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如愿在荷居中继续这吃完了睡、睡醒了吃,偶尔和萧诺斗斗嘴的日子,倒也算自得其乐。可是,人算不如天算。
俗话说,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当朝天子,也就是如愿名义上的老爸,可谓千百年来唯一的英才,任人唯贤,重用魏鞅,仲父,蓝辰等一大批贤才,废井田,开阡陌,颁布律令,……一系列措施,富国强兵,先后吞并北魏、南楚,最后,在他二十九岁那年,用以百万大军,灭了最后的对手东齐,一统天下。时至今已经过去了十个年头,那些曾经压抑的,背面的弊端终于开始慢慢浮出水面,也有一些人的野心,开始渐渐膨胀了,大兴王朝,真的那么牢不可破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于内有李、姬、陈三大世家,于外,北有蛮人,东有猖獗海盗。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当今天子至今只有两子,长子南宫澈,次子南宫珏。年前刚废了长子南宫澈,看来,储君非二殿下莫属。
至天子登基,改国号为大兴,史称大兴王朝,年号为长兴,即使是开国至始,没出十年,便天下安宁,风调雨顺,史称长兴之治。
可是现在,这一切岌岌可危。
……
……
如愿依旧在荷居里,完全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为她已经天翻地覆了。
“萧诺,你叫我弹琴好不好?”
“不好。”几乎是立马拒绝。
“萧诺!”开始撒娇。
“……”沉默。
“萧诺。”继续撒娇。
“不行。”看到软的不行,某人开始改变策略。
“你说,为什么不教我弹琴。”某人见机行事,立马抓小辫子。
“我不要连尊师重道都不懂得学生。”
“好!”这句话说的咬牙切齿。然后再接再厉。
“萧诺,小萧师傅,你就教我弹琴吧。”
“真的要学?”
“真的,比金子还真呢。”说着睁大无辜的大眼睛。
“拜师礼有吗?”
“呃,可不可以先上车后买票啊!”眼神更加无辜。
“什么意思。”
“就是你先教我,我先试试你的教学水平如何,再交学费。”
“你的意思是,学生挑老师?讨打是不是,竟然敢嫌弃我的水平。”疑问加超级疑问。如果有人知道你对清风公子说:“你先教我,让我看看你的水平如何,再教学费好不好。”估计会被骂死的,也幸亏小家伙今天遇到的是萧诺,而不是别的“夫子”,否则,可就不仅仅是讨打这么简单的。
“呃呃,我这不是相信你嘛。”
“相信我?”
“相信你,才会让你当我的老师啊。”
“行,我相信你。”说着端起茶杯,轻轻的抿着茶。
“那就先交报名费吧。”
“呃呃。萧诺,我……我没有钱。”
“没钱还想学琴吗?恐怕……你连买琴的钱都没有吧。”
“哼,不教就不教。”
说着跑出屋子。
……
……
“什么嘛,我只是想学琴,只是想学琴而已啊。”如愿一个人跑到幽静的竹林里,抬头对着天空悠悠地说。
“我只是想学琴而已。”抬起头,眼里闪着晶莹地光。然后又像是不甘心般,伸出袖子狠狠地抹着泪。
“讨厌的大混蛋,会弹琴有什么了不起,会做饭有什么了不起,总有一天,我会找一个比你更会弹琴,更会做饭的人,做我男人。”对着竹林深处大声宣泄着,似乎还不解气般,狠狠地踢着修长硬实的竹子。
“大混蛋,我恨你。”
我恨你,我恨你……一声声,回响在竹林里。
我恨你,我恨你……也一声声,回响在萧诺的耳旁,此刻,他就站在不远处。
曾经,在他的生命中也有一个女孩子,每天不断地跟在他身后,顽皮可爱的说“阿诺,阿诺,你教我弹琴吧。”像雀鸟一样叽叽喳喳的,整天吵得不行。
偶尔也会说错话,例如:
“阿诺,你不理我我就去找鈊然哥哥了喽。”在看见他的眼神后,立马闭口,从那以后,也再不敢在他面前提这件事。
可是,更多的时候,是他亲眼目睹那位鈊然哥哥自然地抱起她,将她带出他的视野,甚至最后,带出他的生命。
也许,也不能这么说,应该是,他被放逐了,放逐出她的生命。
萧诺抬起头,久久地望着天空。
……
……
可是,即使那些回忆那么苦涩,他依旧不愿意忘记。
那声声不断的“阿萧”总是不断地出现在他的梦里,回忆里,甚至生活中的一点一滴中。
就像刚离开的那段时间,他根本就不敢碰琴,甚至不敢去琴房。
因为他在皇宫里的琴室,是依照荷居设计的。
也不敢去溪边,更不敢去看开的盛极的桃花。等到四月芳菲尽时,心中又悔恨不已。
