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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哥儿为难的赔笑,“墩儿没有娘亲,从小就粘着属下的四哥,本来是让奴才抱着离开的,可是墩儿死活都不愿意,所以就——。”

小宝头痛的揉揉眉心,“公子,今夜之事又不是小孩子玩家家酒,你可知道这事儿一旦出现纰漏,大人们可是一个也走不了,那么苏克萨哈大人也要为了大人们一直受制于鳌少保——,这种事情是可以这般随意决定的吗?”

多哥儿自然知道是自己心软的错,也只能乖乖认错。“是属下的错,可是耽误之急是让大家先逃脱,之后属下会自动领罚的。”

小宝在出宫之前就对众人说过,什么事情都要听她的指挥,不能擅自做主,否则后果自负。本来见她年纪小小,嚣张傲慢很是讨厌,但是这一日下来也看清楚她的心思缜密做事周道,无外乎皇上和老祖宗会亲封她为太监总管,心底也是服气听她调遣,现在出现这等纰漏,他也是实在无言以对。

小宝见多哥儿服软,也只能作罢“咱家就不多说什么了,你自己知道这计划不容有失,咱家只能说,你们先把小家伙打昏吧。”

其余众人刚要同意,其中一位青年便马上接口,“不碍事儿,墩儿已经睡了。”

“睡了还是会醒过来的,在半空中摇摇晃晃的更是容易醒来。”小宝冷冷地提醒。虽然她也不是正牌的太监总管,但是现在也是在这个位置上,苏克萨哈府上对她毕恭毕敬,可是这青年汉子却连一声尊称都没有,可见还没将她这个小小太监放在眼里,傲慢的很呐。

青年汉子怒视了小宝一眼,作为一个单身父亲,他爱惜女儿若命,从出生开始都没有打骂过一次,怎么舍得下手将其打昏,顿时脸色无比难看。“不容公公担心,本大人自会看好自己的女儿。”

这句话已经将怒火挑开了,不过小宝也不想为这一点小事生气,之事再看了这位父亲一眼,“好吧,大人您自己看着办吧——,不过您必须是最后一个搭上去的,为了疼惜令千金,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小宝见他执迷不悟,也就不再强逼,一个人是生是死,那是他自己选择的事儿,怨不得别人,也怨不得天。“我和小梁子去妓坊那头接应,多哥儿大人您就安排大人们的事情,待你们的信号出来,妓坊那里马上就可以开始拉——。”

既然没有人领情,她又何必拿热脸去贴冷屁股,而且青年汉子轻蔑的目光很容易让她想起在扬州见到的孤高自傲的穷酸才子。

“是,总管。”多哥儿赔笑地目送面色不予的小宝离去,也拉下了一张脸,“哈查哥,你怎么对总管说话的,今日之事——全靠总管多方周旋相助,咱们家族才能免于灭顶之灾,你居然还如此出言不逊?”

“再怎么样也是皇恩浩荡,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奴才,有什么好巴结的?”哈查依旧不情不愿的反驳。

“就算是皇上的圣旨——你瞧瞧今个有哪家世交愿意顶着被权倾朝野的鳌少保视为眼中钉的压力前来救援大伯?愿意救下我们纳喇家族一门?宫中也不是没有与我们纳喇家族较好的太监、公公,哪一个又愿意现在站出来,为此事惹上鳌少保,就算今个这些侍卫、公公都是太皇太后老祖宗的心腹,但是出头鸟的任务,哪个忠心耿耿的敢应承下来?”多哥儿恨不得痛打哈查一顿,将他打醒——。“算了,叔伯们你们先走吧——。今个若真是出了差错,你就和墩儿二人一块生死吧,反正大伯也不会为了你们父女二人在鳌拜那厮低头的”

