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早起就是为了听这些人对安炫的七嘴八舌?
“他好像不是上班族,我女儿老觉得在哪里见过他,搞不好是个明星哦!”
明星!他美吧!——早上一根烟,快乐是神仙。对着空气吐出烟圈,啊!提神的最佳药剂。天知道自从他出现后,我抽烟还得偷偷摸摸!
“不会吧?我成天看电视都没看过他。他人又高又英俊,该不会是……吃软饭的吧?”坐在斜坡上的欧巴桑忽然语出惊人。我认出她是底楼在巷口处开面馆老张他老婆,脾气怪得要死。
“哇!”
“不会吧?他真的是小白脸啊?”
“我看就是。”欧巴桑拎着菜篮子神秘兮兮地说:“你们想想看,没工作又尽是穿名牌,比三楼那女孩还会打扮,又懂得做菜,不是干那行的哪会有那么多钱。”
“说的也是。”声音压低了些,但隐约还能听见。“你们知不知道这几天他都是晚上出门?我还是出门买早餐的时候才发现他‘原装不动’的回来呢!”
“是吗?”
“我看啊,他隔壁的女孩跟他走的那么近,一定是被这小白脸给骗了。”
“哎呀,放心啦!那女孩长得那放心样,谁会对她有兴趣啊!”
话虽然没有点明,但听起来她们是都认为安炫当了牛郎,而我却是一个送上门都没人要的……丑女。不过这倒好,这样一来,就不用担心别人会怀疑我和安炫是住在一起的。我从来就没想过自己的长相会有这么大的“用处”,至少安全不用排在第一。
三姑六婆的最高境界就是话焉不详,话,说完四分之三就够了,余下的就纯属自由揣测,要是揣测错了,也将关系撇得清清楚楚,高招!
不过她们敢这样大放厥词,表示话里的主人公不在哦!早就知道他不在家,要不然我怎敢这么放肆悠闲地在这里抽‘大烟’。我眯眯眼,近一千度没戴眼镜是有点像雾里看花啦!但……斜坡上是不是有人走上来啊?
我的住房构建是属于U字型的,所以能看到小巷子里来往的人;沿着这栋建筑物的巷道下去,是呈现斜坡状,有人来往本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因而很快的,我调开了视线,缓缓地吐烟。
享受啊!难得气温不高,这种时候如果再加上一罐冰啤,就更是人间极乐了。
“不过,他人还不错啦。”说话的是二十七八左右,住在隔壁栋楼的女人,好像是……离了婚的吧!是买烟经过她们时听到的,是做什么的?老是忘了那女人的职业,没存心记。“我还没见过这么见义勇为的邻居呢!”
是啊是啊!我附和的点头。前天去书店头痛发作,幸亏有他在被他载回来,要不然很可能这个‘见义勇为’的成语都听不到了。
“那天我被小偷强了钱包,却没人理会,任由那小偷持刀一路跑,直到他的出现……就连帮我夺回钱包的形象都好帅哦!”那女人幻想着讲话,简直一副花痴样。
天!他以为他是谁啊?这么喜欢当救难英雄吗?这种正直而多事的事,根本就不是一个机器人能做出的事。
“看来他很真是个好人啊!”欧巴桑说道:“别说才搬来第一天就拿蛋糕来拜访,他甚至还记得我女儿的名字、老公的名字,我只跟他提过一次呢。这年头哪有人这么……这么亲切的啊!”
咦?有蛋糕?我怎么不知道?他第一次来我家除了给我借酱油外,没给蛋糕啊!妈的,厚此薄皮嘛!
我轻哼一声,眯着眼睛吐出怄气的烟圈……啊?斜坡上走来的人好像再看我!
“有什么好看,没看过美女啊!无聊!”我咬着烟屁股,喃喃道。
“啊!安先生!”欧巴桑忽然叫出声,看见斜坡走上来的安炫。
噗地一声,我惊吓的同时,迅速吞进余下的香烟,如蚌的嘴似的对楼下那个模糊不清的影子含糊地一笑,立即缩回屋内,吐出烟蒂。
“烫!”我伸出舌头,跳来跳去地猛吹气。
妈的,干嘛见了他如见训导主任似的!痛啊!差点我的舌头可以拿去做烫熟的猪舌吃了。
他应该看见我抽烟了吧?
我只是模糊地看见他的身影,但可以感觉到他是在抬头看我的。“我怕他啊?他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一台电器嘛!……妈的,我还真有点怕他。”
“安先生……你回来啦?”
“是啊!大家早上好。”是安炫的声音,衬着温柔的笑。“刚回来顺便买了些菜。”
听他的声音像是心情不错,说不一定不会找我麻烦。妈的,又忘了,机器人怎么会有心情呢?
这些天我真的怕了他,知道他是机器人后,就如同生活在恐惧中,对别的女人也许第一想法就是怕被强奸,而我想的却是,时时怕惹火他送我去见阎王的地步。
就举个列来说吧——
前天我只不过是上小说店还书,他紧张地像是他老爸快死了般,硬是要陪我去。自从我把身份证亮出证明我不是学生,是个成熟的女人后,他就每天神经兮兮,老是拿着只眼睛挂着我,还特意找了份晚上的什么工作来配合我?他累不累啊!机器用久了也总该上油吧!
他让我感觉……好像受困了!无论走到哪里、做什么事,都会冒出他来,也许本意是好的,但在我的生活中真的是一种麻烦。
圈内的狗友对我可说是嫉恨尤佳,一道道鄙夷的眼神看得我火冒三丈。所以我改行当了“演员”,在她们面前与安炫“如胶似漆”,就是不愿输这个脸。康平说的没错,只要我不说,谁会知道他不是人。
我怕他是因为我怕受伤害、而有怕事的心态。没错,冷谈就是我的本性,不太符合言情小说里女主角的柔情万种、风姿楚楚、雅淡温婉、清新可人啊,天使的化身啊;但谁说作者就一定该跟书中人一样正直的愚蠢。
咦?楼下的话声不见了。我探头悄悄地凝望。一个人都没有,做鸟兽散了吗?
“管他的,不要理我就好。”话尚含在嘴里,就听见开门声。
“安炫。”我惊跳起来!我这个猪头,住在一起怎会撞不见他呢?
他不知道他有多讨厌?就像蜘蛛蟑螂狗屎一样的令人讨厌。糟了!我低头看向自己又没穿内衣的胸部,敏感过度的将玻璃门锁上。虽然知道这对他来说起不了作用,但至少能拖延时间。
“小雪开门。”
我正在穿衣服,谁鸟他啊?
“不开我就要踢门喔。”
你踢啊!反正烂了又不是我出钱,我怕你不成?
“砰哒”爆裂声一响,我吓得跳起来。
“妈的!”难道他真的把玻璃门踹开了。
三秒钟之后——
“小雪,我再数三声。”安炫发觉这年纪大的女人,脾气都很怪,一点也不听话。
我真怕了他啦,认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