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台上,白衣女子已经在白雾缭绕的仙境中弹起了古琴,她蒙着白纱,那风华绝代的气质是无论如何也遮不住的,不用言明,她就是黑白色之一——顾灵净,被誉为全京城最美的女子。她一出场,台下的人均被定住了般,随之灵魂出窍了。她的琴弹得也精,别人的琴弹出来是曲子,她弹出来的却是万般意境更富含情意,于是众人送她“古琴仙子”的雅号。众所周知,顾灵净的相貌和她的琴艺都是一绝的,京城多少男子对她又敬仰又爱慕,这位冷艳的大美人是众男子心中的仙子,他们对她赞叹着观望着却不敢有亵渎的心。
当然面对如此佳丽,世俗男子不起轻浮之心简直不可能,到底得手的有几个那就不甚清楚了。就算是最有财势的万公子,此时也是沉迷般看着台上的人。万公子觉得顾灵净美,美得不可方物,这样的美人他也想抱在怀里,融在心里,可是,那人是顾灵净啊,是有着千年寒冰附体的顾灵净。他近不了她的身,再者,他喜欢的女子是温润柔美的类型,顾灵净绝不是,她美,但没温度,他看她也就当欣赏冰灯一样。何况她只是黑白色之一,更让他愉悦的人儿还没出场呢。
顾灵净的曲子终了,接着静默了一会儿,她的人方盈盈站了起来,如水的身段缭绕多姿。有两个小丫头抬走了琴,又一阵烟雾在台上弥漫,以往顾灵净弹了琴便走人,今日却无意这么做,就见她莲足轻抬,玉手生花,婷婷的身姿舞了起来。那如梦如幻的雾境,那若隐若现的曼妙身段,那薄透的轻纱下轻仰的如花的脸。台下的男子突起的喉结均做了个艰难的吞咽动作,恐怕都在幻想着各自的旖旎画面。
“这女人……疯、了、吗?”台后的黑脸男子叹为观之。顾灵净怎么会如此慷慨美色呢,真不像她了。想想自己一会儿要表演的节目,他觉得好笑。
……
祝福你在每一天里永远多采多姿
心坎中聚满百般好长存百般美
祝福你在你一生里永远充满欢喜
好开心共你好知己时时笑开眉
春风为你吹开满山花秋月伴你天空万里飞
让夏夜灿烂渗进美梦冬天冰霜不至
祝福你遂你冲天志百尺竿头高起
一生中愿你每一天时时笑开眉
衷心祝福你永远祝福你达到真善美
此时伴随着喜庆的乐器声在台上手舞足蹈笑起来露出整齐的白色牙齿神情古灵活泼的就是黑白色之二——于小禹,他是百老汇的第二个亮点,以其多变的曲风和灵活的点子而著称,据说百老汇新奇吸引人的曲目和令人始料不己的创意都是出自他手。
“好!”歌曲未完,万公子就站起身带头喝彩。随之跟着台上人的舞步左转转右转转,还挤眉弄眼地来个互动。只要见到于小禹,他万公子的心情就会好起来,脸不再绷着,富人惯有的嘴脸竟变得亲切了。他清楚于小禹表演的节目是专门演给自己的,那件白衣裹红纱的衣衫也是穿给自已看的,那月牙般的笑眼更是看向自己的。
“万少,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生辰快乐!”歌舞结束后,于小禹在明艳的舞娘包围中朝寿星拱手笑着说吉利话。
“好!这歌爷喜欢,赏了。”就见万公子的手往台上一指,财大气粗地道。
舞娘们闻后面露喜色,齐齐福身致谢。唯有于小禹没什么大的反应,继续笑着,万公子看得出她那是皮笑肉不笑。
随即他突然想到一点子,又道:“先别着急,我记着有人曾说过在生辰当天是可以应允一个愿望的,可有这事,于老板?”
