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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妃别过脸去,吻就落在了她的脸颊上。她紧闭着眼,身体不可遏止地颤抖着,手死死地抓住自己的衣领,然而却从她的眼角处,滑落出一行无助的清泪来。

断肠处,眼前似乎又浮现出那人温暖的白色背影来,在迷茫的大雾里若隐若现。然而,梦里看花,她始终无法看清楚他。

炽热的泪珠,悲伤地滴落在雍镜寒的指尖,似要灼伤他的手指。他错愕地缩回手,迷茫地看着手指上的那滴泪珠,脸上闪过复杂的表情。

从来没有一个女子,会大胆到在他的床上流泪,也从来没有一个女子,会在他面前害怕地缩成一团,我见犹怜。然而女子脸上的表情,他已微微读懂。

他漠然起身,随意扎好因刚才的纠缠而有些松掉的腰带,然后步了出去。

灯芯彻底燃尽,在垂死挣扎几下后,啪嗒一下,完全熄灭,化作一缕青烟,渺渺升起。

感觉到皇上已经离去,惜妃缓缓睁开眼睛,茫然地盯着帐顶的图案。

半响,她才稍稍平复了一点心情,掀起帘帐,她并没有在意地看了一眼,却看见对面的书桌前,那抹明黄色的身影依然伫立在那里。

她以为皇上已经离去了,她以为他会很生气地叫人来把她关起来,然后好好地责罚她,或是直接叫人来将她拖下去,砍了她的脑袋。她也做好了一切承受的准备,可是,她却看到,他只是安静地伫立在那里,纤长的身影在地上长长的拖起,竟让人觉得有些孤独。

他没有走,是不是代表着他还会……?

“过来……”他冷冷启音,虽然没有回头,惜妃知道,他是在叫她。

刚刚放了下来的心,又再一次地提了起来。有些事,她也知道不应该执着,可是当她要去做的时候,却又发现是那么地难。

“皇,皇上……”

她嚅嚅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知道她又在犹豫了,雍镜寒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眸光暗沉,却不带一点情欲。

“放心,朕不会强迫你。”

恩?惜妃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个令人琢磨不透的皇帝。他,他竟然对她说,不会强迫她?

“朕让你过来,你难道没听明白?”

惜妃这才回了神,她知道有句话叫君无戏言,既然他已经说了不会强迫她,那么身为一国之君的他,应该不会出尔反尔。

心中的大石猛然坠地,惜妃走了过去,不解地看着他,不知道他究竟要干什么。

却见雍镜寒拿起一盘碎米,来到窗前,喂起金丝鸟笼的鸽子来。

惜妃的身子猛然一阵,她认出了那只白鸽来,惊讶地说不出一句话来。如果说,这只鸽子是由皇上来养,那自己所写的那些,他不是都看光了吗?其实她一直明白,那些信云苏白没有收到,一封也没有收到,她知道一定会有人看到了那些信,然后与她一起来分享她的心情。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那个人,竟然就是皇上。

雍镜寒眼帘轻垂,叫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募地,他抬起头来看向她,淡淡问道:“朕送给你的狐裘呢?”

“狐,狐裘……它……”惜妃没料到他突然问起拿狐裘来,傻愣愣道:“我把它放在柜子里的。”

“那就好……”他妖邪一笑:“朕知道你曾经因为一件狐裘挨了一个宫女一耳光,朕送给你的狐裘,就是那件狐裘,你可得好好保管。”

话一出,惜妃就僵在了那里,竟然连这件事他也知道……

“过了今晚,你的身份就不一样了,说吧……你想要什么样的身份?”

记得当初他也是这么问傲梅的,从此之后,傲梅就成了傲梅娘娘。如果她开口了,那这宫里是不是,又多了一个惜妃娘娘?

惜妃摇头,脸上还带着隐约可见泪痕:“奴婢什么也不要,也不想做什么娘娘。”

“朕说过不会强迫你,既然你什么都不想要,朕就随你,不过……”他从墙上取下一支木笛来,递与她:“朕有一样东西要送你,你必须得手下。”

那只是一支普通的木笛,指孔的四周已经微微掉色,笛身也有些破损了,上面清晰可见一个“寒”字,可是看得出来,主人有很细心的保管它,上面一丝尘埃也没有。

接过那支木笛,惜妃不解地看着他,不知道皇上为何要送他这支木笛。

宛记得那晚两人初遇时,漫天的飞雪中,他也是这般,拿着一根玉笛专注地吹奏着,绝美的侧弧,邪魅如他,美好得好不真实。

如今,他送她这支笛子,寓意是什么呢?

却见那人,欣长的身影罩在她的头上,眸光微闪。

“这支笛子代表一个请求,假如他日你有事需要朕的帮忙,或者回心转意了,就带着这支笛子来找朕,无论什么事,朕都会答应你。”他语气一转,低眸注视她:“但是,有些请求是不能用的,比如说……你想要离开这个皇宫,朕是不会答应的。因为,当你带着木笛来找朕的时候,也就是你封妃的时候……”

“所以,惜妃……”他第一次唤她的名字,眸里带着浅浅的期盼:“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一定要好好地保管这支笛子!”

