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跟着凌恒宇寻思着他找上她的原因,他却站住了,让她撞个正着。
她惊慌后退:“请皇上恕罪。”
“你听着,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没有下一次。”他冷冷的言道。
她微愣,不就撞了一下,有这么严重吗?
“无论熙朗怎么在乎你,他始终是我的弟弟,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懂吗?”
懂了,说的这么直白,傻子也会懂得,更何况她一点都不傻。
“皇上知道了,为何不怪罪。”她抬头第一次正是看他。
“连当事人,都护着掖着,生怕被人知道,这样在意的心情朕能体谅,不过,真的没有下次,也不是每一次他都可以转危为安,你懂吗?”
“皇上不问为什么?”她不应该问的,自掘坟墓的事情,她向来是不做的,可是,她真的很好奇,好奇他并不吃惊,反而告诉她没有下一次。
“你们闻家,就剩你一个人了吧?”他轻描淡写的话,让她一惊。
“皇上,知道?”从什么时候就知道呢?
“知道雅儿是谁,你自然也就知道了。”他笑了下:“你不会认为,要成为我的女人,我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吧?”
“那么你?”她脸色骤然转白,比听到他知道她的身份还要吃惊害怕。
“我不是说了吗,她是我的女人。无论她以前是谁,她现在只是我的女人,我孩子的母亲。”他斩钉截铁的说:“所以你的担心是多余的,我想要伤害她,不会等到现在。”
“既然知道她是谁,你不担心吗?”她才不信他的话。
“俞雅汶,很美的名字,这个名字只代表的是你哥哥未婚妻,而我的女人是龙芊雅,只属于我一个的,你明白了吗?”
“我是问……”他抬手打断她:“她在乎你,我可以告诉你,让你安心,也省着你在她面前说一些不该说的话,感情的事是没办法用理智去衡量的,朕身为帝王,但不得不说朕也是普通人,突然觉得掠夺她的真心,胜过统一天下。什么事朕都敢赌,她就不敢了吗?”那是实话,她的泪水永远能够击在他最软处,他舍不得让她流泪。
以前先皇那样对待那个女人,他一直不懂,先皇的执念,却在自己莫名陷入其中时才明白,百年之后,天下他带不走,而她的心却可以,也许还能带着这个人。
帝王也有帝王的寂寞,她不要,反而他更想给予。
“我懂了。那么千雪告退了。”她施礼:“请皇上善待芊雅。”
不用他回答,转身离去。
凌恒宇望着她的背影,直到看不清了,才吐出一句:“保重。”知道她要走,所以选在这个时候告诉她,让她安心地离去。
他可以对熙朗说,但他不能。
爱的越深伤害就越深。
也许离开并不是什么坏事,也许过些时候,她能够想通,他们依旧可以在一起。
与其困在死胡同里,互相伤害,不如分开。
闻千雪命车夫先行回去,自己一人独自在大街上闲逛,其实她很想什么都不做,只是搂着他,呆在他的身边。
可是,真的不行。
她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一直到天黑了,才转回月王府。
影走到她身边,语气冰冷刺骨:“主人很担心,下次要晚回来,记得说一声。”说完不再多看她一眼,往偏殿的方向走去。
“等等。”她唤住他。
影没有转身,只是立在那里。
她没有走上前,只是站在那里,想说什么却又无从说出口,良久才从怀里掏出月牙玉佩,走上前塞给影。
影一震,死死地盯着她:“你……”
“过几天,交给他。”
“你应该知道这玉佩的含义,你也应该明白主人的对你心意,你怎么,怎么可以……”影偏过头,生硬的回道:“我会交给他的。希望你不要后悔。”说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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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坐在离开京都的马车上,撩开车帘望着月王府着起的大火,默默落泪:“这一次,我们真的是断断的干干净净,除了这枚指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指肚摩擦指环的纹路:“我终究舍不得取下来,也好,无论我以后做什么,在哪里,我始终是月的妻子。”
“你后悔还来的及。”王磊有些不忍的说。
她摇了摇头,想着他看见大火,会是怎样的表情,知道她葬身火海,会怎样痛不欲生。
想到这些她就很想什么都不顾地回去。
“肩膀可以借我靠一下吗?”她对王磊说。
她一个人真的好累,她真的希望那一日冷邪不曾救她,她不曾记起前生的种种,也就不会那么痛苦。
王磊点点头:“我的肩膀真的是你需要的吗?明明舍不得,却要死撑,你不知道这样的相守,有多少人梦寐以求而不可得。”
她枕上他的肩,闭上眼。
“如果,我不再爱他,他是不是就不会为我去死?”她站在轮回隧道边,转身问天帝。
她在轮回天镜上看到,无论怎样相遇,最终的结果从来没有变过。
换来他们一次又一次的绝望。
她只要他好好的活着,不要他去死,哪怕不再相爱,不再相遇。
“你可以忘记你对他的誓言吗?”天帝无情的讽刺。
“可以,忘记与他之间的一切,自然会忘记对他的爱意。我只要他能活着,即使他不再是神,即使他永远都回不来。”
“你记住,只要你在他身边,他必定会为你付出生命的代价,这是对你们的惩罚。”
……
她猛地睁开眼,全身哆嗦,她知道了,她不敢去试了,即使她什么都忘了,也无法忘记那日他消失的痛苦,夜夜入梦,夜夜疼痛。
她真的做不到,看到他们的结局还要去试。
这次她要离他远远的,那样他就可以不死,就可以不为她死了。
即使天各一方,永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