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然丁晓是连连抱怨。
“啊,不如你们去好了……”对不起哦,亚宁转向阿斌:“斌哥,晚上去吃火锅?”
“我今天也没有空。”
“斌哥眉毛好像在打结,心情不好哦?”亚宁捂了话筒小声地说,然后胡乱地找了个借口,喝相亲咖啡还是陪对门林沫沫,反正是让丁晓无语了的借口,推了饭约,然后再哈拉了两句挂掉电话。
“斌哥,哪里错了?”挂了电话,亚宁赶紧问道,出问题就糟了,工作是工作,玩笑归玩笑,因为玩笑把工作弄砸了就是大大的不对了,再怎样也要对得起拿的工资哦,再说了,他们薪资如此优渥,老板前两天还发了奖金呢。
“没……”阿斌不自然地抚了一下额:“今晚,喝咖啡?”
“呃……”我刚才是说咖啡之约?哦,反正前几天刚喝,就当是今晚喝好了!亚宁轻道:“哦。”
“跟,不同的人喝咖啡,是什么感觉?”
哦,问我相亲的感觉呀。亚宁笑笑:“还好啦,不是太坏——有些长辈全程参与……”比如老板就有钟太太从头挑刺到结束,她耸耸肩,自嘲道:“见多了大场景,无所谓。”
“哦。”
“干吗忽然问我这个?难道斌哥也想喝喝这种咖啡?”亚宁半真半假地玩笑道:“斌哥看中了哪个美女?我帮你约!”安姐吗?她心头微酸,说吧!
“不是,只是好奇……就我这样,别人会中意?”
“斌哥……”亚宁第一次在阿斌脸上看到了一个嘲讽的笑。
“虽然有份职业,可不是金饭碗,连铁饭碗都称不上;虽然交了首付算买了房,可那比鸽子笼大点的……欠了银行两屁股的债,房还是期房!无病无痛拼个十来年才能还清……离车子远得很,哪里又会有妻子呢?”
哦!亚宁缄口,是啊,在城市打工的我们,乡下人觉得很光鲜,很羡慕。他们哪里知道我们的辛酸呢?城里人看不起我们,把我们当入侵者。我们是城里的乡下人,乡下人眼里的城里人——其实我们是无房无家的无根人!这个中滋味,只有同为无根人才能体味!
“就这样,还敢奢望什么?”阿斌唇边嘲讽的笑变了苦笑:“唉,家里人以为我在这有多好,听我说买了房子就嚷了来看……我妈我爸大山都没出过几次,谁知道他们这回还真上省城来了……我这年纪,也不想他们担心,当然告诉他们的都是好听的……不知道我们都报喜不报忧的吗?”
是啊,谁不是报喜不报忧?
两人正在有感同发时候,阿斌的电话响了。
“喂,妈……”阿斌过一边接电话:“嗯,我马上回家……哦,那个……她今晚要加班没空看你们……我跟她讲了……”
他?她?不是有意想听阿斌讲电话,亚宁还是忍不住听了,因为阿斌抚额的模样,很是头痛,她的心也跟了微微的扯痛。
斌哥……他,他不是跟家里编了个女朋友吧?结合了自身的情况,亚宁忧郁地看着阿斌,房子可以用租房充,女朋友,怎么办呢?到哪里去找一个来充呢?安姐……无根之人,喜欢和结婚毕竟离了太远!安姐条件那么好,她喜欢斌哥吗?她会接受斌哥吗?
亚宁的呼吸沉重起来,安姐虽然跟我们一样在这座城市打工,可她漂亮,她的家也不过在邻城……生活是多么的现实!
“你打算怎么办?”看阿斌走回来,亚宁忍不住问道:“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
“我……村里三十几岁的同龄人孩子早……我只是不想他们为我操心……也不想让他们在村里抬不起头,谁知道他们就来了呢?”
“唉……”斌哥错了吗?这种善意的谎言自己也没少编……现在的问题是,明天怎么办?亚宁暗叹:“你不能总是女朋友在加班呐!”