第二日,几乎整个宫里的人都知晓了,昨夜皇上宠幸了落霞宫里的惜才人。

所以回落霞宫的路上,所有的人的目光几乎都聚集到了惜妃的身上。大家都在好奇,这位落霞宫的惜才人,究竟张得什么样子的,又是如何在失宠半年后,成功地爬上了皇上的龙床。大部分的人,都认为惜妃是故意摔倒的,用这种伎俩来吸引皇上的注意,因此当有些人赞叹她的聪明时,也有些人对此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不过,当着惜妃的面时,大家都还是恭恭敬敬的。就连前面带路的老公公也是一脸客气,十分恭敬。

一下子成为了大家的焦点,这让惜妃很不适应,她几乎是埋着头回到了落霞宫。

落霞宫还是那个落霞宫,可是如今却有些不同了,平常无人搭理的落霞宫,此时门口竟然多了几个侍卫,见到了惜妃也是恭恭敬敬地请安。

惜妃弱弱地“哦”了声,回到大厅里,更是一番令她惊讶的场面。

大厅坐满了人,旁边还放着一些大大小小的礼盒,似乎有人早早的便来过了。

那些人似乎等了惜妃一阵了,见到惜妃回来,也是争先恐后地上前来拉住惜妃,将惜妃着着实实吓了一跳。

“惜妃,皇上昨儿真的有宠幸你吗?……”

“惜妃,皇上可有说什么?可有提起我们?……”

“惜妃,皇上封了你什么?……”

“惜妃……”

大家的问题,都紧紧围绕着昨晚的事,惜妃被她们围在中间,看着她们期盼的眼神,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她不想浇灭她们刚刚燃起的一点希望,毕竟这半年来,她们过得确实很苦。

“恩,皇上有提过你们……”

大家的脸上露出惊喜来:“提过,那说了什么?”

“说……”

正在惜妃犯难之际,一直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王嬷嬷拨开了人群,不悦道:“各位才人们,我家主子刚刚回来,连早饭都还没吃,你们好歹还是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

闻言,大家才觉得自己确实太过激动,于是大家尴尬地笑了笑,拥着惜妃上桌去,桌子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早饭。

“这是御膳房今早送来的”王嬷嬷在一旁解释道,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可是惜妃能感觉出她已经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那些礼盒也是各个宫的娘娘们送来的”

惜妃对她报以一笑,招呼着所有的人一起坐下吃早饭,接着,她似是想起了什么,疑惑地看了看四周,脸上凝重起来。

“罗烟呢?”

惜妃放下了碗筷,四处搜寻着罗烟的身影,此刻她最担心的便是罗烟了,昨晚眨眼间她就不见了,也不知道去哪儿了,为此她昨晚担心了整整一夜。

然而,她不仅没有看到罗烟,甚至连小榕也不知了去向。

“她?”闻言,一个叫碧月才人冷冷哼道:“平日你跟她最好,待她也最好,可是到了紧要关头,她却偏偏跑得无影无踪了!”

“昨晚有下人来,说你擅闯玉灯台,被皇上带走了,我们着急了好一阵,直到有公公来告诉我们,皇上并没有怪罪你,而是宠幸了你,我们才松了一口气。接着小榕那个丫头开始哭了起来,问她主子呢?我们这才想起罗烟也没有回来。”

“什么?”惜妃睁大了眼睛,抓紧了那才人的衣袖,急道:“她跟我一起去的,可是我后来也找不着她了,她昨晚都没回来?是不是出事了?”

碧月嗤了一声:“你才不用为她担心呢,后来半夜的时候,有几个公公带走了小榕,我们觉得有些蹊跷,便问他们是哪个宫的,结果啊,人家是晚妃宫里的,说罗烟今晚在晚妃那里就寝,今晚不回来了……”

惜妃的手指松了下来,双目有些失神,愣愣道:“怎么会……?”

“所以啊,你也别那么傻,人家现在巴结上了晚妃娘娘,哪里还会管你?说不定他朝一日,我们就该叫她娘娘了!”

惜妃不相信,只是拼命地摇着头。

“不是的,不是的,罗烟不是那样的人,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才会扔下我,如果她知道我出事了,一定也会很担心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安慰着惜妃,然而惜妃的心里老是很不踏实。

罗烟,你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为什么还不回来呢?你可知道,我很担心你?

