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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倾媚一身竹青莲纹刻丝弹墨云霏妆花缎春衫,腰间用攒心梅花绦系着一条柳绿暗绣云纹撒花烟水月华裙,三千青丝用一根雕成竹叶模样的簪子绾成如意髻,淡扫蛾眉,轻点朱唇,姿容卓绝,风姿绰约,在蘅芷的陪同下前往穆贵妃的景仁宫含章殿。

进了殿内,花倾媚福身施礼:“妾身羽氏醉月给贵妃娘娘请安。”

花倾媚今儿是做足了准备来的,屁股上腿上都绑好了软垫,身上也备好了解毒药,就等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穆贵妃浅笑:“妹妹起来吧,都是自家姐妹,不必多礼。”

花倾媚一惊,险些一个踉跄摔倒,是穆贵妃不是抽风了还是她耳背了,穆贵妃管她叫妹妹?真是太阳打北边掉下来了……

“妹妹没事吧?要不要请个太医看看?”穆贵妃见花倾媚起身时不大痛快,忙出言问道。

“没事没事,醉月只是起得急了些,不敢劳贵妃娘娘挂心。”花倾媚暗留了个心眼,大楚的宫规明言,妃嫔差三级以上除非高位允许否则不得称姐妹,谁知道这穆贵妃是不是故意诱她犯宫规啊?

穆贵妃轻笑一声:“妹妹不必害怕,姐姐既然叫芸嫔为妹妹,就是准你称本宫姐姐了。”说罢又环视一周:“你们都记着,芸嫔叫本宫姐姐是本宫准了的,他日若有人追究起来,你们都是证人。”

花倾媚此刻是真的晕菜了,这个穆贵妃是怎么回事……听着这番话虽然不像作假,但于理不合啊,她羽醉月现在是老鼠入宫人人喊打,这个穆贵妃居然认她做妹妹?难道是人人敬仰的贵妃当够了,想尝尝人人唾骂的滋味?

穆贵妃依旧笑靥如花:“妹妹不必多想,姐姐是真心想与妹妹结交的。”

花倾媚此刻做不出别的反应,只能愣愣的点头:“是……”

一连五天,穆贵妃日日宣花倾媚到景仁宫聊天,一次总得一个时辰之久,很快,穆贵妃与芸嫔关系非常好的消息就传遍的整个后宫。

这天,花倾媚刚用罢早膳,蘅芷就慌慌张张的跑来:“主子,不好了!”

花倾媚挑眉,这准是谁又耍了什么手段了:“出什么事了?”

蘅芷气喘吁吁的说道:“穆贵妃、穆贵妃她到皇上面前告了主子一状,说主子偷了她的宝簪!”

“什么?”花倾媚一声惊呼,手中的骨绘莲枝茶盏应声而碎。

蘅芷一面顺气一面断断续续说了整件事情的经过:穆贵妃说花倾媚偷了她的白玉嵌红珊瑚珠双结如意宝簪。这宝簪花倾媚是认识的,因为这宝簪本是扶余国进贡来的贡品,极为珍贵,全天下只三根,一根在大黎,被花容雅赐给了她,而其余两根都在楚国,耶律澶渊将其中一根赏给了皇后,另一根则是在穆贵妃临产之际赏给了她,以示恩宠,而如今却不见了,穆贵妃五日前曾经戴过那宝簪一次,而这五日并没有碰,今天想戴宝簪却发现宝簪不见了。穆贵妃这五日除了花倾媚并没有见其他人,便声称是花倾媚偷的。要找耶律澶渊给她主持公道。此刻二人正在往花倾媚的棠梨宫渺影馆而来。

花倾媚听罢经过不由冷笑连连。倒是她有眼不识泰山呵,没看出这穆贵妃竟有这等手段……她敛了眸暗暗思量,现在想要做什么已经是来不及了,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耶律澶渊搂着哭哭啼啼的穆贵妃入渺影馆时,花倾媚已经在门外跪迎了:“嫔妾羽氏醉月见过皇上、贵妃娘娘。”

耶律澶渊冷着脸不去看地上跪着的花倾媚,只是拥着怀中啜泣的美人低声安慰着,这个羽醉月真是给脸不要脸,眼高手低的贱人!他好意抬举她,给了她新的身份和地位,她居然不改改那些偷鸡摸狗的行为,还偷到穆贵妃手里来了!

穆贵妃虽然窝在耶律澶渊怀里苦泣,心里却是得意,后宫里那些笨女人只知道骂骂咧咧,却没有人能弄个手段把这个贱人整死,只能天天看着这女人生闷气,还是她手段高明智谋无双,不着痕迹的就能除了这个贱女人……

花倾媚兀自浅笑,她又没做亏心事,自然不怕鬼叫门,反正她又没偷那倒霉簪子,她怕谁啊!

耶律澶渊冷着脸开口:“芸嫔,你若是主动把簪子交出来再认个错,朕可以考虑饶你不死。”

花倾媚挑眉:“嫔妾没拿那簪子,皇上叫嫔妾拿什么交出来?”

