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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来陪我一起吃。”晚膳传毕后,西下王对在一边伺候的于诚欢道。

于诚欢一愣,这是她第一次正式地被恩准和他一起用膳。她不可置信瞪着水眸望向他,他正看着她,伸手拉她在身边坐下,淡笑着问,“怎么?今日为何这么拘谨了?”

于诚欢被他这么一说,越发觉得今晚不寻常,虽然他是笑的,她还是感到有大事要被告之,想着不由得挺了挺上身,好让自己时刻保持理智的想法。

“没有啊,多谢王爷……抬、举。”她的笑有些僵。

“那就先吃饭。”西下王抬起玉筷,亲自夹了块儿香菇,绕过自己的碟子,放进了于诚欢的碟子里。

于诚欢就差揉揉眼,没错,她眼睁睁看那块儿香菇饶了小半圈落在了自己的碟子里。老天爷,西下王不仅让她坐下来吃饭,还夹菜给她。于诚欢看看香菇,再看看西下王,惊讶得眼珠子就要掉出来了。

西下王轻拍一下她的额头,展颜一笑,光彩照人,怪嗔,“傻了,不懂得吃饭了么?”

“懂,懂。”于诚欢忙把视线转到碟子上,夹起香菇一口吞掉,又不忘杂七杂八地夹了一堆到西下王碟子里,招呼着西下王,说:“王爷也吃,要多吃点儿。”

一向对吃很是挑剔的西下王竟什么没说,她夹什么他便吃什么。

这顿饭因为于诚欢的加盟自然没剩多少,当然西下王吃得也比平时多了些,用他的话说和于诚欢吃饭会觉得吃食变得很好吃,换句话说跟好心情的人吃饭就会有好胃口。

晚膳后没等于诚欢要收拾,西下王便道:“东西让他人来收,你跟我到书房。”

去书房?在于诚欢的概念里古代人去书房除了要读书就是有大事要说。那么大事会不会就是今日皓月说的事?

于诚欢站在桌前有一会儿移动不了,左手指紧张地捏着下唇珠,苦思西下王要说的事会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按说不应该有关系啊。不敢让西下王久等,她于诚欢只能先赶过去再说。

进了书房,西下王已坐在宽大的书案前翻着书籍。于诚欢这次聪明地走近了些,西下王没看她,专注地看着书籍,于诚欢自然不敢问什么,就这样过了两刻钟,她甚至怀疑他忘了叫她来书房的目的了。

于诚欢真不懂那本书上写了什么让他看了一页又一页,在她看来那本书已经泛黄,字体又小,又是竖向书写,看起来不知道又多费劲,她自认没有看下去的本事。

慢慢地西下王觉着站着的人有些不安分了,心思估计又飘远了,他这才看她,看到她开始回望着他,他才道:“于诚欢,我很快就要成为一国之君,之后这里没有西下王了,没有西王府,你……懂、么?”

于诚欢听完不知是喜是悲,西下王真的要做国君了,原本就存在的距离更难以跨越了。一代国君意味着什么呢,至高无上的权利,为国为民的大任,千娇百媚的后宫,这些离自己都太远,又太复杂,她不想与之有任何牵扯,何况她有她的爱人,她要离这些远远的,不怕被谁说成残忍。想着,想着,她不觉地摇头。

“不要摇头。”他拉住她后退的趋势,看到她眼里的恐慌与怯懦,他的心就揪得紧紧的,他恳切地保证:“就算我做了国君,也不会有什么不同,而你只要留在我身边。”

于诚欢鼻子一酸,只为骄傲如他竟然也会露出害怕的一面,竟然还是因为担忧自己离开。她不配,在感情上她是个胆小鬼,不配这样尊贵的他这样高看自己。她自私,胆小,有要爱的人,只能负了他,伤了他的心。

“王爷,我认为做国君是天下最累最苦的差事,尽管这样,王爷一定也能做到最好。”于诚欢知道他的心思,却笑着说些无关的话,“所以呢做金陵国民真是幸福啊,有王爷这样的领导者什么都无须担心。”

“我不要你做金陵国国民,我要你做我的女人。”西下王攥紧了她的身躯,无比认真地说了个明白,这下她还能继续装糊涂吗。

“对不起,王爷,我不能答应。”拒绝的话虽然伤人但不得不说。就算对方是这世上唯一不能伤的人。于诚欢看着西下王的眼里一点点变得阴冷,攥着自己的力道开始放缓,她索性也说个明白,“王爷,我不能骗你,我有爱的人,我有未婚夫,我的身心早已属于他,我这一生只会爱他一个人,就算我回不到他身边,我的心里也只有他,请王爷成全,让我离开。”

“是吗?”他咄咄逼视着她,怒火渐现,再次不确认地问,“好一个你已经属于他!我问你就算你明知自己再也回不到他身边了,你也只爱他一个人,是不是?”

“是。”她不怕他能把人化为灰烬的眼神,清晰地回道。

“那对于我就没有半点感情?”他像是受了内伤的兽中之王,双手的力气就要把她提起来。

于诚欢明白自己的一个“不”字足能把他伤到彻底,可是她又必须把这段情断个干净,她残忍地望进他渐起波澜的黑潭般的深眸里,清晰地说:“没有!”

