂皓若秋月,秋瞳深若寒潭,柳腰纤若小蛮,笑意媚若牡丹,舞姿秀若飞燕。伊人和舞而歌,宛如谪仙风华。

“说相思刻骨,慢抛红豆,道风月情浓,泪为谁稠?愁黯淡,不胜酒,纵有章台柳,攀折向谁手?乍困朱墙,相思不见人空瘦,万千肠断意,问君知否?”

“东风空何处,明月千里,梅花归去。天涯相逢凄凉事,多少往事,寂寞一曲。江南相思,风吹杨柳悠悠,春色几度愁。年年月明,尊前一点憔悴,桃李时候。”

“天上断肠,江上雾凉,多情流水为谁长。千里风月,万里凄惶,无情最是斜阳。斜阳阑干春寂寞,桃李深处,青衫明月落。昨夜风雨,今朝海棠,七弦瑶琴拨。”

舞毕,余音袅袅,花倾媚侧坐于地,任裙裾散开若清荷圆叶,将桃花横于面前,倾醉众人……

众人呆滞片刻,突然像开了锅一样齐声喝彩:“姑娘好舞姿,不愧舞绝之名!”

正在叫好声此起彼伏的时候,蓝衣男子不慌不忙的一抬手,霎时间楼内静了下来,花倾媚皱眉望向蓝衣男子,这个家伙打从一开始就让她觉得别扭,他到底是什么人?

不多时,七妈妈扭着身子走过来笑着搭讪:“琅琊王,您有何吩咐?”

一语道尽,花倾媚心头一惊。

琅琊王!

永世一品楼家王!

花倾媚低下头,轻轻跪在台上,道:“请琅琊王安。”这个琅琊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皇帝敬三分的人物,她一个小小舞姬,如何惹得起!

十年前,大朔破大黎国都,便是这琅琊王的父亲楼广领着十万楼家军千里迢迢从边地杀回来勤王,不仅保住了国祚,更收复了大片的失地,当时民间对软弱败逃的皇室十分不满,拥护琅琊王之父的人数不胜数,先帝更是多次欲退位让贤,虽然先帝未必是真心,但楼广若顺水推舟,坐拥天下亦非难事!然而楼广拒绝了先帝的逊位,只是为后代子孙求下了这永世一品楼家王的封爵,凡楼家嫡子,世代为一品琅琊王;楼家嫡女,世代为一品琅琊公主。而花倾媚面前的这位琅琊王,就是楼广的儿子,楼决云。

楼决云冷着眼打量了花倾媚几眼,缓缓开口,字不多但每个字都让七妈妈和花倾媚心惊:“这个女人,我要了。”说罢,楼决云眼睛向下一瞄,正对上七妈妈的眼睛,一瞬间的对视之后,楼决云移开了目光,转而望向台上的花倾媚:“多少银子?”

七妈妈被楼决云刚才那一眼惊出了一身冷汗,可听了楼决云的话,七妈妈实在不愿错过这么好的发财机会:“一、一万两……”

花倾媚哭笑不得,五百两买来的丫头,这七妈妈居然敢开口要一万两,还是向权倾天下的琅琊王要,真是要钱不要命的主儿啊。

“一万两?呵。”楼决云不慌不忙的重复了一遍,轻哼一声。

七妈妈顿时心如乱麻,深恨自己不该财迷心窍,惹这位冷面阎王爷不高兴……

正当七妈妈预备向楼决云求饶时,楼决云嗤笑一声,起身展开扇子摇了两摇,“啪”的一声合上:“不够!”

七妈妈两眼一翻,险些昏过去,她没听错吧,一万两买一个姑娘,琅琊王还嫌不够?

楼决云扬起唇角,看定了台上愣住的花倾媚:“她起码值十万两!”

花倾媚翻了个白眼,这个琅琊王是嫌钱太多花不完么?

七妈妈老脸一抖,仿佛怕琅琊王反悔一般:“您说多少就是多少!冰雪啊,快下来服侍王爷……”

七妈妈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觉得自己脖颈上一凉,定睛一看,竟是一把明晃晃锋利的匕首横在面前,“啊”了一声就要瘫倒:“王爷,这这这……”

“本王的话还没有说完。”楼决云不慌不忙的收回匕首,吹了吹而后放回鞘中:“你太心急了。”

花倾媚在台上偷偷一乐,楼决云是嫌那七妈妈脸上的妆太浓啊。

“本王愿意出十万两,不光是给你,也是给在场的所有人。这十万两银子你们随意分,可是有一条,若是日后本王听见谁乱嚼什么舌头……就当心你们的命。”楼决云负手而立,冷冷说道。

经楼决云这么一吓,全楼里的人都怕了起来,看这架势,谁要是牙崩半个不字,管杀不管埋!

楼决云扫视一周,见众人都默许了,满意的点点头,又向着台上一扬首,几个侍卫上台将花倾媚搀了下来,直接送上了楼决云来时乘坐的马车。

楼决云转身,不再看七妈妈一眼,径直上了那辆马车。

听着达达的马蹄远走,楼内的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抬手一抹头,一掌汗水。

马车上。

车上只有一个座位,楼决云占了,花倾媚就只能跪坐在车上,随着马车的前行不住晃动。

楼决云沉默了片刻,突然抬手,掀起了花倾媚的面纱,花倾媚不知所措,勉强应对道:“妾身名唤冰雪,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楼决云看定了花倾媚,直看得她有些发毛,才慢悠悠吐出几个字:“你是玲娟公主。”

花倾媚大惊失色,她是玲娟公主不假,可楼决云如何得知!难道,他就是……

思及此处,花倾媚愈发的惊慌,如果杀了玲娟的人真是楼决云,那她该如何报仇?

楼决云看着花倾媚一脸惊慌并不意外,只是淡然道:“你不用怕,我说你是玲娟公主,你就是玲娟公主,你什么都不必问,也什么都不必知道,本王这么做自有本王的道理。”

花倾媚眉头一跳,合着这楼决云根本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而已。

楼决云敛眸缓道:“你只需要进宫成为真正的玲娟公主,然后按我的吩咐做事即可。”

花倾媚想了想,抬手正对上楼决云的双眼,不闪不多,昂然笑道:“本宫省得,不知琅琊王有何见教?”

楼决云愣住,他以往选中的那些女人一听说要假扮玲娟公主,都吓得哭天抹泪的,害得他只能杀了以绝后患,可这个女人非但不怕,反而很快戴上了玲娟公主的假面,看起来高贵端庄,像个真正的公主,这个女人倒真是不一般。

楼决云微微笑了笑:“不错,就是如此。本王看你的身量与玲娟公主颇为厮像,你的容貌也与玲娟公主有几分相似,只要你在皇上面前也这么表现,这几日本王会告诉你一些关于玲娟公主的旧事,这样应该可以骗过皇族中人了。”

花倾媚微微颔首,心下苦笑,要是楼决云知道她就是真正的玲娟公主,那可就有的瞧了……不过,能够进宫,也算离复仇成功近了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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