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白色的沙发椅里,脚下踩着西兰进口的高级羊毛地毯,地毯上全是精致细密的金色图案,那是用真正的金线以手工缀织而成的。深色窗帘把玻璃窗外正午的阳光都阻绝了,房间里的灯光柔和又舒适。
不用猜,这正是霍家大宅里,霍耀司的房间,延续着他一贯华丽张扬的风格。
“决定了吗?”来回的翻阅着手中的离婚协议书,他的心里百味交杂,百般不是滋味。
“还需要考虑什么?不是都已经成定局了吗?”她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问自己。
“其实我很喜欢我们的婚姻生活,虽然有很多不顺心的事,但是我还是觉得很有意思。”
“谁说不是呢,以后恐怕没人陪你这么撒野了,岩初可不是那种敢陪你去马会叫嚣的女人。”
“我觉得你应该把泡茶的手艺教给我,否则以后我喝不到那些茶,我会折寿的。”他拿起笔,在协议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合上放到桌子上。
“那可是我的独门秘方,不能随便外传的。”她把一式两份的离婚协议书抽出一份,装到包里。
“怎么样,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会和欧泽去意大利。”
“是吗?”他的脸上,有微微的失落,他低下头,明显的看到他的嘴角微微的动了动。
“嗯,后天的飞机。”
“要去多久呢?”
“不知道,可能呆三五年也不一定。”
“也好,去散散心也不错。”
“你什么时候和岩初结婚呢。”
“还没这个打算。”
“你这样不行,得快一点给人家一个名分。”
“哪有前妻劝自己的前夫赶紧结婚的,而且我们才刚离婚,你就这么着急把我推销出去啊。”
“那是,我怕你再来对我纠缠不清。”
霍耀司狭长的眼眸冷然一瞬。
压住笑意,很“有情有义”地说:“但是妳父母都过世了,现在妳无依无靠……”
只见某人整张脸扭曲到一个境界。
然后咳了咳。
“不要脸。”
“我对我这张脸非常的满意,别人的脸我还真的不想要。”
“我以前觉得你够无赖的了,想不到你不仅无赖,还无耻。”
这个下午,他们忘记所有的事,就好像最近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就好像刚才他们并没有签订离婚协议书,依旧是不久前的霍先生和霍太太。
是夜,低沉的Mozart第六交响曲优雅的流转在房间里,他是不似乎应该明天打个电话给她,然后她回来取呢,这张是她最喜欢的黑胶,为了找这张唱片,他陪她在维也纳的街头找了一整天。
他转动著微感僵硬的头颈,转身拿起凉掉的咖啡啜了一口,然后将臀微微靠在桌沿,点起一根烟来抽。
很多年没碰这东西了,原来味道还是这么的让他留念。
“要命!”
他低咒一声,连忙按熄烟蒂。
搞什麼?烟烧到手指了还不知道,这一定是因为想起那个女人的缘故。
房间里除了一堆她不要的衣服,还有床单上、地板上的几缕髮丝,她什麼也没留给他。
这边惨淡无光,另一边也好不到哪去。
应家老爷黑着一张脸,看着自己最宠爱的孙女。
“爷爷,你倒是说句话啊,怪吓人的。”
“非得是意大利吗?”
“爷爷。”她心里其实知道,对意大利,爷爷有解不开的心结。
“你又想跟你爸一样,丢下一句保重,然后自己拎着箱子就离开。最后死,都见不到一面。”
她过去,搂住爷爷的脖子,撒娇的把头埋在老人的肩上。
“爷爷,我保证,我会好好的,而且我会经常回来看你。”
“你人在香港我都不放心,你离开我,我更是不放心啊。”或许人老了,就跟年轻的时候想法上有出入,当年儿子走的时候,如果他能多挽留,或许现在他应家就不会这样人丁单薄了。
“你放心,在意大利我会把自己照顾好的。”
“不止我一个人不放心你,前两天路晚那孩子来家里了,在你的房间里关了好久,走的时候眼睛还红红的。”
“爷爷,我想去找她。”
“去吧。”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回过头来,看着客厅里的老人,鬓角的白发越渐多了,身板也渐渐的开始挺不直,微微的佝着,偶尔传来几声咳嗽声。
她突然停下脚步,折回来抱住老人。
“爷爷,我爱您。”
“我也爱你,孩子。”
大多数时候,我们都忽略了自己身边最爱自己的人,那些不施言语,默默在身边支持自己的,爱着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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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誓,绝对不是虐傲儿的,后来会有装机的。大家千万别下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