于小禹立即感到这死胖子不是省油的灯,当着众人,不好戳穿他,仍客气地笑道:“自然,这是百老汇历来的规矩,万少尽管说。”
这些话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直道百老汇的信誉是靠得住的。不过还有一条讯息只有理解于小禹的万少能看懂,那就是她咬牙切齿的警告“死胖子,不要太过分了。”
万公子才不会被他威胁到,仍不要命地指着自己肥嘟嘟的脸,厚颜道:“那我就要你的一、个、香、吻。”
果然,果然,这头色猪,仍不死心地打自己的主意。于小禹面不改色,看看台下那些急于看好戏的来客们,仍和颜悦色,道:“好,没问题,美女们,去吧,一个吻一锭银子。”
那些舞娘一听有这等便宜的事,喜悦地拍掌欢笑,纷纷走下台,抱住还没回过劲儿的万公子便亲了下去,一下,还有亲两下的。等舞娘们散开,就见万公子的脸上、脑门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印满了鲜红的唇印,看着好不滑稽,诸来客见了均笑得东倒西歪,纷纷取笑道:“万少,好福气,真是羡煞人也。”
面对此起彼伏的戏谑声,万公子没有当众恼火,追着于小禹到了后台。
“于小禹……”他的话还没说出来,一条温热的毛巾就搭在了他的头上。
万公子抓掉毛巾,坐在正要喝茶的于小禹旁边,气呼呼地道:“你给爷擦。”
“你真的不擦?那就算了,我要出去了,你自便。”于小禹才不吃他这套,他知道他不敢把自己怎么着。
“哎,你又要去哪?”万公子算是败给这个黑不溜秋整天以男子面目示人的丑丫头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中哪门子邪了,就是被她治住了。
于小禹回头,捏着下巴思忖道:“嗯,我昨日就在珍肴阁订了寿宴,不能退的,既然有人不想去,我一个人也得去把它吃了啊,银子都是预先付了的,怎么能浪费呢。”
“哎,等等,我去,我去啊。”万公子一听他专门为自己订了寿宴,心里顿时舒坦了一大半,迅速地擦了一下脸,就笨拙地追了出去。
珍肴阁。
于小禹二人进去后,就径直朝二楼靠窗的位子走去,刚坐下,便见一老板模样的人面露难色地站在了二人面前。
“有什么事么?”于小禹认得他,他就是这里的老板,这里的饭菜好得没得说,这里的老板也是很好的生意人,对人有礼谦恭。眼下他站在这里,欲言又止的神情,像是十分为难。
“两位贵客,实在冒昧,可否请二位移到别的雅间去,真是对不住。”老板唯唯诺诺地道。
万公子哪曾这样失过面子,当下不悦,硬声道:“怎么,这里坐不得么,还是你这生意不想做了,是么?”
“爷,请息怒。爷的尊贵,小的明白。只不过这个位子一年前就被预定了,是一位客人专门为一个人预留的。请客官谅解。”老板仍笑着解释。
“混账!一年前就预定了,这人好大的派场,爷今日就想坐这里了,你不必管,出了事,让他找我便是。”万公子不以为然道。这位子是于小禹选的,他就不打算换了。
“爷,小的真……”
“老板,能告诉我为什么有人一年前就订了这个位子呢。”于小禹打断老板,问道。
“小的知道得也不多,只知那人的朋友曾在小店吃过几次饭,每次来就坐在这里,后来据说那人的朋友不在了,为了缅怀他,也就预定了这张桌子。小的感怀那人的用心,也就答应了。”
“那你可知那人的身份?”于小禹追问。
老板摇摇头,“来这里跟我说这事的是那人的随从,至于那人的情况小的一点儿不知。”
“是么?”于小禹的嗓音有些暗哑,他对万公子道:“既然如此,咱们就换个地方吧。”
万公子见于小禹的心情有些低暗,就顺了他的意,不曾被拆台的他临走前还是恶狠狠地教训了老板一句:“记着,莫要忘在桌子上摆个明显的牌子。”
换了位子,于小禹的心情也好了,这顿饭吃得很舒心,二人还喝了不少酒。
送于小禹回去时,万公子说了句话:“于小禹,你若不是生得这么黑,我现在就娶了你。”
于小禹呵呵笑着,醉晕晕地道:“我好开心自己能这么黑,你管不着。”
“好好照顾他,他喝了些酒。”万公子对出门接于小禹的女子道。
见二人走了进去,他才上了马车,心里暗想,这个黑黑的于小禹真是他见过的最不识好歹的女子,对自己的好意一律不领情,而自己呢,总是放她不下。唉,他不能就被这么一个普通的女子给锁住心思了,不能让她吃得死死的,他要做回那个挥金如土、整日流连花丛的风流大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