依云殿内,一名女子安静地斜躺在华丽的大床上。她脸上带着一丝红晕,长长的睫毛轻嗑下来,轻微地颤动着。她还末睡醒,可是嘴角却透着一丝甜意,浑身带着安详的气息,睡得格外的香。

床前,一名身着华衣的女子屹立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床上的人。

她望着床上的那位女子,募地湿了眼眶,滚烫的泪珠流了下来,可是她却露出了带着幸福的笑容。

床上的女子忽然梦呢了一声,翻了一个身,继续睡了过去,华衣女子赶紧俯下身,为她将被子盖好。然后,她看着女子的睡颜,抚摸着她的发际,一遍又一遍。

这时,一个宫女疾步走了进来,她轻轻探出了一个头,轻声唤道:“娘娘……”

华衣女子走了出来,拉着宫女来到了外厅。阳光的流苏照耀在她的脸上,映出她白皙的皮肤来,这才看得,这女子生得竟是这般美丽,楚楚动人。标准的鹅蛋脸,一双大眼楚楚动人却略带忧愁,肌肤白如雪,衬出一张樱桃小嘴来。

这女子便是晚妃,沐晚仪了。

“娘娘,奴婢去打听过了!”她轻轻踮起脚尖,在沐晚仪的耳边低语着,听着听着,沐晚仪的眉头缓缓舒展,然后又渐渐蹙了起来。

等到沐晚仪再次回到房内时,床上的人已经醒了过来,见她进来,便紧张地问道:“姐姐,可是惜妃的消息?”

沐晚仪点了点头,坐到床边,将罗烟按回了床上,安慰道:“她很好,已经回落霞宫了,你也不用担心了,你昨晚都没怎么睡,还是再多睡吧!”

“那昨夜,皇上宠幸她了?”

沐晚仪沉默了一下,最终点点头。

“恩,昨晚是在养心殿过的,看样子,皇上是让她侍寝了。”

“都怪我……”罗烟脸上露出懊恼的表情来。

“你也别太自责,这并不是你的错!”沐晚仪将罗烟搂进怀里,难过道:“这或许,就是她跟我的命……”

“对了”沐晚仪深吸了几口气,忍回了眼泪:“这些年来,娘可还好?”

罗烟摇了摇头,目光黯淡起来:“娘过得不好,自从你出事后,她就一病不起,整日以泪洗面。而那个所谓的爹,为了怕我们给他惹麻烦,弃我们如糟粕,把我们丢在后院,不闻不问。爹的那些小妾们,平日里受了大太太的气,便跑来羞辱我们,折磨我们……后来,娘实在是熬不住了,就……”

“这么说,娘死了?”

身子颓然地往后一靠,沐晚仪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往下落。

“怎么死的,病死的?爹为何不给娘找大夫?他难道就真的这么狠心?这些年,你们究竟是怎么过的?”

“娘是被他们害死的”罗烟咬牙切齿,脑海里浮现出当初娘死不瞑目的模样来,泪水就不觉啜满了眼眶。她忽的握住沐晚仪的手,眸光闪动:“娘一直说你没死,我当时不信,她要我将来有机会,一定要寻回你。姐姐,想不到我在这里找到了你,看来连上天也给了我们一个机会,当初我离开罗家的时候,就曾发誓,一定要报仇,我要他们血债血偿!如今,你已经是青止国的晚妃娘娘,姐姐……”她握紧了沐晚仪的手,目光带着兴奋:“我们为娘报仇,好不好?”

“不!”

沐晚仪甩开了她的手,看见她受伤的表情,又于心不忍起来,愧疚道:“我已经忘记了过去,我不想活在仇恨里,我也希望你不要生活在仇恨里。娘若知道你心里带着仇恨,生活得不快乐,她也不会安心的。所以,你就忘记那些过去吧,在这里,姐姐会待你好的!”

“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眼中募地升起一团寒气来,罗烟翻下床,她跪爬到沐晚仪的身前。

“我本来不想说的,可是姐姐,你可知,这一年我们是怎么过的?平常打打骂骂就算了,娘叫我忍着,说我们再怎么说也是一家人。可是,娘她哪里知道,她嘴里口口声声的亲人,却喝醉了酒,半夜来强奸自己的亲生妹妹……”

“什么?”

瞳孔陡然睁大,沐晚仪全身仿佛置于一个冰窟当中,浑身冰凉。她不可相信地退后了一步,一只手掌在床边的妆台上,撑住摇摇欲坠的身子。

罗烟向前爬了一步,逼近了过去,悲然道:“我宁死不从,可是我一个弱女子,哪里敌得过他的力气,我不停地哭泣求饶,希望他可以放过我,可是他根本不理会我,还打我。我怕娘听见,就一直咬着嘴唇,嘴唇都咬破了,嘴里全是血,可就是不敢哭出声来……我怕娘听见了,会跟着难过……”

“娘娘”她抬头,愤然地望着沐晚仪:“你叫我如何忘记过去,我如何能忘掉?”

“别说了,别说了,求求你别再说了……”沐晚仪已是泪流满面,她伤心地别过脸去,揪住自己的胸口,自责道:“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和娘,要不是我,你们也不会这样……”

她忽然弯下背,捂住自己的小腹,表情痛苦起来。

“姐姐,你怎么了?”罗烟也是慌了神,她从地上爬起来,扶住沐晚仪,却见沐晚仪面色苍白,额边隐隐冒出汗珠来。

“姐姐,你,你别吓我……,快,快来人那!快来人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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