穆贵妃撅起嘴朝皇上撒娇:“皇上,那就搜她的房间吧,让她心服口服。”

耶律澶渊一声令下,一群宫女便冲进花倾媚的房间大肆搜查起来,不久,一个宫女惊呼道:“皇上,簪子找到了!还有……还有两个巫蛊木人!”

花倾媚愕然转身,只见一个宫女得意洋洋的捧着簪子和巫蛊出来,呈到耶律澶渊面前,耶律澶渊大怒,将那木人摔倒花倾媚面前:“你这贱人作何解释!”

穆贵妃也故作惊慌地在一旁添油加醋:“皇上,这贱人拿巫蛊诅咒你我,留她不得了,请皇上下令赐死她吧!”

耶律澶渊不语,只是盯着花倾媚,那双眼里渐渐透出杀意。

花倾媚双拳紧握,忍了恨意叩首道:“皇上若要赐死贱妾,贱妾无话可说,只是古语有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只求皇上先听贱妾一语,再行为贱妾定罪!”

耶律澶渊勾唇,无视了耳畔穆贵妃不准花倾媚辩白的话,他倒是想听听,这证据确凿的情况,这女人要如何化险为夷:“准了,你说吧。”

花倾媚叩首,冷笑道:“请皇上仔细想想,那簪子虽是珍贵,可普天之下不过三根,每一根又都下落分明。在这宫中,除了皇后、穆贵妃外,再无其他人能得到那根簪子。嫔妾若偷了穆贵妃的簪子,戴又戴不得,卖又无人敢收,藏在宫里又要提防别人发现。但凡偷窃,小偷必定是能从中得到好处,才会铤而走险行那不齿之事。可嫔妾若偷了穆贵妃的簪子,一点好处都落不着,反倒要日日提心吊胆,平添无尽烦恼。敢问皇上,嫔妾偷那簪子作甚!”

一语毕,耶律澶渊莞尔,这个女人还真是有点能耐,这般境况下竟还能找出自保的办法,真是有点意思……他扬眉:“关于这簪子你说得有理,可这小人你作何解释?”

花倾媚狠瞪了穆贵妃一眼,混账东西你给我等着:“至于那巫蛊小人则更是荒唐!且不说嫔妾与皇上、穆贵妃本无仇隙,不必置皇上和穆贵妃于死地,只求皇上细想,那木偶做工如何?若皇上觉得那木偶粗糙不堪的话,那木偶上又没刻名字,嫔妾倒想知道,穆贵妃为何这么有把握,一口咬定那是专咒皇上与穆贵妃的巫蛊?若是皇上觉得那小人做工精致的话,那嫔妾本是舞姬,不比木匠,如何能雕刻出那般精致的木偶?若皇上觉得是嫔妾请人雕的,就求皇上细查究竟是谁雕的这小人。找到了雕刻人,或严刑逼问,或许以金帛,焉有不水落石出之理?想来这主谋之人怕日后留下把柄在别人手中,大抵是不敢直说这小人作何用途的,皇上不妨即刻封锁消息严加排查,嫔妾倒想看看,这雕刻之人能不能死守着那主谋之人不说?”

耶律澶渊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对花倾媚更是起了几分兴趣,若说以前他不过是消遣花倾媚,此刻他却是真正对花倾媚有些动心,这个女人,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冷静地抽丝剥茧,转危为安……

花倾媚见耶律澶渊被她说动,便趁热打铁,又言道:“求皇上再想,穆贵妃宫中每日往来之人有多少?嫔妾近些日子纵然与穆贵妃往来较多,可穆贵妃宫中洒扫服侍的宫人岂不更多?嫔妾拜访穆贵妃,不过是到正堂坐坐,可那些服侍的宫人,却是正堂卧房都进得。若连嫔妾都有机会偷走那簪子,那么那些洒扫服侍的宫人不也能偷走么?况且嫔妾宫中洒扫服侍的宫人也不在少数,嫔妾平时又不留心宫中的边边角角,若是有人有心,支使宫人从穆贵妃那儿偷出簪子,再做了巫蛊木人,一并藏到嫔妾宫里,藉此栽赃嫁祸,亦不是不可能。不然此事疑点如此之多,为何还有人苦劝皇上处死嫔妾?”

花倾媚说罢便死盯着穆贵妃,她方才话中的“有人”便将矛头直指穆贵妃,使得耶律澶渊不得不对穆贵妃起疑心,她故意用力叩首,磕得自己疼的流泪,抬头时便泪眼盈盈:“皇上!嫔妾贱命不足惜,可皇上一世英名若因此事毁于一旦,岂不成了嫔妾之过?求皇上彻查此事,还嫔妾清白,也不负皇上一世英名!”

耶律澶渊盯着面前的花倾媚,眉梢染上点点笑意,这个女人真是不寻常,方才那叩头含泪的戏演的真是妙极了,若不是心细的人,只怕真以为这女人是怕毁了他的英名才哭的呢……

耶律澶渊敛眸轻笑,暗暗决定,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就凭花倾媚方才让他心动的举止,他也绝不会为难她,一根簪子而已,又怎么能重要得过他开心?谁让他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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