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息低头苦笑：“你不用说的那么直白吧。”说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离别时对话仿佛还在耳边环绕，她终究是欠了他的。
她深深叹息：“对不起。”
“你已经说了两个对不起了。”他轻柔地勾起她的下巴，注视她的眼眸。
“我来不是要带你走，因为我知道我带不走你，哪怕我倾尽所有也带不走你，即使将你带走，你的心也不会跟我走吧。”见她默然不语，又说道：“我早都有心里准备，看着成为别人的妻子，在别人的怀里栖息。在你拒绝我那天，就有这样的觉悟了。”他自嘲地笑了下。
“不过我还是自欺欺人的想，也许你还会回来，能回到我身边来。”他说着眼圈泛红，放开她转过头去。
有些无力的问道：“千雪，你说我是不是应该不顾一切的把你带走，哪怕是一具尸体。”他摇摇头：“可我知道我做不到，这世间唯一我不愿伤害的除了晨风，就只剩下你了。”
“即使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还是在恨我，也许不恨但也怨我，是我让你失去了哥哥，哦不，我们龙家还让你失去双亲，龙家亏欠了你们闻家。朕，只希望闻家的最后一滴血脉，能够幸福。”
她咬住下唇，生怕自己哭出声来。
她知道他不过是给自己找个理由，能够放手而已。
“他，对你好吗？”他尴尬地启齿。
她抬起眼望向他，点点头。
他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那就好，我就放心了。”
“其实如果不是身份不允许，我倒是真想跟他见上一见。如果朕只是个普通人……”他没有往下说。
她却能体会他的意思，如果他是普通人定不会这样轻易地退出她的生命，定会跟熙朗较量一番。
可惜他不能，他的身份不允许他做这样的荒唐的事情，更不能明目张胆地出现在凌羽的皇城。
“千雪，我们好像好久没有品过茶，下过棋了吧。”他朗声说道。
她微愣：“你知道我一向没有定性，从来没有和你下过一把完整的棋。至于喝茶，我讨厌树叶的味道。”说着撇撇嘴。
惹来他莞尔一笑：“真是十年如一日，还是拿你没办法。”说着拍拍手。
房门打开，他的贴身侍卫薛明走了进来，向她不着痕迹地瞄了一眼，躬身施礼：“爷有什么吩咐？”说的小心翼翼异常恭敬。
“把带来的茶叶泡上一壶，送到书房。”说着看向林千雪：“我保证你会喜欢的。”说的信誓旦旦的，很难让人不信。
她笑着点头：“我拭目以待了。”
他再次说道：“走吧。陪我下棋去。”见她蹙眉，轻笑出声：“别跟上刑似的好不好？怎么也好陪我下一会完整的棋不是。”说着生怕她会逃跑般，一把拉住她的手，拽着她往书房走去。
对他来说，他不是真的想要下棋喝茶，他只不过是想留她久一些，想和她多待一会儿，和她做些什么，让以后能回忆起更多的事情。
那样的心思他是怎样也不愿意说出口的。
林千雪望着他的背影，心里说出来的难受。
如果他们两个对她大喊大叫，说出心中的痛苦，而不是依然对她微笑，依然祝福她得到幸福。
她也许就不会那么愧疚，让她觉得自己像是个罪人，不该得到饶恕。
为什么是她呢？
她不止一次在心底问过自己，可终究没有答案。
“进来吧。”龙展扬开门，在他回头之际，她瞬间收拾心情，勉强露出微笑，走进书房。
望着桌面上摆着的棋盘，她顺势坐了下去，拿起棋子，等待他落座。
他望着她的容颜良久，垂下眼眸低声说道：“我们不下棋了。”
她挑眉望他，刚才是谁强拉她来着。
“我想为你画张画，行吗？”他的小心翼翼，又有些讨好的意味。
他知道她讨厌被人画，所以从来没有一张画像。
她一愣，转眼就明白了他的意图，看样子是想睹物思人了。
她很想拒绝，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吐不出来，最后一叹：“给我画漂亮一点。”
“这是当然，你不知道，你在我心里一直最美的吗？”他说着走到桌案旁，摊开宣纸，用镇纸镇上，让后研磨。
所有的动作极其认真。
最后拾起画笔，在纸上勾勒她的轮廓……
她就那么静静地坐着，静静地注视着他，忽而心像刀割一般疼痛起来，她深深吸气别过头去，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口。
她不知道她该说些什么。
也不知道她还能为他做些什么？
她用力吸气，慢慢将头回转，若无其事地露出微笑。
良久她缓缓开口：“让晨风跟你回去吧！”
他抬眼望她，望着她脸上那份歉然与担忧，叹了口气：“知道了，我会跟他说，不过他答不答应，我就不敢保证了。”
“嗯。”
他垂下眼继续作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