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宫门口很远,她就下车了,她不想跟张晨风太过密切,引起不必要的猜疑。
他说他要守护她,难道她就不能守护晨风吗?
下车时,她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回头,望着不远处的宫门,只是深深地吸气,快步地朝宫门口走去。
六月的风,暖暖干燥,这是她觉得过的最漫长的一年,比等待哥哥回家还好漫长。
那一身戎装,从容下马,站到她面前,温柔地对她微笑,等待她扑入怀中给予温暖,然后对她说:“我回来了。”
她闭上眼深深吸气,仿佛那温暖的气息,还在鼻尖围绕,她什么都没有失去,什么都没有得到,一切不过一个梦境,睁开眼,她还在哥哥身边撒娇,调侃雅汶,有事没事仗着展扬和晨风撑腰,在宫里宫外惹点小祸,然后看到哥哥哭笑不得一贯纵容的笑脸。
如果是那样那该多好。
即使生命中没有凌熙朗,没有爱情。
“站在这里发什么呆?”凌熙朗站在她面前,等待她睁眼。
她睁开眼,盯着眼前温雅而出尘的面容,默默无语,她的愿望永远不会实现了。
他一把将她搂入怀中:“我不许你胡思乱想。”他说的极其霸道,霸道到叫她窝心。
她知道么,她那个样子,仿佛一抹孤魂,无处容身般凄凉孤寂。
“好。”她闷声答应,以后不想了,那种想念对她来说太苦太痛,记忆中每个快乐的画面,回想起来都像刀割一般疼痛。
“想对我说些什么吗?”他其实一直等待她对他说些什么,说出她的心事。
“我不说你会生气吗?”她抬头看他。
他闻言摇了摇头,笑着抚摸她的容颜:“怎么会呢,我永远都不会对你生气。”只是有点失望有点遗憾而已,她对他始终不能完全信任。
也许等待是最好的伤药,他相信总有那么一天,他能得到她完完全全的信任。
他们有一生可耗,不是吗?
她注视着他眼中那温柔地包容,慢慢笑了下,永远,太过遥远的事情,那样的誓言太不信了。
不知道为什么,对和凌熙朗的这份感情,在信任与爱恋之间,她总是带着一份迟疑,一份不确定在里面。
慢慢地退出他的怀抱,看着不远处的宫门口:“你不问,我今天去了哪里吗?”说着偏头看他。
“你想说我就听,你不说我就不问。”他淡淡的回答。
“为什么不问?”她不信他不知道她今天跟谁出去了。
“很简单,因为我相信你。”
因为我相信你!她的心不由一震,有些无措的不知如何应答。
相信,她可以吗?可以告诉她的秘密,可以告诉她的恨,她的怨吗?可以告诉她的彷徨不安吗?
还是不能的,所以她什么都无法对他说。
“今天,我想去喝酒,你可以陪我吗?”她看着他说:“我知道我答应过你以后决不再饮酒,可是我今天真的只想一醉,什么不去想,可以吗?”
“可以告诉我原因吗?”他低声问道。
“因为我发现自己真的很坏很坏,用刀子捅人,会流血伤得很重很痛,但总有一天伤口会愈合,也会有康复的一天,即使留下疤痕,也不会再痛,而感情的伤害,无论你是有心还是我无意,伤害了就是伤害了,不见血却更痛,而什么时候痊愈也是因人而异,有的人过一阵子会好,有的人会痛上一生……”说着眼泪从眼眶中溢出滴落。
“最可气的是,感情的付出,我却无法回报万一……”
他执起她的手,打断了她的话:“我不带你喝酒,不过到可以带你去个的地方,我想也该带你去那里了!”
她狐疑的瞧他:“去哪儿?”
“去揭我的秘密!”他郑重其事的问她:“你要去吗?”
她盯着他的脸不知该拒绝还是接受。
他看出了她的犹豫,勉强笑言道:“放心,你不用拿你的秘密来换,我只是想把我的事情对你说,走吧。”说着拉着她上了马车。
马车没走多久,凌熙朗就搂着她,仿佛不带重量般飞出马车,她险些尖叫出声,第一次见面她就知道他会武功,轻飘飘地不带重量地飞跃高墙,当时她就极为佩服和羡慕了,但她并不知道他的武功如此之高,他们居然在飞,如微风拂过,轻而快速。
她下意识的挽住他的腰,生怕自己从空中落下,瞬间惹来他爽朗的笑声:“别怕。”
她呵呵笑着,低声嘟囔:“这比坐飞机要危险,不过……”她笑着伸出手:“好爽呀……我会飞了……”如银铃一般的笑声传入他的耳中,让他又小小的满足了一把。
如果知道这样就能让她开怀,早就带着她飞了。
二人来到城外竹林外,林千雪望着那一眼望不到头的竹林,偏头看他,等待他的解惑。
他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开口:“这里不是皇都管辖,竹林深处住着我敬爱的两个人,我今天就是带你去见他们。”说着拉着她往竹林深处前行。
在这里不动用武功完全是对林中主人的尊敬。
漫步在竹林之中,夕阳渐渐西下,安静恬适的感觉,是凌熙朗最为喜欢的。
二人一路无语,直到望着眼前百花争艳的情景,林千雪张着口,愣愣地被他牵着走入花海,傻傻地问:“我们去哪儿?”
“见我母亲。”他这样回答。
惹来她更多的惊讶,不由问道:“太后不是在宫中吗?”
“谁说太后是我母亲了。”提到太后凌熙朗的语音不免有些低沉,语调中有着说出的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