似乎……自己总是在不断地错过,错过相遇,错过对的时间,错过她曾经的迷恋,唯一赶上的,只有命运的迎头一击。
……
……
后来,他开始整日整日的回忆,沉醉于一坛一坛醇香的佳酿。
回忆出了让自己痛苦之外,其实挺好的。
起码,可以让自己
直到……他在华山剑派遇见她,陈原。
第一次听到这个叽叽喳喳的声音,他以为自己幻听了。
再后来,看到岳诚越来越挂不住的脸,他开始好奇,小家伙挺有本事的,当初在江湖上,岳诚可是鼎鼎有名的笑面虎。听着她不断地欺负师弟,也蛮有意思的。
然后……“碰”的一声,露馅了,估计岳诚也忍到极限了吧。
可奇怪的是,她好像不是很担心的样子。
看着她动作轻快的爬起来,之后还不忘拉师弟一把,终于恍然大悟,原来一回生二回熟,都有经验了啊。
然后,他就开始火上浇油。
结果……岳诚对她一句重话也没有说,反而关了自己的儿子紧闭。接着知道她叫做陈原,原以为是朝中陈家的哪位“公子”,后来才知道她叫如愿,是最尊贵的安宁公主,是鈊帝最宠爱的“女儿”,宠爱的程度,甚至超过了珏和澈。
一开始,他并没有震惊于小家伙的容貌,因为天下之大,相像之人何其的多,他在六年的游历中,早就体会够了,更何况,她与姮,只有五分相像。
可是,当看到她后来的举动时,他的心,开始动摇了。
他担心岳林的神情,一如当年姮担心他,甚至求情和拜托人的时候,都一模一样。
是的,他疯了。
疯到找不到生存的理由,只有每日每日在回忆中过活。
所以,疯到想要找一个像她一样的人来守护。
疯到……不可理喻。
疯到……
所以,即使知道不应该,他还是做了。
所以,现在,如愿在荷居,在他的身边。
看着她哭泣的脸,萧诺的心轻轻地颤着。
该死,为什么每次都把事情办砸,每次都……惹哭她。
……
……
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个人,就像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树叶。
只是不知道,萧诺嘴里的她,究竟是姮,还是笨笨的如愿了。
小家伙一个人哭累了,就靠着一棵竹子睡着了。安安静静的睡颜,可爱极了。
萧诺走过去,轻手轻脚地抱起如愿,往小屋走去。
风吹过竹林,只剩下哗啦啦的声音。
地上的竹叶被卷起,一下以下的打着旋儿,似乎眷恋着什么。
……
……
不是我不叫你弹琴,而是你天生便学不会。
我宁愿是自己惹哭你,也不愿你跟自己生气。
对不起。
这天以后,没有人再提学琴的事,而今天的哭泣与怅惘,继续被尘封着,永不见天日。
就在如愿在荷居小打小闹时,外面的世界已经开始不太平了。
七月,原是华山论剑的日子,这场武林盛事却未如期举行。究其原因,也只有一个:北方的南蛮与朝廷交恶,甚至在边境起了不小的冲突。
记得八年前冬,大兴王朝刚成立不久,北方来犯,无奈之下,只得和亲,虽也有主战的将领,可架不住国力羸弱,国库空虚,百姓刚饱受战争的疾苦,这仗打不起来啊,虽然知道北蛮拖不起,他们肯定是因为天灾才逼不得已的,可大兴王朝更拖不起,百废待兴,所有的一切都被战争毁得一干二净,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
所以,选择了下下策——和亲,本来,要嫁过去的是鈊帝的堂妹细君公主,可结果,往往戏剧的不得了。
北蛮的王子随使节来到大兴王朝,准备接和亲的公主,结果,滑天下之大稽的是,北蛮不要公主了,只要一神秘女子。
鈊帝碍于国威,替北蛮的王子翻遍了整个皇城,依旧未果。结果,在皇家宴席上,那位神秘的女子出现了,就是——姮。
一个不是公主,却比公主更尊贵的女子,北蛮皇子当即请求赐婚,可姮一句话就把北蛮的王子堵得哑口无言。
不过可惜的是,当事人对此事不甚关心,而鈊帝却下了死命令,在场的官员,下人,此后都对这件事忌讳莫深,没有流传出半点。
只是偶尔听鈊帝会调侃的说:“姮当年的梦想可是要嫁一个绝世的英雄啊。”
可是现在,北蛮有为什么会选择与大兴交恶呢。
此时气候极好,北方水好草嫩,马肥羊壮的自然不会是生计原因,大家百思不得其解。
值得一提的是,当年的大王子现在已经即位,是大草原上最尊贵的王了。
或许,这谭水将会越来越混,只是不知道,最终的弓在谁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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