纳喇家其余人见多哥儿火气正盛,也不敢多言相劝,这事儿本来就是皇上计划好的,他们这些人赴汤蹈火都在所不辞,更何况只是乖乖的听命,若是因为疼惜孙辈,而惹出烂摊子,别的不说,简直就是辜负皇恩——只希望这事儿能够平安的糊弄过去,不要弄出什么不可收拾的局面。第一个坐上去之后,多哥儿轻轻扯动细绳,让妓坊那头的铃声响起,妓坊那头果然很快就有了动静,那大大的黑篮子无声无息地在半空中滑行而过,轻而易举的逃过了所有人的视线——

不出一个时辰就只剩下哈查抱着女儿坐了上去,多哥儿还在一旁吩咐,“哈查哥——,若是觉得墩儿将要醒来,一定要当机立断敲昏她,知道吗?”

哈查满口应承,可是到了半途中,墩儿果然醒来,哈查惊慌之下,也只是捂住女儿的嘴,墩儿在篮子里乱晃,小脚乱踢,脚上的铃铛叮当作响,马上惊动了下头盯梢的旗兵

那群旗兵本以为是街上的祭祀活动,但是再怎么着,也不可能在半空中出现孩子的声音——即可撑起火把,发现了半空中的黑篮子——

“来人——,拿弓箭来——。”多哥儿听到外头的吵嚷声,知道哈查还是曝露了行踪,急忙奔出营救,又见几个旗兵闯入府中,查看府中的情况,知道自己一旦被抓住就没什么活路了,情急之下拉着水桶,潜入井中。

春季虽然早已到来,但是夜晚的井水依旧是清冷透骨,多哥儿咬牙挨着,听着收罗的旗兵渐渐的退出,往大街上搜寻,忙上跳出水井,从后院翻墙而出。多哥儿急忙也赶去妓坊,却见黑篮子已经拉回妓坊,大批的镶黄旗兵将妓坊围住,多哥儿生怕叔伯们还困在妓坊中,也就挤在人群中观望,却见那些气势汹汹的旗兵被一大群娘子军给拉住了——

“哎呀,好多英俊不凡的军爷啊,今个是吹了什么风,都来光临我们这儿——来来,让红菫好好伺候您们——。”

“绿蒂也要——”

“军爷、军爷、黄莺儿不也是很惹人疼的不是吗?”

虽然是军纪严明,但是也是一个个久困军中的半个和尚,这么多香喷喷,眼媚腮红腰细的美人朝他们蜂拥而来,别说是没有多少定力可以抵御的住,就是口水都流了一地。当下许多旗兵都傻傻的愣在哪里,咸猪手伸了出去——

“你们发什么呆?看丢了犯人,看少保大人会给我们什么好果子吃——。”后来的领旗气急败坏地大吼一番,才让他们想起早已经忘却西天之外的任务。

所幸这一推一拖的时间,小宝等人已经安全从妓坊中逃遁出来,朝街上狂奔而去——

多哥儿安心之余,也即可追过去接应——,身后的旗兵已经察觉妓坊中已无目标,马上以惊人的气势追赶而来,但是镇国公府就在眼前,何况镇国公高塞和辅国公韬塞就站在眼前,亲自将纳喇家族一家子的人全部迎进府邸。追来的旗兵再怎么嚣张,也不敢当着两位王爷的面,直接冲进镇国公府邸,自然也只能恹恹地回去和鳌拜汇报和领罚。

小宝跑入镇国公府邸之后,体力马上透支,歪在柱子边上大口喘气。心中不由庆幸——

太好了——虽然最后节外生枝,但是还算是成功完成任务,最起码回到宫里面之后,那位挑剔的女王也找不到什么借口找事儿。

今天的小十哥也够给力,居然拖住了这么多时间,小宝笑眯眯地想着,回去的好好夸奖他一番——

“没事吧?”关切的声音从耳侧传来,小宝勉强掀开眼皮一瞧,却见那位年轻的十王爷韬塞,居然一脸关切的模样,而且还伸出手准备扶自己一把,心中一紧,连忙往一旁躲去。

依照她韦小宝的生存定律来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见到小宝防备的眼神,韬塞也只能一阵哀怨,他不过是想——关心一下侄女嘛,为什么这么不给面子?虽然在六哥认女儿之前,他都不能大咧咧地对小宝说,“来,乖侄女,让叔叔抱一下。”这——么——,此种连类型的发言。但是——呜呜,好羡慕哦,他也想要这么古灵精怪的女儿,虽说自己也有女儿,但是体弱多病的,不似小宝这般“活泼”。

