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等待中平静地度过。时不时地,我想:家门的惨案应该和妖是有关系的,可是现在的矛头却指向了逍,真是太令人费解了。
自打方老爷醒过来后就再次出门远游的方二少方慧杰,这个时候回来了。说是回来过中秋节。
中秋?已经到了中秋时节了么?
我叫来了小白——我与爹通信的信鸽,将每年惯例的家书塞进小白脚上的信筒中,轻轻拍拍它的脑袋,说:“辛苦你了,小白。”
“嗯,我走了哦~”说吧,小白振翅飞走。
“爹,默哥哥:
家里的事可能很快就有眉目了,再耐心等等吧,等这事了结了,我们一起笑傲江湖。
另,现居抚台大人方家,一切安好,勿念。
祝:中秋快乐!虽然没有人月两团圆,但我的心一直和你们在一起。
爱你们的毓”
“毓儿,爹说今天晚上我们就在院子里赏月,让你也一起来,毕竟是过节...”如儿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灰色的身影一下子窜到如儿面前张口就咬。
“蓝!!”“啊~”两个不同的女声同时响起。不同的是,如儿的惨叫源源不绝。
我惊得不知所措,蓝竟突然咬人?!情急之下也忘记指甲里的麻药可以迷晕蓝,只一味地拖住蓝的身体。
我看到它原本清澈的翠绿色的眸此刻呈现出死水般浑浊的墨绿。
蓝!蓝!我拼命地叫他!蓝,松口!!你怎么了?!
蓝像是没听见我的话,或者说他已经疯得听不懂我的话?我使劲掐着他的脖子,指甲深深陷入他的皮毛。他依旧不松口!
如儿的脸已经煞白,手臂上的血触目惊心。蓝!松口!我把吃奶的力气都用来使劲掐住蓝的脖子。
这么韧的狼皮,在我长指甲的作用下,终于也贡献出了一点血珠,麻药顺着伤口缓缓进入蓝的血液。
它的眼神有点开始迷茫,松开了口,我以为他清醒了,就放松了手指,不料他反首就是一口,堪堪咬在我右手手腕上,顿时血流如注。
我一阵晕眩,在昏迷前只觉眼前一片黑雾......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上午了。我抬起右手看着手腕,已经被包成了粽子。活动一下,完全不能动,一动就钻心的疼。真的是伤到大动脉了。不禁皱起了眉。蓝怎么连我也不认了呢?
坐起身,只见房里蓝的“老窝”空空如也,他们不会是把蓝给杀了吧?我有些急了。
这时正好丫鬟春红进来,看到我已经起床,马上眉开眼笑:“小姐,您终于醒了啊!太好了,我这就去告诉老爷少爷小姐他们,您这两天可真是吓死奴婢了。”
“春红,蓝在哪里?”
“您还惦记它做什么,我的好小姐,那畜生连您都咬呢。”
“它在哪儿?”我提高了声线。
“您别急,那狼逃了。本来大少爷是要捉它的,可是二少爷说还是先救您和三小姐比较要紧,大少爷这才没追它。”
我安下心来。不管怎么说,这段日子和蓝朝夕相对也有了感情,这次它咬我一定有什么隐情,等找到它再问便是了。只是手腕的伤,看来有些伤脑筋。
春红见我不语,以为刚才的话惹我不快,忙赔笑说:“小姐,快来喝药吧。您身子还没好,可再经不起折腾了,蓝的事您就别想了。”说罢将药递到我嘴边。
我闻了一下,一股子狼毒草的味儿。眉毛一挑,有点讶异,居然找得到狼毒草?要知道狼毒草是用来治狼毒的,必是生长在狼群出没的地方,也就是草原。这里可是邺城,是平原,离帝京又近,药铺不会进狼毒草来卖,方府是如何寻得此味草药的?
“这药...?”我还没说完,春红就抢着说:“这药是二少爷亲自开的方子哦。二少爷以前在外游历的时候被狼咬过,全靠这药才捡回性命,所以小姐您尽管放心,保证药到病除。”
我当然知道这药有效咯,别忘了我可是专攻毒物的呀。拜托你先听我把话问完再说嘛,这话说的真是答非所问。我是想问这药是从哪里弄的。不过算了,估计春红也不会知道药的出处,就将她的回答当作答案,不去细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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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看了如儿,她手臂上也缠着厚厚的纱布。
我用左手替她把了脉,看一切正常。想是如儿伤口浅,又没昏迷,灌药方便,毒早就去了,便安下心来。
不过看如儿的神色,谈到蓝的时候还是一脸的心有余悸,我忙替蓝解释了一番。
“如儿,你看这次这事真是的,蓝也不知怎么了,突然就发狂了。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刺激到它了。你也知道,蓝它一畜生,本就野性难驯,你别生它的气啊。”
“毓儿,我原先一直羡慕你,竟然能驯服一条狼,让它忠心于你,这样的你让人感觉很有气势。可是发生这样的事,你依然如此的气势,真让我不知说你是勇还是莽才好。咬你还不怕,还替它说话。你也太大胆了。毕竟是女孩子啊...”
