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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琅琊王府后,楼决云将花倾媚送到一间打扫干净的屋子里好生照顾,并命人教花倾媚各种各样的宫规,一个月后,待花倾媚熟悉了宫中的一切后,楼决云决定择日送花倾媚入宫。

坐在入宫的马车里,花倾媚眼观鼻鼻观心,回想着玲娟公主的身世。

玲娟公主花怒阳,小字倾媚。母妃为懿淑妃莫氏,是先皇第五女。先皇共有五子,长子花恩陇,字容雅。太后所出,现为大黎皇帝。次女花惠邻,字卮琼,太后所出,现为柔德长公主。三子花悠随,字无忧,与四子花悉隐,字无咎是双生子,同为瑾贵妃所出。花悠随为贤王,花悉隐为晋王。第五女就是花怒阳,字倾媚。在九年前的大乱中失踪,下落不明,先皇与花容雅都曾下令寻找,但却没能寻到。

楼决云早些日子已经将寻到玲娟公主的事情上报给了皇上花容雅,花容雅立即下旨,择日送玲娟公主入宫。

车马声消失,花倾媚正待下车,立刻有宫人上前打起车帘,口里称请玲娟公主安,脸上却是冷若冰霜。花倾媚心下明白,这些宫人给她请安是因为她可能是玲娟公主,冷若冰霜则是因为这“可能”实在是有些令人难以相信:玲娟公主失踪时才九岁,又失踪了十年之久,一个九岁的小女孩,如何能在这离乱之中活上九年?

思及此处,花倾媚敛眸一笑,绣鞋踏上短凳,自车上下来,楼决云派来服侍她的丫头吟心立刻过来搀扶,道了一声公主小心。

花倾媚微微颔首,在众人的跟随下缓缓进入皇宫。

朱漆的大门缓缓次第打开,花倾媚虽是敛眸却也不住心惊,她总觉得,这扇门背后是一个繁华的土冢,要将她的一生葬在其中。

花倾媚一面随着宫人的步伐前行,一面在心内温习着大黎皇宫的结构,花倾媚今日进宫所走的是二王门中的南王门。皇宫南北两端分别各有三所次第而立的大门,三座大门与连同大门的宫道构成了一个“王”字,象征宫内居住的乃是“王天下”之人,皇宫北端的三座大门被称为北王门,皇宫南侧的三座大门被称为南王门,北王门通前朝,南王门则通往后宫。

花倾媚过了南王门后,映入眼帘的就是御花园,东西六宫分别分布在御花园的东西两侧,而御花园中九曲回肠的十里回廊将东西六宫巧妙的连接在一起。此刻,皇帝花容雅与太后沈惟光正在御花园内的浮翠亭内等着她。

花倾媚随宫人走过了十里回廊,刚踏入浮翠亭的那一刻,只见一名老者起身朝她一拱手,问安:“老臣见过玲娟公主。”

花倾媚心里明白,这人是皇帝和太后用来试探她的,便抬眸细瞧面前臣子,见他年纪约有四十开外,面白微须,斯斯文文,像是楼决云跟他提过的张慈,十年前的太子少保,现居太师之位。

花倾媚翩然一笑,故作亲热:“不必多礼,是张宫保吧?哦对了,现在该称一声太师了,阔别多年,太师安否?”

张慈拱手道:“不敢劳公主挂念,公主在外奔波十年想是受了不少苦,好在天佑我朝,不使龙脉流落人间,臣贺公主凤驾回鸾。”

花倾媚颔首:“流落江湖,自是凄苦,好在如今苦尽甘来。”语毕,花倾媚转向亭中另外一男一女两人,男子气质卓绝,温文儒雅;女人鬓有华发眼有微皱,略显老态却不失气度,想来该是大黎皇帝与太后二人。

花倾媚俯身施礼:“倾媚见过皇兄,母后;一别经年,皇兄母后无恙乎?”

此刻楼决云亦至,向太后皇帝施过礼后便立在花倾媚身旁。

花容雅不待别人发话,便急急发问:“你真是倾媚?”

倾媚淡笑:“皇兄不信倾媚么?亏得倾媚当年替你遮掩那栗子的事儿呢。”

花容雅霎时间脸红:“你莫说了,朕信你就是。”

沈太后皱眉望向花容雅,又转向花倾媚:“皇家血统不容流落,却也不容混淆。你可知道冒充皇女是什么罪过?”语毕,太后面色阴沉。

花倾媚不闪不躲,轻轻笑道:“左不过就是杀头大罪吧,倾媚本就是皇室中人,又何必惧怕那个?”

太后沉吟片刻,道:“既然如此,那哀家就考你一考。这世上有一件只有先皇、哀家和玲娟公主知道的事,哀家今日拿此事问问你,你可知道为何恩陇这一辈皇室姓名从心从耳?你又知不知道,你为何名唤‘怒阳’?”