“十王爷,吉祥。”小宝行了个礼,又见高塞过来,不着痕迹地让自己远离一些韬塞,借机和高塞说起话来,“多谢六王爷出借王府一用,这般大恩大德,小桂子没齿难忘。”

高塞慢慢漾开笑容,“我比较想叫你小宝。”

大大的手掌温柔地拍抚小宝的小脑袋瓜子,目光温柔宠溺地几乎要泛出水光。

小宝自知这爱屋及乌的王爷,估计是籍借着同名同龄的自己在缅怀自己的早逝的孩子,所以也就随着他去了,谁能对一个伤心的父亲恶言相向呢,更何况还是帮了自己这么多忙的人。

“是,王爷,小宝知道了。”小宝扬起笑容,可爱的小脸仰着,淘气的表情若隐若现。

就当是报恩,客串一下父子相处的场面,对于韦家戏班的继承人可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高塞不语,只是看着小宝,那大大手掌略带这冰凉的温度,从头顶直传下来,但是小宝却没有感觉不舒服。

“总管——大人——”韬塞哀怨的声音无限拉长,“你——,就这般厚此薄彼吗?”

小宝头皮一紧,虽然听说了两位王爷都是大清的左膀右臂,能干的紧,但是她很是怀疑,眼前这个满脸哀怨的“怨夫”,是从哪里跑出来的,真的是国之栋梁吗?

“奴才怎敢如此,王爷多虑了。”小宝干笑,硬着头皮接受韬塞哀怨地目光。

“那为何六哥可以叫你的小名儿,亲昵的很,你却躲本王多的远远的,像是老鼠见了猫?”

“哪有的是,王爷恐怕是会错意了。”小宝能说真话吗?当然就还能打哈哈。

“那本王也要叫总管大人的小名。”

“这是奴才的荣幸。”小宝只能赔笑,王爷要叫小名,她能不给叫吗?“王爷要叫奴才的什么小名?小宝儿,阿宝,大宝,宝贝——,王爷随便挑一个。”

韬塞瞪大眼睛,“这不就都差不多嘛?”

小宝摇头晃脑的说,“王爷此言差矣,这些名儿都是奴才的娘亲选的,娘亲选了半天,觉得这几个名儿个个都好,所以这些名儿都是混着叫的。”

“可这么多小名有意思吗?”韬塞都听傻了,又是宝,又是贝的。

“当然有用,奴才娘亲可是说了,这些名儿个个都好,将来连孙儿的名字都不用想了,从奴才的小名儿里挑一个,接着叫。”小宝看着韬塞傻乎乎地表情,不由有些喷笑出声。

高塞也是面带笑意,拍拍小宝的肩,“小宝,别捉弄他,他很容易犯傻。”

虽然看着女儿欺负弟弟,这种以小欺大的戏码,自己也是很感兴趣的,只不过今日他已经搓了呆弟弟几下,若是这个不争气的再被小宝糊弄两下子,难保幼年的爱哭鬼不会重现江湖。

小宝向后仰头,看着身后微笑的高塞,扁扁嘴,“哪有的事儿,奴才说的可都是实话,奴才的娘亲可是说了,小宝以后就会有大宝,大宝之后就会有阿宝,接着小宝儿、小宝贝、宝贝、宝贝疙瘩叫下去,这样子俺家就一家都是宝了。”