“或者让‘她’出差?学习?”
我还出国访问呢!亚宁摇头:“不管是什么样的借口,老人家来这就是为的见到人,没见到人……会开心?会放心?”
“这……”
亚宁这晚又没睡好。
阿斌的“善意的谎言”本不关她事的,只是吃完饭她在医院的时候,阿斌忽然打了个电话来,说什么他妈妈想听一下“她”的声音……
听“她”的声音找我干吗?貌似我不是你商量的对象……没等亚宁反应过来,一个慈祥的带了浓浓乡音的老妇人在电话里出现了……
斌哥!亚宁快要被阿斌吓死,干吗把我拉下水!顾不了旁边锡宇妈妈充满疑窦的眼跑出病房帮斌哥圆上上一个谎言撒下另一个谎言的种子……
天,这样子不行的啦!
早早的她去了医院再赶去度假村。
“早,亚宁。”阿斌早在站门外了,看到亚宁,他老远地就递了份虾饺:“吃了没?”
哦,真是的!今天换斌哥给我买早点了?想起不久前自己给安姐买虾饺,亚宁感叹,这风水轮流转也转得太快了!她勉强着挤了个笑:“我吃过了。”
“哦……”
看斌哥尴尬地伸着手,亚宁还是走过去接住了:“不过还是想吃!”不把我撑死就好!
“哦!”亚宁就是这么好!阿斌搓着手:“谢谢!”
“谢什么?”想起昨晚的电话,亚宁:“谢谢我帮你吃掉你买来的虾饺还是昨晚……”
“那个……”阿斌更尴尬了:“亚宁,你都知道的,我也是没办法才……不让我妈见到人,听听声音也是种安慰吧!”他手缩了进裤袋:“放心好了,我已经想好了,今天告诉他们,‘她’接了紧急任务,需要去外地学习一段时间!”
“呵呵,你还真要这样?”
“所以,你不用担心……只是以后大概还需要你帮忙接几个电话,哄哄我妈!”
“哦……”你干脆带我去见你妈妈好啦,我不介意假戏真做!想到这,亚宁笑了,嘴巴上却假道:“如果只是接电话,还行!”
刚讲了电话就来了:“喂?”亚宁给斌哥看了来电显示,你家!然后她甜笑着接了电话:“伯母,早!”
“早,小安!”
小安?昨晚没听清,亚宁现在听清楚了,她不是叫的安姐吧?
亚宁看着阿斌,原来斌哥真的喜欢的是安姐!刚刚有丝窃喜的心,冷了。这样也好,我,死心了!
恍惚间听了伯母连问了她几个好不好,亚宁赶紧强笑了:“啊,伯母,我这边刚好有点吵,您刚才说什么了?”
“伯母说,想见你一面,想跟你吃顿饭!”阿斌的妈妈讲话还是很利索的。
“那个……”亚宁捂了话筒对斌哥低语:“伯母说,吃饭,见面!”
“没空!出差!”阿斌赶紧附了亚宁耳边,言简意赅地道。
噢,亚宁回电话里:“不好意思啊,伯母,本来打算今天去看您的,可是,刚才老板来了个紧急电话,让我马上去外地学习!马上要走!”
“那,我们去车站送你,闺女!”
“啊?不用,我已经在车上了!”亚宁额头冒汗,背脊冒汗:“您千万不要来!”这活不比帮锡宇难度低!照顾他父母这么多天,我也就流两回这么大的汗!
“啊,我是说车站离家挺远的,您来回奔波太辛苦了!”自觉刚才的话有点生硬,亚宁忙解释:“我也就出差……啊,什么时候回?”她转向阿斌,什么时候出差回来!
阿斌赶紧伸了个手指,一个月!
“一年?”太假了吧?
斌妈妈在电话里:“啊,这么久?闺女,你上哪出差呀?”
越远越好!亚宁顺口:“北京!”
“北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