楼决云心中一凛,这些事,就连他也不知道,那么“冰雪”更是无从得知……思及此处,楼决云眉头紧皱,手不由自主地抚上了腰间的宝剑。必要的时候,他必须杀了这个女人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花倾媚没料到太后竟能寻出这样的问题来考问她,一时间不知所措,正在心惊之时却忽觉一道灵光在脑海中闪现,登时有了可说的话:“这件事倾媚自然记得。父皇在世时曾亲口对倾媚说过,君子劳心,小人劳力,父皇是希望我们这些小辈能够做正人君子,故而头一字从心;至于第二字从耳,则是因为父皇希望我辈能够聆万民疾苦。至于‘怒阳’二字的由来,倒真真是新鲜奇文。父皇当时有言,他本是想为倾媚取名‘恕阳’,不料就在定名时,外面好端端的晴空突然一个霹雳,父皇手一抖,‘恕’字就写长了一笔,成了‘怒’了,父皇觉得这是天意,就没再改,定了‘怒阳’二字。”

倾媚云里雾里的说完,连她也不知她是如何得知这些事的,然而她却仿佛有十二万分的把握一般,毫不犹豫,气定神闲。

楼决云一愣,放在宝剑上的手紧了紧,然后松开,望向花倾媚的目光惊疑不定:“你、你是……”

花倾媚轻笑:“早就说过了,本宫就是货真价实的玲娟公主,花怒阳花倾媚。”

太后仍旧是面无表情,只是缓缓点了点头:“所言不错……想来真是怒阳回来了。”平淡的听不出喜怒,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花容雅高兴的不得了,连声说取笔墨来朕要替倾媚昭告天下,太后将花倾媚拉至身旁让她坐下,一面叹她多年坎坷,一面问她喜欢哪块封地,喜欢什么封号,花倾媚笑言单凭母后做主,一家人其乐融融。

楼决云却觉得好似生吞了个青橄榄一般,滋味酸甜一时半会儿说不出,可这口气卡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憋的够呛,他不过是想找一个人冒充玲娟公主,替他在宫内充当眼线罢了,可是……这个女人是真正的玲娟公主——花怒阳花倾媚!

可谁又能想到,堂堂的玲娟公主,竟沦落到要在彩绣楼里做舞姬的地步?

造化弄人,天意邪?人意邪?

佛曰,不可说。

花倾媚转头朝楼决云望去,正对上楼决云复杂的目光,迷人一笑:“还没谢过王爷相助本宫回宫之恩。”

楼决云扬眉,唇角轻勾:“不敢当。”

三日后,花容雅颁布圣旨昭告天下,玲娟公主花怒阳日前回宫,赐封二品江夏长公主,封地淮夏郡。

楼决云听说这件事后,回到家里,立刻命人将花倾媚住过的小屋拆了个一干二净,连根基都掘了。外人不知就里,看着琅琊府一车一车往外运木石,还以为琅琊王在京城住腻了,预备搬家连着王府一块搬了。

花倾媚听说后,大笑不已,跟不明所以的花容雅说,瞧人家琅琊王这闲气生的,真不一般。

笑归笑,花倾媚并没有忘了自己进宫的目的,她要找出杀了淑妃与“自己”的那个凶手,为“自己”报仇……

花倾媚入宫后十日,便是三月三日花朝节。这日,花容雅在宫中设宴,宴请太后、江夏长公主、柔德长公主以及琅琊王。

接到圣旨时,楼决云虽然一向冷面无情,却也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这摆明了是自家家宴,要我去搀和个什么劲儿?

宫中,花倾媚轻笑,虽说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可太后这算盘打的也太烂了,楼决云恨她恨的牙痒,太后竟指望着用她绾住楼决云的心?设想了一下她和楼决云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的场面,花倾媚一阵恶寒。呵呵,算了吧,敬谢不敏。

花朝节,沉香亭。

亭内石桌石凳,上面摆满了珍馐佳肴,花容雅、沈太后、花卮琼、花倾媚、楼决云团团围坐,花容雅又将自家崽子一双带了来,分别是九岁的太子花慬仁和七岁的静安公主花惜倩,二人俱年幼无字。

太子毕竟大些,挨着太后大大方方坐了,像个小大人一般,静安公主却是娇懒,窝在太后怀里大会周公。

宴酣之际,花容雅提议道:“咱们这么吃喝,无趣得很,行个酒令如何?”

众人对视一眼,花卮琼笑道:“本宫早有此意,只是被皇兄抢先说了罢了。”

花容雅望望花卮琼,一面笑摇摇头:“某些人就是爱马后炮,事后诸葛亮,不足取呀……”

花卮琼为之气结:“母后,皇兄欺负儿臣!”

“朕才没有!”

太后只是看着二人笑,楼决云表情淡淡,花倾媚翻了个白眼,虽说有妈的孩子像个宝,可您二位几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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