高塞听了也愣住了,接着便情不自禁的笑出声,那如朝阳般的微笑,是如此的温暖美丽,以至于所有在王府的人都看傻眼了。

这位看上去温柔,却拒人与三尺之外,对任何事都不甚关心的镇国公韬塞,从来都没有在任何人面前露出过一丝笑容,这刹那间破冰而出的美丽,晶莹透亮的让人晃了眼。

“一家都是宝啊。”高塞看着小宝那张与春花有着七分相似的小脸,恍惚看到了那个美丽出尘的女子在自己孩儿面前说这番话的兴奋神情,以及这些名儿被赋予的重要意义。

家人对于春花来说,是无法替代的宝物,这个当年初遇之时自己就知道了,明明怨恨那害死哥哥,让韦家家破人亡的狗男女恨之入骨,但是她选择的最先不是报仇,而是设法从二人口中套出幼弟的下落,无论多少的失败也毫不气馁。而在失去所有亲人之后的春花,所得到的小宝,也是她在这个世上最珍视之物,逾越生命的存在,她的宝啊。

本来自己也可以成为春花的宝物,但是他终究负了她——

想到这里,高塞有无端的心痛起来,就算是有一千个理由,但是终究是自己的懦弱让幸福从手中溜掉的啊。

小宝见高塞心痛神驰的模样,以为他又想起了那早逝的幼子,急忙轻轻拉扯高塞的衣袖,转移话题。

“王爷,今个就有劳王爷收留纳喇家族一家子,待明日上朝之后,打破了鳌少保的嚣张气焰,纳喇家族才能回去,在这之前,请王爷保护好他们吧。”

高塞听着小宝的话确是看着小宝担忧的目光,为她的贴心感到欣慰,

“好,只要在王府,本王定能护他们周全。”

“多谢王爷大力支持皇上的决断。”小宝眉眼笑开,本是想同高塞闲聊几句,不过她是不会忘了小玄子还在宫中苦苦糊弄着鳌拜,又见多哥儿过来,急忙向高塞告退。“抱歉,请恕小宝失礼,小宝需要赶回宫里去同皇上复命了。”

“去吧——。”

女儿既然急着走,自个儿也不能碍事,今天心情很好,就接着逗弄呆弟弟吧。高塞看着小宝朝多哥儿迎去,笑了笑——自然地拎着还在发呆的韬塞,回屋子里继续逗弄。

小宝都走到多哥儿面前,他还呆呆地站着,似乎是在等小宝与高塞说完话。小宝拿肘子蹭了蹭他,多哥儿才清醒过来。“总管——”

“公子有什么事吗?没事儿的话,咱就回宫复命吧。”

“恩。哦——。”多哥儿好一会儿才想到自个儿要同小宝说的话。“纳喇家的人是一个不漏的都出来了,只不过宫中的伯父没什么危险吧。”

多哥儿想着今日鳌拜在宫中定也是到处挑伯父的刺儿,存心想至伯父于死地。

“那龙袍毕竟是假的,鳌少保那那种东西也做不了什么文章,只不过鳌少保若是发现纳喇家都跑光了,手中没了筹码,说不定狗急跳墙,就下手了,所以公子随咱家入宫之后,还是随侍在苏克萨哈大人身边才好。”

“是,属下明白。总管想的果然周到。”多哥儿恭维的说道,今日所见,他已然不敢小瞧这个稚气的八岁总管太监,瞧他今日的手腕,还有那两位谁都不买账的王爷居然还算是低声下气的对他说话,这就不能不让他惊骇了,索性今日四哥没让事情走向最糟糕的局面,否则让这个小总管怨恨上了,说不定比得罪了鳌拜还要恐怖。“不知总管决定何时回宫。”

“自是即刻,在妓坊前已经败露了,想来鳌少保得到消息了,咱们还是尽快回去,免得皇上被鳌少保言语冲撞之下,有生出些事端。”

“是——”

二人大步流星的回宫,这是自然。小宝短暂的出宫时间就在此宣布结束。接下来的事儿自然还是在宫中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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