“确实太大胆了!”三个人影进了屋,说话的是一袭青衣。
我转头看向刚进来的三人,让我好等啊,逍!笑意不自觉浮上眼角,倒是要看看你能告诉我多少真相呢。
说我大胆?不知道谁更大胆一些呢,逍?老友见面竟然藏着掖着不相认,虽然外面都知道白毓秀已经死了,可是你既然知道真相却还是执意接近我,是不是有些欲盖弥彰了,不怕西洋镜戳破么?
我挑眉,语气漫漫:“没办法,天生不畏牲畜,这胆自然是越来越大了。而且这次只是意外而已,不会有下一次了。”顿了顿,继续说:“逍公子,好久不见了呢,没想到你竟是陈宰相的二公子,失敬失敬。”
“哟,毓儿你消息真是灵通啊,已经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那要请你给我保密了,可别到处说啊。”逍一脸的笑意,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我话里的讽刺。他接着说:“可是毓儿,你是女孩子啊,养着狼也就算了,可是总也要注意别让它伤着你啊。”
脑子里灵光一闪,哦,蓝咬人的原因,我大概知道了。这个因由还真是...让人尴尬!
如儿在一旁静静地待着,神色不明,突然发话:“逍表哥,你的事办完了?还顺利么?”
“咳,算是办完了。”声线微微有些不稳。心里一动,什么事,这么神秘?
“白小姐。”方慧杰发话。“叫我毓儿即可。”我微笑打断。
“好,毓儿。”他倒也不矫情扭捏,照做。不知是否我的错觉,隐约瞥见某人眉毛一动。二少继续说:“你的右手怎么样,我看这次伤的不轻,如果不好好调理,你这右手怕是...”
“是啊。”左手轻轻抚上右手腕,感觉右手依然无力,“看来我得好好学学左手做事了,这样也好,开发智力,不错不错。”除了逍,看来其他人对我的想法和说法都表现出了极大的惊异。惊啥呀,要学会泰山崩于前而我自巍然不动!不过是说溜了嘴发表了未来的新概念“开发智力”么,表慌啦。
......
这厢,两位方府男性少主陪着我东拉西扯,那厢则是方府女性少主拉着逍叽叽喳喳,好似分头作战,一时间如儿的房里很是热闹,场面有点意思。
这种情况下,当然没机会从逍口中得到任何消息,只是知道了一些背景资料:比如二少和逍都是拜在药王古少风门下,因二人同龄、家世相近,所以关系甚好。又比如逍的医术比二少要好,所以这次方老爷中毒也叫来了逍,只是没看出什么名堂而已(其实这点值得怀疑,以逍的聪明,应该是看出主谋是我才袖手不管的吧)。再比如,因为二少和逍关系密切,宰相陈家自然与方家相较于其他官家走得近些,因此后来陈伯伯要续弦,自然想到了方家28岁还未出嫁的老姑婆(哎,才比大少大几岁啊,就被称做“老姑婆”,那大少应该叫什么?)——方老爷子亲妹......总之,得出的消息只能证明我有做狗仔的潜质。
不过药王古少风?这号人物怎么听怎么觉得和爹是对头的感觉,不会有什么渊源吧...
翌日,我被请去和大家共进晚餐,算是中秋意外后的补偿。
席间,方老爷子言语间很有点让我当初就不该留下蓝的意思。拜托!这次风波是你家宝贝女儿自己搞出来的好伐,要不是如儿正好月事(经“分开作战”后私下里确认过),让蓝闻了血腥味儿从而激发蓝本身的狼性,它哪会咬人啊!连累到我就不说了,还要怪蓝,老爷子你可别说我不敬老啊!你也太不会明察秋毫了。要不是看在我之前害过你的份上,加上这事还真不是能拿到台面上说(古代呢,这种事也要照顾到当事人的颜面呵),我早扯开嘴皮子挖苦你了。
腹诽了几句,觉得还是埋头吃饭实际。结果发现这样的想法那是相当地不实际。左手夹菜没经验啊~好吧,我吃白饭!
一块鸡肉送到了我碗里,我眼睛立刻闪满泪光、激动地顺着鸡肉往上看,发觉夹鸡肉的筷子的主人是逍,正一本正经地憋着笑看着我……泪光依旧,不过换成不爽的情绪,憋着吧憋着吧,憋出内伤最好。记得以前也总是用这话直接知会凭风。我这是作了什么孽,怎么老有人在心里明着笑我还摆在脸上!这伤还不是我救美才受的,夸奖倒是一句没有还惹来嘲笑,哼,你姑奶奶我要大吃一通!
于是我放弃筷子,改用勺子,我吃我吃我吃吃吃!
......
呃、呃、呃,不断打嗝中0(>_<)!!散步吧散步吧~散步一个时辰只为消食,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