“本王亲近你时为什么不反抗?”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像是从身体最深处传出来。

于诚欢低下头,感觉头顶碰到了他的下巴,从他喉咙里传出的声音震得她整个人发麻,“回答本王!”

“因为……因为不、敢。”她最清楚怎么样能让他生气,也做好了承受后果的准备。

“滚!”不敢?多么荒唐的回答!他骤然松手,大怒,怒得没有一点风度,话也粗暴,“本王不想见到你这个白痴,滚!”

“谢王爷成全。”她跪地谢恩,头垂着,一直垂着。

殊不知他这样骂她,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人跟着飞奔了出去。她没回自己的房间,没和任何人道别就冲出了王府。这次她再也不回来了,她真的解脱了,只是这解脱的滋味比任何的折磨都痛苦,只因不该动心的人在不知不觉中动心了。

一掌击到书案上,西下王渐渐冷静,闭上眼窒息的感觉又涌上来,他对门外喊道:“来人,给本王跟住她!”

失去她的感觉固然心痛,他更害怕从此再没有她的音讯。

那天晚上,顾灵净看到于诚欢没命地跑进来吓得不轻,挡住她,边往她后面看边紧张地道:“你不要命了,这时候跑回来,想害死我不成。”

“放心吧,不会的,这次是他赶我走的。”于诚欢吸着鼻子,在视线变模糊前推开她跑了进去。

顾灵净掏掏耳朵,确定自己没听错——西下王把于诚欢赶出来了,这不是于诚欢最希望的吗,不过她看她的神情很……很不对劲。记得于诚欢说过她和西下王什么都没有,她不是不信她的话,而是没法信。顾灵净知道今晚不是问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等她心情好点再说吧。

不料第二天于诚欢不辞而别了,她房里的东西什么都没动,顾灵净甚至怀疑她昨晚一夜未睡,桌上只留一页白纸,纸上简要写着“亲爱的,我走了,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开开心心地生活,当然啦,你不在的时候我也会吃好睡好。至于我们以后还会不会见面呢,我真的不知道,想我的时候就忍忍吧。保重!”

“于诚欢,看着我们为你着急的样子很有意思,是吧?死丫头!”顾灵净把纸揉成一团,随后吩咐手下的人都去找人去,她知道那个人一定会再来,在此之前她得想个答复才是。

数日后,没有于诚欢的金陵国一切照旧,小到百老汇依然生意红火,美人坊客人盈门,大到西下王爷顺利登基,举国欢腾。所以说一个人的消失真是微不足道的,没有谁是不可或缺的,该发生的事一定会发生。

而此时顾灵净再次见到了西下王爷,不,应该说是当今的皇上。在一间贵宾厅她迎接了圣驾,这次见他她觉得自己变得卑微了,以前的她不管怎样都能直直地看着他,现在她没有了这种勇气。她毕恭毕敬地行礼,他不说起身,她便一直跪着。

“她在哪里?”西下陛下根本不想来这里,要不是他该死的手下跟丢了人,让他无法得知于诚欢的下落,他不必再来此一趟。对于顾灵净这个一而再再而三欺骗自己的女子,他是能不见就不见。

“请陛下见谅,民女只见过她一面,没来得及说上话她就走了,这些天来民女也在找她。”顾灵净知道他来这里不会有第二个目的,她说得是实话,她的确一直在找于诚欢,可惜找不到,想来西下陛下也和她一样,看来于诚欢这丫头这次是躲结实了。

“是么?”西下陛下的言语里明显透着怀疑。如果是这样,找到于诚欢就不是一件易事了。

“民女所言千真万确。诚欢那晚是哭着回来的,心情很差,民女就没问什么让她休息去了,谁知第二天就不见了她的人,她曾留书给我说她走了,言词中说不会回来了。”

“你认为她会去哪里?”听到顾灵净说那晚见到于诚欢时的情景,西下不由得心疼,他不该那么凶地对她,他应该平静,平静,不论她说出任何拒绝的话,可惜他没有做到。

“恕民女愚笨,诚欢的想法是不容易被琢磨透的,她什么地方都有可能去,不过过了这么多天,我怕她已远在他方了。”顾灵净说得是事实,于诚欢是个行为乖张的女子,有胆识也有魄力,在哪都能生存得有滋有味,甚至有点没心没肺,要知道她的打算太难了。

西下默认顾灵镜的想法,于诚欢狠心的理智他是见识过的。但是他就再也见不到她了么,他不信,他总觉得她没有远走,他始终认为金陵国总有什么值得她心存留恋,也许她会找个地方静静地待下去,不想被打扰也不打扰任何人。

一个月过去了,于诚欢音讯全无,西下渐渐确定她人已离开金陵国了,即便如此他仍没放弃找她,每次去她待过的地方,他就怀念她在身边的日子,倘若再见到她,他一定不再要求什么,他只会对她说,“于诚欢,你只要让我知道你在哪里就好,别的不重要。”但愿他还有机会亲口告诉她,但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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